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相公下 作者:
第 72部分阅读
痴相公下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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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树?”罗绮回首微讶,“你不是受邀到杭夏皇宫观礼去了吗,怎这快就回来了?你又怎知道我在这边?”
大敌当前,如何能安心观礼?至于何以知悉此处,那自是……
“玉皇子当然知道绮儿的所在,那四处安排的护卫可不是做假的。”晁宁似笑非笑,挑指遥点亭下来回游人,“玉皇子为绮儿可谓费尽心机。只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晁公子。”玉无树眯细俊眸,“阁下不过是绮儿的客商,你介入得未免多了。”
晁宁慢条斯理反唇迎击,“在下不止是绮儿的客商,还是朋友。事关绮儿幸福,自然会多言两句,玉皇子应该能体谅才是。”
“绮儿的幸福在下自会承担,不劳阁下操心。”
“你要承担,绮儿便让你承担吗?阁下当真不愧是皇家出身,这一厢情愿的本事可谓驾轻就熟呢。”
玉无树眸色略沉,双唇抿出凌厉线条,“晁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你对绮儿是何居心本王甚是清楚。绮儿是本王的未婚妻,想要横刀夺爱,你认为,本王当真容你?”
晁宁知道这位玉夏皇子的脾气已到爆发边缘,却依然气定神闲,“那么,阁下的不容,只是因为身为男人的骄傲,还是你爱绮儿已非她莫可?”
“阁下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问这话?”
“阁下只管回答……”
罗绮俏丽大眼在两个男人间移来移去,暗暗称奇,这两人明枪暗箭半晌,怎没有一个人想到来问自己的意见?眼见自己已成多余角色,遂识趣道:“恭喜二位一见如故,谈兴颇浓,恕罗绮不愿打扰,告退了。”
“绮儿!”佳人飘然下阶,两个男子随后紧追。玉无树忽然眉峰一攒,“晁公子,你对绮儿何时改了称呼?以你的身份,称绮儿为罗三小姐最恰当罢?”
“阁下管得未免太多,绮儿并非阁下的妻子。”
“若非突生变故,玉某与绮儿早已完成大婚……”
“既未完婚,绮儿便仍是自由身。况且以绮儿才干,嫁与商门方能尽展所长,嫁进你皇家与进了牢笼何异?”
“晁宁,你卑鄙!”这话,正中玉无树与罗绮之间的另一处软肋。
正因皇门深如海,罗绮那只该迈过门槛的纤足始终迟疑未下。不免使等待中的玉无树满腔热情产生灰冷,致使两人间隙产生。恰值此时,范颖出现,让他产生了一丝游移。而绮儿回之的是不争不夺,潇洒远去,仿佛这一场情爱,始终只有他一人努力而已……
罗绮脚下匆匆未止。
玉无树见此,颓颜止足,苦笑道:“姓晁的,你要追便追罢,若命中属我,你追不去;若命中非我,我追亦无用。”
情敌的这份开脱大方,晁宁虽意外,也不客气,抱拳,“承让了。”
玉无树的话,尽入罗绮耳内,疾奔的身形稍窒,贝齿咬唇,在一滴泪滑出水眸之际,再行举步,没有半丝犹豫。
第三十二章 恋君不移5
“……嘎嘎……哈哈……”
“嘎嘎。”
“……哈嘎嘎……哈哈”
“嘎嘎。”
暖暖锦榻之上,一对父子嘎声不止,较量着声嗓。
“宝儿,过来。”罗缜举了花几日赶出来的袄裤,为小家伙试衣。
“……哈哈……爪卟卟宝儿……卟卟……”
“抓不到你?”才怪喔。已熟知了儿子天人天语的罗缜一把抄过拽着四肢猛爬的小胖孩,佯咬了瓷实的胖腮一口,又在肉墩墩的小屁股上轻拍,“乖乖的!”
“娘,哈!”不到三日下来,度过了最初的疏生,宝儿已确认眼前这人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小嘴极尽甜蜜讨好,招来娘亲香吻。
有人快速爬近来,“宝儿,也叫爹,快叫爹爹啦。”
“……爹……嘻哈……”对这个能和自己一起爬玩的爹爹,宝儿也很喜爱,拿肥肥小手去触碰爹爹美脸。
罗缜抄了那只小手塞进袖筒内,“试了衣服再玩。”
好动的宝儿乌黑大眼忽忽闪闪,许是认清形势逼人的现实,乖巧俯进馨香胸怀,吃着自己手指,任娘亲摆弄,惹得之心艳羡不已,“娘子,之心没有新衣服。”
罗缜白了装委屈的呆子一眼,“你的新衣何尝少过?”
