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事 作者: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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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不过良心的谴责,老老实实地说:“我骗他的。”
容韵眨着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陈致将自己对王为喜说的那个故事,又简单地复述了一遍:“放心,你的确是容家的孩子。因为你与崔嫣实在太像,所以我才编了这么个故事出来。”
容韵看问题,一向一针见血:“师父与崔嫣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活他?”
陈致语塞。
容韵说:“你与王为喜又是什么怎么认识的?”
陈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容韵不气馁地抛出第三个问题:“王为喜叫你王爷,你到底是陈朝的王爷,还是燕朝的王爷?”
人果然不能撒谎,撒了一个谎,就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
陈致咬着指甲,差点将指甲盖咬秃了。
可是这次容韵丝毫没有放他一马的意思,陈致不回答,就一直等着,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大有耗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不罢休之意。
终究是陈致先败下阵来:“因为我是陈应恪。”只要容韵继续和王为喜接触,这个秘密就是保不住的,与其到时候被揭穿,倒不如现在坦荡一些。
容韵震惊到近乎呆滞。他当然知道陈应恪是谁。可是,在陈致承认之前,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只有昏庸无能、贪生怕死。
可如果是师父的话……
他皱起眉头,难过地说:“师父一定吃了很多苦。”
高高在上的皇帝,被人攻入皇城,从宝座上拉下来,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吧。可是他的师父,他善良的师父,到最后担心的却是天下苍生、黎民百姓。
他突然感受到陈致让他一统江山、开创盛世时的心情。那不仅是对他的期待,更是对自己理想的延续与寄托。
容韵伸手抱住陈致,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陈致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微微湿润,有些无奈地问:“你在哭什么?”
“师父不能哭,我替你哭。”容韵越想越难过。
陈致挠额头。自己不想当皇帝,只想让崔嫣当皇帝这种事……不说也罢。“好了,别哭了。”
容韵不肯动:“师父说过,回家就让我抱的。”
陈致说:“我说让你抱,没说让你用我的衣服擦眼泪。”别以为他不知道容韵偷偷地蹭了他好几下。
容韵猛然抬头:“师父放心,我一定会统一天下。”
陈致欣慰地点点头。
“燕朝夺走的每一寸陈朝国土,我都会抢回来。”无比坚定的口气。
虽然这句话用崔嫣的脸来说,有点微妙,但是微妙得很爽快!陈致继续赞许地点头。
容韵说:“不过,师父改名叫陈悲离,悲离的人是指崔嫣吗?”
陈致惯性地点头,点完才发现不对:“嗯?什么?”
容韵嘟起嘴:“师父的改名叫陈悲离……”
陈致舔了舔嘴唇:“战乱使多少家庭妻离子散,追其根由,我难辞其咎啊。”
虽然师父不承认,可是容韵依旧感觉得出,他提到崔嫣时非同寻常的语气。
不过,不管师父和崔嫣以前是什么关系,崔嫣都已经死了,师父以后就是他一个人的!
芙蓉山庄失火的事闹得挺大。西南王贼喊捉贼,将罪名嫁祸给陈致和容韵这两个“杀人放火”的通缉犯,下令全城戒严。
陈致问起过汤煊的下落。
王为喜说当日就抓到了,只是双方达成了协议,又将人放了。
陈致想:这天下,除了西南王,其他人都联盟了,这感觉真是不太好。他只能安慰自己,合纵的对象不一湖阳镇定是秦国,也可能是齐国。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既然他们一时走不了,也就老老实实地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民宅被西南王的手下搜查过两次,每次都在进来之前就被摆平了,倒也安生。
王为喜恢复了黑甲兵军师时期的风采,或是挥着把扇子考校容韵的课业,或是挥着扇子将燕朝的情况详细地分析给他听。总之,扇子是一定要有的。
容韵知道陈致的第二重身份之后,就将自己当做了陈朝皇室遗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陈致没有孩子,他就要继承师父的志愿,反燕复陈!
陈致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看他学习积极,与王为喜关系也处理得不错,很是欣慰。
七日后,长沙府突然解除了戒严。
王为喜怕是陈轩襄设下的陷阱,按兵不动。
到第九日,汤煊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打听到了炼制魂幡的地点,就在湖广与河南的交界,一个叫六合镇的地方。
第55章 绝世之念(五)
这话听起来, 更像是陷阱了。
王为喜对汤煊本就没有多少信任, 如此大事, 更不会相信他的片面之词,加上此行“寻回”燕朝继承人,收获满满, 无意横生枝节,便将消息放到一边,不予理睬, 依旧筹划着尽快回京城。
陈致倒是很在意, 只是不敢表露出来,生怕容韵知道后吵着闹着要跟着。他的想法不是无的放矢, 容韵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跑来试探。
当着他的面, 陈致义正辞严地表示听从王为喜统一指挥,绝不单独行动;但是一转背, 他暗戳戳地找到王为喜看住容韵,自己暂时离队,要过段时间北上。
陈致的身份在王为喜那儿, 依旧是个疑团, 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是上策,但他知道陈致花样百出,看也看不住,与其闹翻脸,不如顺其意, 好歹容韵还在手里,总算不虚此行。
瞒着容韵,两人私下达成协议。
到第十二天,王为喜将人化整为零,混在百姓中,分批离开长沙府。原本陈致打算单独走,拗不过容韵,只好与他一起躲在货箱里,用马车运送出城。
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
西南王好似真的放弃了对他们的搜查,从长沙府到岳州府,一路平安。
出了岳州府,陈致便准备与他们分道扬镳,却不知容小狐狸从哪里感知到不对劲,当夜非要在他房间里的留宿,说自己身份乍变,无所适从,需要灵魂上的指引。
陈致心说:可不是你的灵魂才能给你指引吗?
但表面上还是维持了一个师父应该有的耐心,好声好气地问他哪里无所适从。
容韵说:“崔嫣推翻了师父的江山,我却要认他当父亲。师父会觉得我认贼作父吗?”
……
陈致问:“认什么作什么?”
虽然觉得两人靠得这么近,不可能没听到,但容韵依旧老老实实地回答:“认贼作父。”
陈致笑眯眯地说:“再说一遍。”
“……认贼作父。”
陈致点点头:“的确有一点。”
容韵:“……”
“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件事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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