歌尽繁华不负君 作者:李维维
分卷阅读44
歌尽繁华不负君 作者:李维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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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显惊恐:“你,你要谋”
他话音未落,沈浩宇已拽起入地三分的大刀,狠狠砍下他的头。
一颗脑袋倏然飞起,在地上咕噜噜打了好几个转才停下来。血从断开的颅腔里喷涌而出,溅满了沈浩宇素白的孝服和脸。那滚落在地的头颅上,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盛满恐惧。
斩杀左显后,便要火化镇远侯。
许多漠城百姓前来瞻仰镇远侯遗容,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三军将士站在场外,身披盔甲,头系白布。
镇远侯的遗体被摆在场中的木床上,周围满布易燃的柴草。沈浩宇举着火把,面无表情地站在柴草边,眼底满是疼痛。顾铭瑄和余青同所有人一起站在场地外,默然地注视着。
沈浩宇一直看着镇远侯的遗容,手里的火把越烧越短,他却没有动作。顾铭瑄看了半晌,突然缓缓走到沈浩宇身边,握住他举着火把的手:“别看了,死者为大。”
或许那个“死”字刺激到他,亦或许是顾铭瑄在身边让他稍感安心。手里的火把这才慢慢伸向柴草。柴草遇火即燃,只是瞬间就将镇远侯的尸身湮灭。灼热的火浪铺面而来,冲天而起。沈浩宇和顾铭瑄的心里却仍旧觉得寒冷。
三军将士齐齐望着火焰,高声吟诵起亡魂颂:
“今我去兮,君莫悲兮。
我身虽故,军魂存兮
今我去兮,君莫悲兮。
我魂尚在,永佑君兮
今我去兮,君莫悲兮。
天地不仁,丧我命兮。
我身眷故土,我魂不曾离
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熊熊火焰终于将镇远侯的遗体完全吞没。
一代名将,就此陨落。
宣示朝廷的腐败,预示一代王朝即将走向末路
斩了左显,等于向朝廷宣战。然而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要想谋反,就必须有周全的计划。可他们的计划尚未组织好,一个消息突然传来,瞬间炸开了锅。
天下大乱的帷幕,由此拉开。
西州,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
、42如画江山
大成西州自从当年地动过后,一直不曾恢复生息。
之后太子贪污赈灾款项,最后在沈浩宇和二皇子的努力之下,钱财数目的确不比之前少。但是西州缺的并非是钱,而是救命的粮食和药材。
自从赈灾大军离去,十六王爷也离开后。无良奸商看准时机趁机哄抬物价,粮价和药材一时间暴涨数倍,金钱成粪土,朝廷派发的钱财,竟也买不起一家人的一月的口粮和药草。
西州地处偏僻,山高皇帝远。加上南州旱灾爆发,朝廷也无暇顾及,西州一时间民怨载道。当地奸商敢如此作为,自是有官府在背后撑腰。老百姓奈何不得,想告御状却连西州的大门也出不去官员早已将大门封闭,严进严出。
贪官污吏缘何如此大胆,缘何皇帝这么久以来都不再理会西州,这背后定然有人撑腰。谁人敢撑腰当今皇帝。
西州民不聊生,民怨冲天,所有的怨恨全部转移到皇帝身上。一群落魄百姓终于不堪折磨,与绿林好汉配合,揭竿而起,竟一个之间攻下了西州一座城池,占地为王,据守不出。
朝廷自然当即派兵镇压,镇压者为西州守将廖世凡将军。
而四大蛮夷部族联合围困漠城,镇远侯头七过后,蛮夷欲要继续攻城,沈浩宇打算替父出征,打退蛮夷。可大战尚未开始,蛮夷突然撤兵了派斥候打探之下才知道,似乎是蛮夷内部起了内乱。
顾铭瑄却没有一丁点惊讶的神情。
这蛮夷五部族,羌、禹、钺和霍圩,该是时候解决了。
顾铭瑄放下信函,露出纸页脚上的印记胥云印。
望月族的胥云殿下,是个难得的有雄才大略之人。
蛮夷退了,正给了沈家军休养生息的时候。可却并非休养生息这般简单,还有谋反一事。此事事关重大,自是不可能轻易了事,沈浩宇被强留了一个月,眼看天气越来越冷,竟是入冬了。
大成近些年局势一直不稳,皇帝愈加昏庸,有了西州百姓和绿林打头,估计私下还有不少人想趁机分一杯羹。镇远侯生前手握大成百万雄师,沈家军更是各个死忠,镇远侯死,便继续效忠小侯爷沈浩宇。况且此刻身处大成边疆,若是谋反必能一举南下直逼皇城
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然而沈浩宇却道,他不想起兵造反。他只想杀了狗皇帝,为父母报仇。
何况战事一起,又将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余青劝说未果,气冲冲地甩袖而去。
