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欢 作者:清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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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狠不下来心来就这样结果云绝。
云绝苦笑, “暂时吧,我也不敢打保票。我是没机会了, 但你还有, 找出幕后主使方能一劳永逸。你之前说过山西吴家运银子进京送到了侯府, 这件事很蹊跷,我在侯府这些日子也暗地侦查了一番,侯府的日常开销很正常, 又有皇上的赏赐,没有额外花钱的地方。你可以追查那笔银子的下落,十万两不是小数目,正是第一次买吴鸾性命的酬金。”
云绝说一句, 就要停下来喘息一下,几句话说下来已是气若游丝。
柳亦儒不忍,拿起旁边温着的参汤喂了云绝两口。
云绝喝了滚热的参汤, 缓上来一点儿,接着道:“至于第二次买凶杀吴鸾需付一千万两白银,山西吴家绝对出不起这个价钱,我也想不出普天之下谁有这个财力。”
柳亦儒苦笑, “这么多的银子,即便是江南首富也要变卖所有的买卖和田产,倾家荡产才有可能凑齐。除此之外,最有钱的便是朝廷的户部,掌握着大周的国库。这个人难不成跟圣上一样有钱?”
云绝心念一动,一丝诡异感一闪而过,只是他太疲倦了,顾不得细想。他闭了闭眼睛,想起行事诡异的哑伯,“那个哑伯你认识吗?当时我租了琉璃胡同的宅子,想找一个看院子的,他便来了。我见他聋哑,想着这样的人不易泄密便将他留下,谁知他非但不聋不哑,还是一个绝世高手。”
柳亦儒踌躇了片刻,犹豫道:“昨日他开口说话,我便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再细看他容貌,依稀在皇宫门口看见过他,守门侍卫叫他仇公公。”
云绝皱眉,仇公公,仇陌……只是宫里的公公为何会去监视他?还有吴鸾为何说他没在宫中见过这个人呢?那种诡异感在扩大,隐隐指向幕后的操纵者。
“噗”的一声轻响,云绝胸口的一处血管迸裂,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冰床,坚硬的冰块儿在热血的浸泡中迅速融化,血水混着冰水嘀嗒嘀嗒地流下来,漫过柳亦儒站着的地面。
柳亦儒见了也觉胆寒,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云绝半边身子都染红了,他已无力多想,勉强道:“无论如何,你看好吴鸾。凌四会集结细雨阁的杀手,届时必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吴鸾的性命便交给你了,你护好他。”
柳亦儒一震,“你要是不杀他,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云绝牵牵嘴角,“即便你不杀我,我这个样子也活不过三两天。你说得不错,这第二次刺杀的任务是由我来执行的。我死了,吴鸾便能暂时安全。”
柳亦儒见云绝满身鲜血,也知道他剩的时间不多了,沉声道:“好,我会去查,也会护好吴鸾。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尽管说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替你办到。”
云绝隐隐觉得遗憾,其实柳亦儒若不是痴情吴鸾,做他妹夫还是很合适的。只可惜造化弄人,柳亦儒又是那种心志坚定,对情感忠贞不二的人,不可能移情于嫤如。任凭嫤如沉沦下去,只会害了她一辈子。
他叹了口气,“我妹妹云裳,你离她远些。你既然不喜欢她就不要给她任何希望。她虽是杀手,却一个人都没杀过,更没有对不起你们一家人。她年轻又是个痴情的,算是我求你,你别毁了她。”
柳亦儒脸孔红了起来,“之前我误会她是行刺我父亲的杀手,所以试探过两次。你妹妹救过我,我无以为报,你大可放心,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去招惹她的。若有机会,我会跟她说明白。”
云绝点点头,他艰难地伸出两根手指,推开柳亦儒的长剑,“若是吴鸾知道你杀了我,必会对你心生埋怨,不会留你在身边。”
他挣扎着爬下冰床,披上旁边的一件白色丝袍,“我还是自行了断吧。你告诉吴鸾,就说我走了,让他不必找我。”
眼见他浑身浴血,蹒跚而行,柳亦儒忍不住问:“你为了他做这么多,甚至不惜去死,他知道吗?”
云绝顿了一下,身上又爆开一根血管,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袍子,眼前闪过吴鸾神采飞扬的脸,云绝闭了闭眼睛,方缓缓道:“他不知道才好。”
吴鸾回来时,只看到满室的鲜血。他发疯一样抓着柳亦儒的肩膀,“云绝呢?他人呢?”
柳亦儒抬头看着吴鸾焦急若狂的脸,低声道:“他走了,让你不必找他。”
仿佛当胸一剑将吴鸾贯穿,他放开柳亦儒,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我以为能救他的,我以为只要我想办法除去细雨阁,就能救他……”
吴鸾摇摇欲坠,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柳亦儒一把扶住他,“云绝说了,凌四会带着杀手来血洗侯府。他让我保护你,要我看你还是赶紧带着家人躲起来吧。”
“你帮我照应府里的人撤离吧。老祖宗还有府里的女眷就托付给你了。”吴鸾推开柳亦儒,“我要去找他,哪怕是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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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绝催动身上最后一点儿内力,施展轻功来到城外的一处竹林,触目所及,满眼翠绿,郁郁葱葱。
这个地方很好,云绝靠着一颗碗口粗的竹子坐在地上,将匕首比在胸口。不能再等了,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再耽搁一会儿,筋骨寸断,只怕他连自我了断的能力都没有了。
吴鸾有柳亦儒,嫤如有季白,他即便不放心却也只能这样了。一阵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云绝缓缓地闭上眼睛,手上微微施力……
时间仿佛凝固住,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静止。
云绝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因为他身上灭绝一切的剧痛突然消失了,身体一阵轻松,仿佛是泡在温泉水中,舒适宁静。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破裂的血管和之前的刀伤还在隐隐作痛,只是相比蛊毒的疼痛,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他诧异地揭开丝袍,丝袍下的皮肤光洁白皙,凸起的血管已经平复下去,身体虽然虚脱乏力,但是已经恢复了所有的机能。
他突然反应过来,撸起袖子将手臂举到眼前。
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他赫然发现腕心的红线竟然消失不见了。
云绝怔了一会儿,起身掠上竹梢,直奔城南的乌衣巷。
嫤如果然云裳偷跑出侯府,在季白这里。
云绝急匆匆地赶来,身上虽有血迹,却内力充沛,露在外面的皮肤也光洁白皙。云裳清丽的脸上荡起了欣慰的笑意,“哥哥,你果真好了。”
云绝不语,一把抓过妹妹的右手腕,卷起她的袖子。一条笔直的红线出现在云裳的胳膊上,从腕心一直向上延伸。
云绝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扭头问旁边的季白,“这是怎么回事?”
季白因失血而脸色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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