“可是,之心还要啦。宝儿有,之心也要。”
“待我忙完了便给你做。”
“可是,之心想和宝儿一起穿啦。”
罗缜扬手向呆子头顶拍去,“乖乖的!”
宝儿有样学样,手儿也要向爹爹头上招呼,被其母肃颜拦住,“宝儿,你若敢欺负爹爹,娘打你的小屁股!”
某人犹在掩面假哭,“呜呜,娘子,之心也要新衣服,娘子疼宝儿不疼之心,呜呜……”
罗缜为小胖孩换完衣裤,塞进呆子怀内,“抱着他。”
之心拥子痛诉,“呜呜,宝儿,爹爹好可怜,宝儿有新衣服,爹爹没有。”
“……爹……爹……宝儿呼……”宝儿小脸贴上老爹俊颜,实施安慰。
“宝儿好乖,只有宝儿疼爹爹,娘子不疼之心……”
这对天兵父子!罗缜忍笑,出了房门躲清静。无奈某呆子不肯罢休,抱着儿子趿履下榻,紧追其后,“娘子,之心好可怜……宝儿,爹爹好可怜,娘娘不疼爹爹……娘子,你疼之心啦好不好……”
“臭呆子,你再不安静,我要打你了。”罗缜佯怒娇叱。
之心当即闭嘴,唯拿一双黑曜玉般的美眸诉诸委屈。罗缜踅身又走,呆子仍然跟着,不敢发音,却出了声,哼哼叽叽要娘子给个公平。宝儿以为爹爹又在逗他,遂嘎嘎吱吱与他应和,并时不时张了小手去揪拉娘亲披在肩后的秀发。罗缜打了大的又防小的,一家三口便如此纠缠着,由内院到外院,由外院到书房……
第三十二章 恋君不移6
“你那是什么眼神?小姐人家一家三口那样和乐,你少给我动什么歪心思!”纨素杏眼圆睁,咄咄逼着身旁之人。这些日子,她为防着这厮加害小姐,可谓用尽心思。亦因此,原来朝夕相处的两人见面,再无和好脸色,亦少了往昔斗嘴惹气磨擦出的意趣横生。一对小儿女的暧昧情动,已然质变。
“我记得,我娘亦曾那样抱过我,但她现在,只记得她怀中的儿子。”
“你怎还没弄清楚?”纨素柳眉倒竖,“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小姐是你……每个人都有轮回,都有前世今生,若个个都像你这般纠缠着前世今生的事不放,那岂不是乱了轮回之序?那传说中的孟婆汤岂不形同虚设?”
“你……”范程满腔酸楚得不到心上人一丝安慰,反屡遭抢白,自然气恼,“你懂什么?你除了对你家小姐百般维护,还会做什么?”
“我当然不懂。我是个庸碌的寻常人,看不见过去未来,更不懂什么命数玄奇。我只知,小姐现在已经是小姐,与你的关系仅是你恩人的娘子,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不同寻常便要打乱别人的寻常生活!”
“好一个利嘴小丫头。”雪衣翩然,黑发如瀑,宛若天人的范畴降临,“若你想,你也可以成为不同寻常之人,与程儿,与你家小姐,永远相守。”
范程脸容一紧,“爹,你不能伤害恩人娘子!”
范畴目芒顿沉,“你不是很怀念你娘吗?”
“但娘已然死了……”
“胡说!”范畴眸透怒飙,“为父会把你娘带回去!”
“带回去又能怎样?”范程面颜凉淡,摇首,“娘在我们那个家,真正快乐的时候有多少?自我懂事起,见到的娘便是哭多笑少,我怎能为一己之私再使娘不快乐?”
“你说什么?”范畴颜色丕变。妻子不快乐,月老说过,罗缜说过,但他都可以让自己不信。但自己的儿子怎能亦如是想?“谁告诉你,你娘不快乐?你娘最爱的是爹,最疼的是你们,与爹与你们在一起,她怎会不快乐?”
“我有眼睛,可以自己看。娘的颜泪,娘的伤楚,我历历在目。就是因为娘最爱爹,爹才能成为最能伤害娘的人,伤到娘宁愿舍弃最疼的我们,以最绝烈的方式离开,换取新的开始……”
有“人”晃悠悠飘来,“你的儿子都比你懂事,一个小丫头更比你有见地,阁下还不能醒悟吗?”
范畴蓦抬怒眸,“你不过一小小风神,莫在旁一味聒噪!”
