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 作者: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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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人,家就在张北家挨着的那个小区。老两口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娶了个本地媳妇儿,很是泼辣,平时也不怎么管他们。女儿嫁了外地的一个富商,做了阔太太,几年也不回来一回。给不给他们钱,张北就不知道了。张北平时就来他们这买菜,买的次数多了,人就熟识了。
“知道咋做吧?”李叔一边拿刀顺着筋骨切着猪脚,一边问张北。
“知道”,张北声音有点儿黯然,佯装轻咳了一下,“一会我再去买点儿黄豆,一块儿炖了。”
“哟呵,还挺会吃。”李叔说着,已经切好了装好袋递给张北,转身到里面的案子底下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个布兜,就提了出来。到了案台上解开一看,正是黄豆。
“黄豆还买啥,这是你姨她乡下的表侄送过来的。自己家地里种的,好黄豆,炖猪脚吃香着呢。”说着,从旁边扯了一个塑料袋,就往里面装。
“够了,叔。”眼看着捧了好几捧了都,张北忙伸手挡着。
李叔一看说道,“行,也够炖上几顿的了”,就系了袋递给张北,还说着,“下回再来,叔再给你装。”
张北笑了笑,岔开了嘴问道,“婶呢?”
“感冒了。哎,老了,感了冒不愿意动弹,我就没让她出来。”李叔回答道,语气里是对老伴的心疼和维护。
张北看了看李叔鬓边已经花白的头发,应和着说,“嗯,累了病了就得歇歇。那我也回去了。”说着,递了一张一百过去,转身就要走。
“等会儿,找钱呀。”李叔在身后嚷。
“不用了,下次再找吧。”张北头也没回,答道。
“也行,叔给你记着。哎,对了,猪脚先焯一遍水再炖哈,不然腥。”
“知道。走了,李叔。”
第19章 第 19 章
19.
回到家里,换了鞋,张北拎着袋子直接进了厨房。
把猪蹄用冷水清洗了两遍后,放在热水里焯了一会儿,捞了出来,沥干水分。另一边,热锅倒油,等油温热时,放入切好的葱段、姜蒜片煸炒。没放八角之类的香料,他不喜欢那个味道。然后放入几粒冰糖翻搅融化,倒入了已经沥干水分的猪蹄进行翻炒,又倒了点老抽。渐渐的,厨房里的肉香越来越浓,张北觉得浑身的细胞似乎都被这香气唤醒了。
张北从小爱吃猪脚。
凡是过年过节,或者他马上要考试,再或者他考试取得了好成绩等等,母亲就给他炖猪脚。因为这个事情,张扬没少拿这个拿乔。母亲知道他不爱吃那些香料,就只用点葱姜之类的东西。炖的火候差不多了,撒上一把早就泡软的黄豆。那个时候,家里也是飘着一股肉香,就像现在一样。
上了高中以后,因为成绩不好,吃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那个时候家里吃排骨,因为张扬爱吃。等到工作后,也没再吃过。
后来,他来了g城,也从来没给自己做过。他以为他不会。可是,直到买了东西,真正上了锅的时候,张北才意识到,好些东西,长年累月的,虽然没有动过手,可是那每一个步骤,每一种味道,每一种质感都牢牢的刻印在骨子里。
一别经年,也不能改变。
思绪这么一飞,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焦味,张北赶紧回了神,往锅里加了大半锅的开水,把火开到最大。没一会儿,水就沸了。搁了一小把盐进去,张北盖上锅盖,调了小火慢慢炖着。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儿,锅盖被整齐涌的一起一落的,厨房里的味道也越来越浓郁。
张北就舀了两碗米准备淘米,都快到了龙头底下了,突然一拍脑袋,自嘲的笑笑,又倒回去一碗,这才淘米焖饭。最后把一旁洗好泡着的黄豆倒到了猪脚的锅里。
完事了一看太阳,已经升了不少,天早已一片大亮。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小孩的乱喊喊叫,大人的呵斥,妇女们的家长里短,夹杂着狗吠,鸟叫,汽车的鸣笛声,等等。好不热闹。
第20章 第 20 章
20.
张北又出了门。这次他去的是理发店。
就在小区门口,走路五分钟不到。很小的一家店面,上面红底白字的招牌,四个大字——“刘东理发”,不能再简陋了。不过,理发店门口的标配——蓝色、白色、红色三种颜色包着的柱子还是有的,在玻璃罩子里面一直在转,看久了会眼晕。张北上网查过,知道那东西叫三色柱。
进了门,只有刘东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二郎腿翘在柜台上,倚在凳子上好像在玩什么游戏,张北听到刀剑相碰的那种声音。
听到珠子门帘淅淅沥沥相碰的声音,刘东往门口瞥了一眼,见是张北,打了声招呼,“来了。”
“嗯。”张北应道。
“急吗?”刘东眼睛又回到了手机上,两个手指在触屏的手机屏幕上快速的舞动着。
“不急。”张北回答。
“那就等会儿,我玩完这局。操,谁他妈背后砍我一刀。”两个手指动的更快了。
张北点点头,估计刘东也没看见。他就近找了把椅子就坐下了。四下环顾着。这个小店面十平米不到,就靠着一扇门采光,大白天的里面不开灯话也有点昏暗。
门口一个收款台,一把椅子,刘东正坐在上面。往里走,左右各一个剪发椅,可以升降的那种,算是这店里最高的配置。椅子对面的两面墙上沾着那种成片买的镜子。映出来的人都是九宫格的。
再往里,有一个洗头的地方,头两年只有个放水盆的架子,来了客人都是站着自己洗的。估摸着也是为了赶上潮流跟上形势,后来也弄了个躺椅,整了个可以下水的水盆,不过水不是自动的,是通过往高处的一个水箱里人工放水,然后压力下水的那种。再往里被一个白色带碎花的布帘遮住了,不过也没啥可遮的,里面就一张床,刘东晚上就在那睡觉。
他和刘东也算是熟人。没说过几句话的熟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搬来这里的第二年左右,刘东搬过来的,这么一算也六七年的时间了。在刘东来之前,张北剪头发一直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因为吵。在张北的印象里,理发师就像大家口口相传的出租车司机一样,是最能侃的。讨厌点的让你办卡,仁义点的和你胡侃。哪一种,张北都不喜欢。直到刘东的出现,解救了张北。这一点,刘东不知道,张北没说过。
刘东不算是个合格的理发师,一则他不爱说话,客人来了招呼一声,问清楚怎么剪以后,直到剪完洗干吹干了也没有半句话。更重要的是,他剪的发型也就那么几种,能保证干净利索就不错了。所以,来他这里剪头发的,也就小区里的老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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