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失策 作者:豆荚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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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失策 作者:豆荚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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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失策》作者:豆荚张
文案:
两叔相遇,老王八蛋对战斯文败类,栽。
cp:斯文败类攻x老王八蛋受
主角:庄泽,康司祺
第一章
男人的脸美得出奇,五官排布清晰而深刻,乍一眼望过去,像是在看一幅安格尔或是别的什么新古典主义画家的画作,美得静穆,美得庄重,美得不像一个脚下沾染尘土的真人。
从这张脸上,看不出他的具体年龄。说他三十岁,会使人感到贴切,说他不到三十,也会令人信服。但如果能和他对视少顷,又会叫人疑心他人已中年——那双眼睛里流露的稳重和淡然,没有一点年岁的洗礼,出不来。
康司祺也只是极其短暂地与他视线相接了一下,短得都算不上对视。但这足以让康司祺对他做一个大致的判断:斯文败类,危险。
男人在一丈开外的一座墓碑前停下脚步,侧脸颔首,对身边的康露洁说着些什么。师生之间隔了半人的距离,他侧头的姿态微微倾向女孩儿,远看,便颇有几分亲密的感觉了。
康露洁听他说话,起初有点诧异,尔后释然地点点头,抬手朝他挥了挥,便向康司祺这边跑来。康司祺注视康露洁,小姑娘脸上挂着笑,一双眼睛弯弯像月牙,格外甜美而讨人喜欢,人腻过来,语气撒娇而讨好。
“爸 ……”
康司祺面无表情:“嗯。”
康露洁往自己来的方向侧了侧身,小心地解释:“那边那个美男子大叔就是庄泽老师,我今天蹭他的课去了,结果他也顺路来扫墓,就带了我……”
康司祺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个美得夸张的男人,没说什么,一张冷脸看起来有几分吓人。康露洁笑了笑,摇一摇他的手臂:“爸,对不起嘛,就迟到了一会儿……”
一会儿?康司祺扬了扬眉梢。
过两天是清明,c市本地的扫墓习俗是提前,康司祺早先特地问过她的课程安排,才定下今天过来扫墓,结果这小妮子说临时去蹭一个老师的什么美学课,就迟了一个多小时。其实,他倒谈不上有什么生气的,就是家长做惯了,这种时候总要表现几分严肃。
康露洁十分了解老爹的性格,摆出一副可怜表情,康司祺那么看了她几秒钟,果然没有更多责怪,只抬了抬下巴,看向墓碑:“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自己跟你妈解释一下。”
康露洁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过关了,心下一松,吐吐舌头:“知道啦!”然后乖乖蹲下给墓碑献花,嘴里叽叽咕咕地说些道歉的话,然后又说到自己最近的生活。
每年固定来扫墓两次,她能把没来的日子里发生的大事小事都跟自己去世多年的母亲说一遍,回回如此,乐此不疲。康司祺听了一会儿,站到一边去了。
康露洁是他的亲生女儿,年轻不懂事时一夜胡搞出来的产物。
小姑娘的母亲叫岑佳,是中学时代迷恋过他的女同学,为人处事十分彪悍,十六七岁的年纪,把一份单恋搞得人尽皆知,叫嚣过此生非康司祺不嫁。高中三年,尽围着康司祺打转,却基本没有得到过回应。倒不是康司祺这个人真有多么铁石心肠,只是那时候他已经对自己的取向有了相当的怀疑,没有心思跟这么雷厉风行的女孩子纠缠不清。
不料多年后外地重逢,他刚刚退伍就业,岑佳成了他要应酬的客户。饭局当晚,旧情乱事,一发入魂。
然而那晚之后,对方却有数年没出现过,甚至连当时的工作往来也似乎有意避免直接对接,委实不像“终于睡到自己少女时代梦中情人”的态度。但彼时康司祺在分配的工作岗位上做得极不愉快,一直在忙着找机会下海,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异常。
等他再次见到那女人,已经是她生命的尽头。她拖着行将就木的病体,给他送来一个震天动地的“惊喜”:康露洁,他活蹦乱跳的八岁女儿。
那是一个没法儿否认的女儿,用不着做什么dna比对,只要看看那张脸就能确认。太像了。康司祺长了一副斧砍刀削似的英俊面容,线条太硬朗,透着冷意,让人轻易不敢接近,而这样一副面容,如今有了它的柔和甜美版——就是康露洁。
彼时八岁的康露洁,五官完全继承了康司祺那种斧砍刀削般的工整,但似乎被什么温柔地揉捏过,使那张小小的脸蛋在冷峻工整的五官之下,显出天真可爱的气质来,她坐在过高的凳子上,晃着两条腿,听母亲的话,怯生生地对康司祺喊:“爸爸。”
康司祺的理智和冷漠霎那间烟消云散,只想把这个小娃娃抱在怀里,让她在自己的掌心撒欢。
九年前的那个晚上,岑佳拥抱了少女时代的梦想,同时也从这个梦想口中得知自己没有机会的原因,从此逃了。要不是命运残忍,叫她早早走到生命尽头,她恐怕永远也不会让康司祺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康司祺仔细回忆起那个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的夜晚,才想起来,原来他确实对她说过什么。
几年的部队生活太严谨也太紧张,身边只有男人,他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取向,但也在年纪增长中越发感受到这份小众的压力,一度想尝试把自己“矫正”到大众里去,于是迷恋他的女同学,成为他自我尝试的牺牲品。
也许是心有愧疚,他后来借着酒劲向她出了柜。她怕是因此被吓跑了。
那年她没有坚持多久,堪堪熬过了康露洁的生日,死于盛夏。康司祺不得不收拾好了乱七八糟的房子,接手从天而降的女儿。
这女儿一张脸长得像他,性格却是母亲那一挂的,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一旦搞起事情来,就是个彪悍的愣子。在外面,仗着她爹有几个臭钱,摆出大小姐架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回到家里,对当爹的康司祺有三分惧意。
没别的原因,康司祺一张脸冷下去,那是真不怒自威。
但“怕”也就那一点点,事情她可从来没少搞。次数太多,套路永远具备她的个人风格,以至于康司祺已经能非常精准地嗅到女儿搞事情时的气息。
此刻,他不由得凝起眉心,静静看着康露洁,略作沉思,又抬头看看远处的老师庄泽。巧了,那边刚刚祭拜完,庄泽不经意转头看过来,恰迎上康司祺的视线。正是千年的王八逢上万年龟,一眼就将对方的岸然道貌撕掉六七分,你看穿了我的皮,我照见了你的骨。
真真是斯文败类,没跑了。康司祺笃定暗想。
老王八蛋,不知道一身正气下盖着多少龌龊肮脏。庄泽心道。
两人各自在心里腹诽过对方,礼貌地互相点头,微笑致意。
这时,康露洁总算跟自己的母亲的把小半年的生活倒了一遍,心满意足地站起来,一边抬手挠了挠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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