第三十三章 吾君小诡1
书房里,罗缜将一大一小两个活宝赶到内间玩耍,自己独坐案前理账。
内室,父子两人拥戏玩闹良久,小胖孩透过长窗,望见亲爱娘亲,张开手儿:“……娘抱!”宝儿奇怪哦,娘娘为什么不看宝儿,宝儿很可爱啊……
“娘娘在看账册,不能抱你哦,爹爹抱你也很好啦。”
……可是,爹爹没有娘娘香啊,娘娘香香的,宝儿喜欢哦……“娘……娘抱!”
“宝儿要乖哦,爹爹也很想要娘娘抱哦,但爹爹会忍着,你也要忍啦……”
……爹爹和宝儿争娘?“……娘娘卟包爹……”
“臭宝儿,你不要娘娘抱爹爹,爹爹会讨厌你哦。”
“卟……”
“臭宝儿敢吐爹爹,爹爹咬宝儿!”
“……嘎嘎……哈……”
罗缎娉婷而来,推了书房门,先观望了内间,对见了她没再如以往欢喜大叫犹自和老爹闹得高兴的宝儿不屑撇嘴,“没良心的胖小子,见了爹娘忘了姨娘,白疼你了!”
桌前罗缜挑眉闲问:“这么想疼,何不赶紧将你和之行的婚事办了,自己生一个来疼?”
“还不是让绮儿一波三折的婚事给分去了心思。对哦,姐姐,快去看看绮儿,听小纫说,那丫头昨儿哭了一夜,到现在还没吃下一粒米,敢情是想死了不成?”
姓晁的,你要追便追罢,若命中属我,你追不去;若命中非我,我追亦无用……
这话,初闻仅是此微刺痛,细细品思,却如一柄利锋戮割心际,痛达七经八络,四肢百骸。
“他当真如此说了?”罗缎柳眉立,杏眸睁,“他以为我们罗家女人非他不可是不是?”
“二皇子如此说也没有什么错。”罗缜叹道,目注幼妹消瘦了的俏颜,“他有权力选择对这段情感放不放手罢。”
“姐姐,你怎能这样说?”罗缎大不赞同,“当初,是他主动招惹三妞,搅了一个女儿家的一池春水。如今怎么就这么潇洒全身而退了?那当初又何必过来?”
“一段感情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可以自演自唱的。绮儿给了玉无树回应,便是他们两人的事了,未来的结果不管好坏都是两人的责任。绮儿可以选择退出,玉无树自然也可以选择不再争取。还是,绮儿你不想就此放弃?”
罗绮泪眼遽然凝住。
“当初,江北鸿为复仇接近我,若我没有接受他的示好,他的计划便会全盘落空。所以,就算在当下,我也并不曾恨他。”罗缜拿过梳妆镜前的木梳,为幼妹梳理一头疏乱青丝,“绮儿,你要想清楚,你的伤心是因对玉无树情丝难断,还是被人如此轻易放弃的不甘?你若爱他已到非他莫属,你可放得下自尊去追他回来?我敢说,你但要追,他便能回头。但,如果你始终难以不去计较他对范颖的欣赏,始终无法释怀他对范颖可能的一丝心动,你二人纵是成了夫妻,也是隐忧重重。如此,断了岂不是更好?”
罗缎虽犹替小妹不平,但姐姐的话,委实无可挑剔。绮儿和玉无树,因为身份,在两人感情看似稳定时,亦有阴霾暗浮。在分量不足的昌凉王郡主、绝色倾城的范大美人先后登场后,前途便更渺茫了。如果,绮儿当真断得了,玉无树亦无意再续,未必全是坏事。
“我知道,女儿家多是口是心非。绮儿呢,你是不是虽然嘴里说着与玉无树断了,心里仍有希翼呢?”梳过了发,罗缜持过沾过温水的巾帕,为她擦洗一张泪迹斑驳的小脸,“所以,在他真正放下你时,你便受不了了?无论是怎样,你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是争取还是放弃,但求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绮儿知道了。”憔悴的面目被姐姐收整一新,心绪亦一新,“只是,绮儿需要时间。”
“好。”罗缜轻拍她的肩,“记住,你是罗家的三小姐,富有天下,身价非凡,不管到何时,你都不会一无所有。”
罗绮俏脸上痛痕依存,起笑粲然,“是啊,我不是遭人所弃的孤苦女子,实在没有必要让自己悲伤到天人共愤是不是?”
“三妞尽管歇着,与晁家验货的事,交给我就是。”罗缎凑言道。
吃下一碗冰糖银耳羹,喝过一碗安神参茶,罗绮安稳睡下。罗缜、罗缎又在旁陪了近半个时辰,嘱咐小纫精心侍候,方偕肩离开。
“姐姐,若你是绮儿,会如何做?”
“若你是绮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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