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 作者:午时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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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从大舅口中得知的,其人长相,何小发是完全不知,电话号码也是刚从大舅那里得到的,他有些忐忑的打了这个电话。
对方接了,何小发开口就叫人家叔,然后问:“咱们那颜料厂在哪儿?我到南里村了。”贵山叔说:“哦你在南里村,那你往加油站那条路走,路过一大广告牌,往东拐,会进一个村里,在那个村找人打听铁军颜料厂,到了门口再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
和贵山叔通过电话,何小发就疑惑了,东?哪里是东?不过面前就是加油站那条路,如果要从这条路往东拐,何小发怎么想怎么认为东会是在路左……搞清方向,何小发这时候却没急着赶过去,而是在路边烟酒店里,买了包二十块的烟。
何小发不吸烟,却是知人情世故,人家把你介绍到厂里,给你份工作,便是于你有恩,你就要对人家好,不说好酒好菜招待,至少也要递个差不多的烟。何小发把烟装好,有信心多了,坐上电动三轮,继续赶路。
确实是年初相亲去的那个村,何小发现在才知道,它叫许村。进去之后两边都是厂,面粉厂,食品厂,铸钢厂,等等。何小发没有乱摸,依言朝一位大叔问了路,得知颜料厂的位置,他便直奔过去。
距离越近,心里越忐忑,比之前相亲那次紧张多了,毕竟,他这是抱着希望而来,而那相亲,却没多大期待。很快,颜料厂的面目映入眼帘,看起来,还挺不错,就是感觉规模应该不大。
他给贵山叔打电话,而后在门外等候。没多久,一个戴着红帽,穿着黄秋衣,身上有些红的中年大叔便出现了,一边朝这边瞅,一边赶过来。何小发很确定这就是贵山叔了,等人近前,便喊了声叔,人家看他一眼,嗯了声。这便是何小发与贵山叔的初次见面。
贵山叔把何小发领进厂,却不是从这个门进去的,贵山叔说这个门一般不准许工人出入,将他带到后门。后门是个大破铁门,骑车进去,只见里面一副化工厂的样子,几个人在活动,其中一两个身上都是黄,长相都有些看不清,惨兮兮的。何小发见这心凉了一些,不过他有心理准备,很快便释然了——不管怎么,都要做到过年,一定要。
两人一人一包行李,走上宿舍楼,这宿舍楼,地上墙上都是红,但这不是刷上的红漆,更像是人在这里走动染上去的。
何小发没多想,跟着贵山叔上了四楼,走进左数第一个房里,里面有三张床,贵山叔指着最里面那张:“这是我的床,过几天我搬出去,这几天总是回家,不睡这里,你尽管躺,东西先放这儿,我带你去车间看看,看看这活儿你能不能干,这活儿不累,就是很脏。”
何小发对贵山叔笑了笑,说道:“只要我能做,脏些也没关系。”贵山叔说很好,想法不错,说完便带何小发下楼,往车间那边赶。
很快,何小发便走进一个大车间,下面湿漉漉一片红水,再往前是个大机器,大机器右边有个楼梯,上去左拐再往上,是个六十多岁的男人在操作两台比之前小很多的机器,但它们也有五六米长两米宽的样子。
何小发微笑上前,朝人家叫了声:“叔。”那人一愣,笑着纠正:“我还要叫你舅叔呢,所以你叫我哥就成!”
作者有话要说: 何小发:你六十多岁了我叫你哥,不会折寿么!
☆、五、边看边学
贵山叔对何小发说:“你光成哥以前是在锅炉房,来这儿才三四天,就能自己操作了,我看你不笨,也应该行。”
何小发心里记下,原来这位老哥是光成哥,又默默吐槽,叔你怎么看出我不笨的,告诉我,我一定把它发扬光大!
离开那两台机器的操作平台,贵山叔又带他上了靠后的另个平台,这里只有一台机器,和刚才的造型差不多。贵山叔对何小发简单说了操作,何小发云里雾里的,贵山叔说:“上午主要是看看你愿不愿意做,下午再多学学,很好学的,也不累,就是容易沾上红,每天下班都要洗澡,这里的澡堂挺方便的。”
贵山叔操作了几下机器,何小发就注意到他把机器底下很多水龙头打开了,何小发要去帮忙,贵山叔说:“你穿的干净衣服,先不要沾手,下午换一身过来,再跟着操作,这厂里不发工衣,只能自己弄。”何小发点头,开始想下午要把哪些衣服当工衣穿。
贵山叔把水龙头打开完,又去弄两个阀门,一个打开一个关上,然后摁了旁边红绿按钮里的绿按钮,对何小发说:“去盯着那个表,到零点八的时候叫我。”何小发依言行事,走到表前蹲下。
表上有指针,从零开始,极慢的往上爬,何小发在这边死死盯着,贵山叔在那边和他说起工资情况:“你刚来,先学个两三天,这两三天按日工,等下问问领班,八个小时应该是六十块,十二个小时九十块,过了这两三天,学会了,我们分三班,干十二个小时歇二十四个小时,到时候给你按产量,一个月下来不会低于三千。”
传说中的干半天歇一天啊!何小发说:“那这几天每天做十二个小时好了……零点八了!”
贵山叔熟练的把刚才开了的阀门关上,又去摁那红按钮。接下来又是两三下,那表归零了。贵山叔开始反复操作,何小发看得不大懂,只得把更多注意力放在零点八的那表上,到了就叫,归零了还叫,五六下之后,才算完事。
贵山叔把其中一个阀门打开,另个保持关闭状态,对何小发说:“刚才我们是在压榨,是要把机里的料给压榨干,这样才好进下面的烘箱,压得不够干的话,要烘时间长一点,所以能多压就多压。现在是在回水,要把刚才压榨用的水排到那边的罐里去,排完才算好,大概需要排个五六分钟,到时候就能松机,往下面的皮带放料了。”
贵山叔话里信息太多,何小发一时明白不过来,只得顺着贵山叔的手指四处看,嗷,压榨完了要往那罐里回水,松机之后要把料放这皮带上,虽然不懂但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何小发随贵山叔在旁边蹲下,等那水回完。
贵山叔继续说工资:“这里工资发的比较慢,有时候两三个月一发,有时候要五六个月,而且会押你一个月工资,不过哪天你不想做了,按正常程序辞职,厂里一定会给你结清的。”
何小发点头,虽然对厂里发工资不勤快有些不开心,但又认为这不失为一种攒钱的有效方法。他这个人,总是自我开导,也算机智了。
时间差不多了,贵山叔又为何小发展示了什么叫松机,松机是这台机器前面一个操作箱上的按钮,却不能直接摁,要先把上面的自动改成手动,然后摁松机,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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