而顾铭瑄,一直从旁不语。
等余青再来时,沈浩宇和顾铭瑄已经不知所踪,连他们各自的行装和侯爷的骨灰坛,也一并不见了。
桌上放着张字条:左显被我斩杀,一切后果由我沈浩宇一力承当,余叔只向朝廷坦言尽可,浩宇绝无怨言,左右我已决心要向那狗皇帝报仇。谋反之事浩宇从未想过,当今天下不稳,余叔尽可起事,但求善待沈家军,善待骠骑营。
这是不告而别了。
余青叹息。
又几日后,朝廷再次送来圣旨,命左显管制大军,余青继续任副将辅佐,仍旧驻守边城,不日即派新将军前来接替。左显早已被砍头,何以复命,然此时不好与朝廷起冲突。余青假意应下了,命人回京复命。
北都城紧挨着漠城,跟东都、西都和南都并列为大成四大行省的行政总城,故而也是十分繁华的。
北都南边北边有个小镇,不算繁华不算萧索。大成疆土南北狭长,北边的城镇总是冷的快,这才入冬就飘起了雪花。偌大的城镇比平时稍显冷清街道上没几个人影,有也是行色匆匆。
客栈掌柜看了看外面的风雪,刚想打烊,就看到一匹快马从漫天的雪花里冲将过来,堪堪在他面前不足半尺处停下,长长嘶鸣了一声,吓得他生生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掌柜的余惊未定,战战兢兢朝马匹看去,却见一匹马上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被另一个抱在怀里,两人身上披着厚实的裘袄,头上也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两双眼睛露在外面。
掌柜地道:“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抱着人的那个将自己头上的东西拆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硬挺的脸,却是和善地道:“住店,一间上房,把马喂饱。”
说罢抱着人下马,竟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直往店里去。掌柜赶紧让小二牵着马去马厩,自己则带着两人上楼。
那人将怀里的人放在屋里唯一的床上,这才将另一人的外套和头套都去处,竟是个年轻的文弱书生,只是书生双颊酡红,双目微闭似乎是睡着了,却是睡得极不安稳。
那人探手摸了摸书生的额头,头也不回道:“掌柜的,我同伴染了风寒,能否烦劳掌柜找个郎中”说着拿出一锭银子抛给掌柜的。
掌柜急忙出去,顺手关上门。
那人这才在床边坐下,摸着书生滚烫的脸,见他慢慢睁开眼睛,忙道:“铭瑄,你觉得如何,很难受么”
顾铭瑄艰难地摇摇头:“就是头疼得厉害。”
沈浩宇自责:“都怪我,让你受了风寒。”
这二人就是沈浩宇和顾铭瑄,他们当日离开漠城走的匆忙,不防备天气骤然变冷。沈浩宇内力高深倒是无妨,苦了顾铭瑄一介书生,冻了大半天后昏昏沉沉地烧了起来,沈浩宇拿再厚的裘皮给他裹上也没用了。
半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了傍晚才来到这个小镇。
“没用的事”
刚说完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沈浩宇心疼不已,又让店小二端来冷水和棉布给他敷在额头上。
不多时,掌柜请了郎中过来,替顾铭瑄号过脉,抓了几副药。
时辰不早,沈浩宇让店小二去睡了自己看着火,药熬好已经是将近半夜,沈浩宇端着药回房时顾铭瑄仍旧昏昏沉沉地睡着,怎么也叫不醒,药也喂不下去,他更不忍心灌他。只得把人扶起来,一口一口哺进去。
唇舌柔软,带着滚烫的气息,不适的呻吟连连。
沈浩宇只觉一团火自小腹烧起,禁欲太久果然要不得。
他看着顾铭瑄不适的样子,暗骂自己乱发什么情
一夜无话,次日醒来,顾铭瑄果然好了不少。风寒去了,就是浑身无力。
沈浩宇决定在此休整几日,让顾铭瑄好好将养将养身体。
本就是个普通小镇,加上大雪,街道上更是空旷。两人百无聊赖,就待在客栈的房里。沈浩宇特意亲自出去附近农家买了只老母鸡回来,让客栈的厨房给炖上,才进屋就见顾铭瑄正靠坐在床上看书。
出行在外,行礼不易多,但顾铭瑄怕路上无聊,还是带了几本书在身边,翻来覆去地看。
沈浩宇在火炉边脱下外袍烤手去处一身寒气,见顾铭瑄只是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又低头继续看书,等手热了便不满地走过去扯掉他的书:“好看吗”
顾铭瑄无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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