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傻儿子 作者:泥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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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说的…”
脚边都是尸体,站着的地下已经被血染得通红。
钱玉一直站在井边,沉默听着高畹兮喃喃地说话,伴着井底越来越微弱的声音,慢慢闭上了眼。
她能理解高畹兮失去爱人的苦,能理解她因为失去淳于敷而想要为她报仇、行事变得越来越像淳于敷狠辣的风格。她也能理解,淳于敷一心报仇和不惜殉死的心情
她往前也是这样,不怕死,反正她死了以后一了百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可如今,她忽然就不敢死了。
设想如果在这场斗争里是她败了,木雪会不会也是心怀仇恨,会不会也是变得心狠手辣,像高畹兮一样想要杀了齐孝衍?
她不敢像那样的画面,因为她不想木雪变得狠毒,她不想让她手里染血。
她有时怨她心怀甚广,可就是因为这样的善意,她才会喜欢她。
就和天上的明月一般,怎么样也无法从她清辉之美里解脱。
第172章 172
枯井里的火烧了整整三个时辰。
独属于尸体的恶臭味也渐渐地蔓延开来。
钱玉捂着鼻子想要唤高畹兮离开,她却失了魂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井边, 盯着里头眼也不眨一下。
直到那些青烟慢慢地消了好些, 她方如梦初醒一般,转过身对她道, “殿下能唤人将齐孝衍的尸体拉上来么?”
“自然可以。”钱玉点头,吩咐将士拿勾挠抛下枯井。
不大时候就勾出来三具尸体,那两具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 齐孝衍身上大多数部分竟然还是好好的。要不是他闭着眼,钱玉定会以为他没有死。
“看来, 他是让那女人和那将士给他挡火了。”望着他的尸体, 高畹兮淡淡道。
听见“挡”这个词,钱玉又想到钱世勋让她替齐孝衍挡刀打江山的事, 脸色顿时垮下来, “齐孝衍的尸体已经拉上来了,王妃想要如何?”
“也没什么, 就是五马分尸, 挫骨扬灰罢了。”高畹兮淡淡说着, 把怀里一直捂着她眼睛的小女孩抱给钱玉,对她道,“劳烦殿下帮我看着她, 我要亲自监督施刑。”
“这孩子是?”
“淳于敷的侄女,就是殿下在淳于府所见的、那位被亲爹打死的三小姐的女儿。”
“是么?”钱玉接过来她怀里的孩子,叹了口气,“那这么说…淳于姑娘是让王妃给她养孩子了?”
高畹兮没答话, 只向她借了四个将士五匹马,绑着齐孝衍的尸体,亲自坐在马上,拉着齐孝衍的尸首,猛地向外一拉,顿时齐孝衍的尸首四分五裂开来。
钱玉连忙将那小女孩儿紧紧抱在怀里,望着面无表情、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鞭子鞭尸,并将齐孝衍挫骨扬灰的高畹兮叹了口气。
王妃对淳于敷,当真是有情有义了。
亲手将齐孝衍剁成肉酱喂了狗,再将他的骨头砸碎后,高畹兮才如梦方醒一般。
对着面前血肉模糊的景象,胸口泛起一阵恶心感,捂着嘴一边吐,一边流泪向她道谢,“多谢…殿下…能…让我替她报仇。”
“王妃还是回去休息吧。”钱玉不忍地递给她一块手帕,叹息道,“我会派人去寻淳于敷的尸骨,将她以王妃之礼厚葬的。”
“不必了,人都死了,再怎么厚葬,也没有什么用处了。”高畹兮淡淡说着,接过她的手帕,苦笑道,“殿下只要替我将她的尸骨寻到,我替她安葬就好了。”
“好。”钱玉也叹气,允诺道,“王妃放心吧。”
***
人生就像是戏剧。在几起几落后,钱玉对于杀了齐孝衍和重新夺回皇位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京都原先的那些士族,却在她攻克皇宫的第二日,就殷勤地涌入宫中,对她祝贺朝拜,私自拜托礼官,连适合她登基的日子都选好了。
不仅是那些从前依附她的士族,甚至明目张胆和齐孝衍勾结的淳于敷的叔父也过来了。将他的二儿子绑了,押到她面前,对她老泪纵横道,“陛下,老臣教子无方,还望陛下惩处。”
“淳于大人真是说笑,我还没有登基,如何敢让大人称为陛下?”望着底下哭成一团的父子,钱玉淡淡笑道,“再说,二公子也是为了家族好,如何能称得上有罪呢?大人回去吧,我有分寸的。”
“这…这…”摸不清她的意图,淳于大人又在她面前好一通哭诉,方领着儿子回去了。
待他们走后,钱玉冷着脸唤来几个护卫,吩咐他们道,“今夜,你们暗暗潜到淳于府里,先将淳于家上下迷晕,再放一把火,将他们统统烧死。”
“这…殿下,淳于大人一家,可是三大士族之一呢…”
“是士族又该如何,如今兵力尽数握在我手中,难道还怕他们翻天不成。”钱玉冷笑道,“况且,淳于家也不只有他们这一脉是嫡系,你们只管去就是!”
“是!”
护卫们应声而下。钱玉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淡淡笑了。
那群士族还以为她是那个被钱世勋压制着不敢有所作为的人么?
杀鸡儆猴,如果他们还想要干涉她的行动的话,淳于家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下场。
***
自那日和钱玉分开后,又有许多天不见她人影。高畹兮带着小女孩在寺庙为淳于敷做法事祈福,只留下了她一个人守着风月阁。她只得照常自己做自己的事。只是有时候一人独处时,会发发呆。
齐孝衍再没过来风月阁为难过她。倒是某日,有小姑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告诉她,说对楼有个少年,每日总是对着她的窗户口喝酒喝到天明,那青楼的妈妈经常得她们照拂,所以派她过来知会她一声,让她小心些。
她听了心思一动,轻轻应下了,晚上则偷偷地挑开了一丝蒙了绿纱的窗缝,往外张望时,果然看见了熟悉的美貌面孔。
她那时正拿筷子边敲着碗边喝酒,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木雪不动声色地站在窗前好一会儿,才在她抬头时离开了。
往后就好像形成默契一般,在她叫了酒菜对窗喝酒的时候,她房内的烛火总是亮着的。而当她喝得醉了去洗漱睡下时,她也就熄了灯。
这样的时日一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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