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种 作者:七声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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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种 作者:七声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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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点。”
趁这空当,包厢厕所被占用。尿意汹汹的季元现不得不出去另寻厕所,他酒量着实不行,所幸今夜身着曳撒袍,才不至于因服饰宽大繁复而摔倒。
小司令昏昏沉沉,一路跌跌撞撞。他摸索着进入某间无人包厢,没开空调,气温稍低。
此间厕所为套式,开门进去,先是洗手台,季元现锁上门。再往左,还有一扇磨砂玻璃门,里面才是厕所。
酒精上头,厕所灯晃昏黄黯淡,暧昧不明。季元现找到厕所倒不急了,今儿个这双鞋穿着并不舒服。他靠在洗手台边,爽快脱掉两只鞋履,外加一双袜子。
小司令光脚踩在地板上,转过身面对镜子。他仰头深呼吸,全然未注意玻璃门已敞开。
立正川着实被眼前的景色震惊几秒,他从未见过如此季元现。正红汉服,绣纹华丽。恰似一团焰火,摄人心魄。
立正川忽然觉得,“惊涛骇浪”与“寂静欢喜”是同义词。少年如冠玉,玉树临风。他从未觉得自己的灵感爆发如此迅速,那梦中的雕塑人像似有了面孔。
熠熠生辉。
将才立正川也喝过,由于酒量太好,被周锡等人猛灌两杯“今夜不回家”。白朗姆酒与龙舌兰好似火烧,辣得他有些头晕。
宋迪不安分,见缝插针往他身上攀。双手找准时机揩油,搞得立正川烦躁不已。赶紧以上厕所为由,跑出来躲灾。
这层楼的独立厕所遥远,所有包厢唯独这间还空着。立正川不料遇上季元现,还是在如此暧昧的场景。
简直令他想入非非。
立正川朝小司令走过去,对方睁眼时吓一跳。季元现同样不知有这么巧,口齿不清,双颊绯红:“哟,川、川哥呀。新年好呀。”
他尾音发颤,带着不自知的嗲。
立正川不说话,仅仅站在季元现身后,双眼发直地看着那双裸露的脚腕。线条流畅,骨骼凸出地十分精致。很白,似玉。
小司令透过镜子盯住那人,眼波剪水。他忽想起送车一事,双手撑着洗手台,半转过头来:“上次你说把毒蛇送、送我。可、可还当真?”
立正川也伸手撑住洗手台,恰好从背后将季元现圈在怀中。小军长附在他耳边:“说了送你,就一定送你。”
气息湿热,痒且撩人。拨得二人心脏直跳。
砰砰,砰砰。
洗手间的窗户开着,凛冽雪风往里刮。小司令本热得难受,骤然冷意相接,不自主打个寒颤。他身后是烈火热源,立正川体温似暖炉。
季元现向后靠去。遽然,小军长嘴唇挨到小司令红透的耳朵上。
滚烫。触电般。烫地季元现一惊。立正川却猛地揽住他腰际,如铁箍。
无法动弹。
季元现隐约记得,是谁曾告诉他,冬天要接近温暖的事物。比如寒夜煮沸热酒,雪花融在玻璃上,爱人在公交车站台的等待,便利店热腾腾的关东煮。
寒冷的对立面是温暖,不喜欢的对立面就是喜欢。
立正川浑身酒气,季元现居然从脑子里搜刮出一句酸腐诗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要不两人找个地儿,好好喝几杯。
聊聊近况,为什么又不与他联系。他季元现是多没有魅力,才不曾将你立正川斩在西裤下。
灯光昏暗,镜子里立正川的眼睛却特别亮。好似凶猛野兽,正磨着獠牙。季元现想起立正川的雕塑作品,总是充满了阳刚之美。身姿壮硕、肌肉强劲,线条流畅且质朴感浑然天成。
那些作品表达的,大多是挣扎、矛盾、反抗与自我救赎。
感人至深。
季元现刚想转身,挣脱立正川的怀抱。小军长知其用意,却压根抵不住酒精作祟。
小司令骤然后颈一凉,他忽地呜咽一声,狠狠咬住下唇。季元现不可思议地盯着镜子里,野兽正张开獠牙,叼着他后颈上一小块皮肤。舌尖烫人,轻轻舔舐着。
小心又谨慎,欲罢不能。
季元现不敢喘气,迷乱中眼前景致朦胧。窗外大雪纷飞,这一刻竟有永恒的幻觉。山川河流、街市闹嚷。他在不断靠近冬夜中的温暖,靠近昆曲里唱的那句“良辰美景奈何天”。
小司令单手撑着玻璃,似逃离,不得不踮起脚尖。
刀刻般的脚踝便更显清瘦,完美如一尊雕塑。
立正川斜眼看下去,顷刻为之发狂。
那日后来也没发生什么,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情也不对。季元现穿好鞋履跌跌撞撞跑出包厢,紧紧捂着自己的后颈,脸颊通红。
立正川跟在后面,慢腾腾走出来。他站在原地目送季元现溜走,唇边还噙着丝丝笑意。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转身,却见顾惜穿着西装,外套格子大衣,似已等待片刻。估计将二人一前一后从包厢出来的场景,看得很清楚。
立正川走过去,神色冷淡:“有事?”
顾惜笑得倒是温柔大方,“能否借一步说话?”
小军长沉思片刻,竟跟着去了。他直觉敏锐,对方定是要谈关于季元现的事。
两人走出1926,凌晨街道冷清,大雪肆虐。
顾惜递烟,立正川婉拒。
“不抽?”顾道长挺意外。
“没这习惯,”立正川说,“别浪费时间,有话直说。”
顾惜点烟,火光一闪,照亮他温柔眉眼。可小道长说话却毫不留情,他直接总结,好比下达命令。
“阿现跟你不是一路人,你和他不同。”
“立正川,离季元现远点。”
立正川清醒得差不多,明白顾惜在提醒他。悬崖勒马,及时止损。
可他上下嘴唇一碰,冷笑道:“顾惜,凭什么。”
立正川说这话时,好似铁了心在做承诺。他背后寒风卷着大雪,直上云霄九万里。
第十六章
寒假短暂,立春乍暖还寒。北下的冷空气拐了个弯,再次席卷而来。
新一年初,季元现还沉浸着“伊萨依的诗意不讲理”,书柜里那排黑胶唱片只听了一半。顾惜刚读完拉赫玛尼诺夫回忆录,立正川则画成了梦中雕塑的面容,好歹未等山枯树死。
秦羽合上练习册,将台历中红叉划到最后一个。春风破冰,北燕南归,新学期终于如约而至。
大部分学生依然沉浸在过年的热闹里,红包将将捂热,来不及挥霍,又进了校园。一大早,教室内闹哄哄的。同学之间寒暄讨论,练习册满天飞。适时有人吼一声:“谁的英语借我看看。”亦有人答:“哎,谁见我历史哪去了。”
迈入新年,个个虚岁年芳十七。小大人似的更加注重仪表,主要还是显摆性格。男生脱去冬季校服,赶在春季校服出炉前秀一发。运动外套罩卫衣,潮牌胡乱搭一身。而女孩则简单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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