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舟 作者:芒果馅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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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
贺彦点点头。
贺知秋又看向叶从洲,“你留在贺彦身边,有什么事给他搭把手。”
叶从洲也点头。
贺知秋起身离开。
家里虽有地暖,但是大门窗户都敞开着,没有多大效果。叶从洲去贺彦卧室翻出两件厚羽绒服,跪在贺彦身边帮他穿上,一边为他拉拉链一边道:“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你,不能生病。”
贺彦拿过另一件也给叶从洲穿上,低声道:“我身体好着呢。”
贺名璋的追悼会定下时间,贺家的亲戚、圈里圈外的各色人物,每天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贺彦忙前忙后,仿佛一瞬间从一个愣头小子长成了主心骨。虽然身形迅速消瘦,但是精神充沛,待人接物有礼有节,俨然是个当家人了。
保姆为了照顾贺彦身体,每顿饭都极尽本事,专挑有营养的做。
贺彦送走一波人后进了餐厅看到菜肴,不禁朝保姆笑:“我爸要是知道他一走我居然还吃这么好,肯定要骂死我。”
贺彦这几天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转,不再像叶从洲回国那天见到的一样死气沉沉,每日忙完对着一大桌子菜狼吞虎咽,偶尔还会与叶从洲说几句玩笑。
贺彦为贺名璋选定了墓园,春节一过,贺名璋下葬。
葬礼当天来了几乎大半个娱乐圈的人,贺彦一身孝衣抱着遗像步行至墓地,葬礼结束后,贺彦回到家里处理后续的事,叶从洲劝他休息,“《逆风》下周开机,你先休息几天。剩下的事我来办。”
贺彦原本就有些恍神,听到叶从洲这么说,便点头道:“我去睡一会儿。”
叶从洲看着他进了卧室,然后去厨房叮嘱保姆道:“阿姨,我出去办事,贺彦醒了你给煮点姜汤,今天他站在墓地冻了一天,估计有点感冒。”
保姆:“放心,我知道。”
叶从洲连日忙碌,心思都挂在贺彦身上,都来不及去想眼前事的异样。前世的贺名璋虽说身体也不算好,但一直保养得当,直到叶从洲死的时候,老人家仍然挺硬朗。所以一直以来,尽管叶从洲总说应该多陪陪贺名璋,可又觉得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叶从洲想起曹敏,又想起吴崇昭,他重生以来的“先见”时而有效时而无效,他预知的事实都成了未知,而哪些会与前世一样,哪些不一样,他猜不出来。贺名璋的去世,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意外,以后他会面临什么,贺彦又会面临什么,他已经无法再去预知了。
叶从洲办完事往回赶,路上接到保姆电话。
“小叶,贺彦不见了!”
叶从洲奇怪:“什么叫不见了?”
保姆急道:“我刚才去他卧室,手机外套全留在家里,人不知道去哪了!”
“你先别急,先在家里各个房间仔细找找。”叶从洲安抚道,“我现在就回去。”
第47章
叶从洲赶回贺家, 保姆已经问过门卫室, 贺彦下午穿了个套头衫从小区后门溜出去了。他没带手机, 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叶从洲定神道:“估计是出去散散心,等会儿就回来了。”
贺彦这一个月连轴转,身边总围着人群, 现在忙完后事,想找个地方清净一会儿也很正常。
两人在家等到晚上近八点,还是没见到贺彦的身影。叶从洲等不下去了, 让保姆随时和门卫室联系, 自己披上外套去找人。
叶从洲出门后直接去墓园。他了解父亲刚去世时子女的心态,如果贺彦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只会来墓园。
叶从洲找到贺名璋的墓碑,前后左右看了一圈, 没见到贺彦。他心里开始慌起来,忍不住朝四周叫了一声, “贺彦!”
没有听到回音。
叶从洲实在想不出除了这儿贺彦还会去哪,他不死心,于是从山脚一排排往上查看。这个墓园里的主人非富即贵, 一个个墓碑比人还高, 寒风往衣领子里灌,叶从洲越找心越往下沉。
半小时后,叶从洲走到了山顶,树木葱葱,随风晃动间将路灯的光线遮挡住, 入目一片黑寂,让人脊背生寒。叶从洲看不见路,打开手机手电筒边找边走,一不小心手电筒照上墓碑主人的照片,叶从洲抬眼顿时一身冷汗,心里默念“打扰了打扰了”又往前走。
如此一寸一寸的搜索,终于在山顶的一棵树后看到了盘腿坐着的贺彦。
叶从洲站起身,长长舒了口气,将手机踹回兜,慢慢走到贺彦身边。
贺彦低着头一动不动,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手里捏碎的树叶,像个雕塑一般。
叶从洲蹲下身,抬手摸贺彦的脸,粗糙冰凉,脸颊瘦的凸起的骨头直硌手心。叶从洲视线往下,看见贺彦的手冻得乌紫,颜色十分吓人。他心里一惊,连忙把贺彦的双手握住后放到自己嘴边,一边不停朝他手心哈气,一边使劲揉搓,拼命让那双手恢复体温。
贺彦微微抬眸,看着叶从洲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低着头不停哈气,突然间像是有了知觉,手臂一抬,将叶从洲紧紧抱进怀里。
叶从洲吓了一跳,很快就镇定下来,抬手回抱住贺彦。
两个人都没说话,很久之后,叶从洲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沿着他的后衣领往他衣服里滑。
叶从洲不停眨眼,他从来没想过,贺彦也会哭。叶从洲抬手,轻轻抚贺彦的后脑。
突然间像是有什么画面从叶从洲脑子里一闪而过,仿佛很久以前,贺彦也这样抱着他哭过。叶从洲下意识搜索记忆,前世的贺彦从未经历过这种打击,也从未在他面前流过泪。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实在是莫名其妙。很快叶从洲就无暇再去想这些,而是抱紧了贺彦。
“我最后一次见我爸,我们吵了一架。”贺彦沙哑的声音在叶从洲耳边响起,“你说他临走的时候,是不是还在骂我,你说我是不是该死……”
叶从洲前几天向保姆打听过,贺彦之前与贺名璋吵架后再没回家,直到贺名璋进医院才出现,可贺名璋进医院后一直在抢救,连句话都没留就去世了。
叶从洲比谁都理解这种无法弥补的愧疚感,他的父亲去世很久了,可直到现在他仍然被此折磨着,无法放下,无法释怀。
叶从洲轻声道:“哪怕每个人包括你自己都觉得你该死,你爸绝对不会这么认为。”
贺彦松开叶从洲,两人面对面依偎。贺彦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哑声道:“我以前想过在什么情境下告诉别人贺名璋是我爸。那时候我肯定已经拿了影坛大满贯,肯定是师父最骄傲的徒弟,任何人都不会再用“贺名璋儿子”这样的头衔定义我,反而要用“贺彦父亲”的名义称呼我爸,到那时候,我就会大大方方的在所有人面前叫他爸。”
“我一直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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