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作者:晴空向晚
素问走过去坐在他后面的椅子上,伸手摸了摸他的伤口。指端微凉,陆铮往后退了退。
“还疼吗?”
他摇摇头。
“这块疤恐怕会留下了。”
她看着肋下两公分处那道深红色的伤口,想起圣经故事说,上帝用男人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女人,然后才有了人类的繁衍,可是上帝没告诉他们被拿走了肋骨的人要多久才能痊愈。
陆铮转身说:“不会有疤。连这个夏天都不用过去,就会恢复的跟从前一样。”
素问端起被他刚才放在椅子上的装着药汁的小碗,黑黑稠稠的,素问以为会很臭,皱紧了鼻子闻了闻,没想到意外的清香。
陆铮看到她的表情就想笑:“乡下人的东西,但是很有效。”
这点素问现在从他伤口的愈合情况就能认同。那天她也怀疑过夕阳给他涂抹的药草,可是现在才半个月,他的伤口就好得差不多可以拆线了,而且也没有任何炎和并症的情况。
在这个闭塞的地方,虽然没有先进的医术,大自然却赋予了他们很多生存的本能。
素问伸手去拿刷子,陆铮忙说:“我自己来。”
“我帮你,你站好就可以。”
他面向她站着,身高的比例,她坐着正好到他肋部的高度。陆铮有点不自在的撩起衣摆,微微垂头,看着她纤细嫩白的手指握着毛笔一样的刷子,轻轻的把药汁覆在他的伤口上,一层一层的涂抹,仔细而耐心,描绘工笔画一般。
有点点痒。
陆铮努力的忍着。
药汁带着他身上的气味,从每一个毛孔里逸出,清凉的像素问小时候吃的薄荷糖。她嗅他的气味,盯着他的皮肤。那样白,跟这里罂粟田里劳作的男子完全不一样,青蓝色的血管隐埋在皮肤下,好像掐一下就会有血迸出来。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去,轻轻的放在他的腹部。
自重逢后,除了情况危急,迫不得已,他们极少有身体上的接触。入籍intade手就这样覆上来,陆铮的身体瞬时僵住。
她抬头看他,这种角度似曾相识。
那时她坐在冰天雪地里,傻子一样痴痴等他。他抱住她的身体,心疼得无以复加。
那时他们赤身**,最后一次做(蟹)爱。
皮肤感应与记忆的能力都超过大脑,暗潮自外耳内的在他的身体里翻涌。
她的手柔软的滑动,继续抚摸他的肋骨,还要向上。一动一簇火苗,他想要她住手,又希望时间就此停住,这样昏昏然不能自已,只见她的唇越来越近,卷着那梦寐以求的香气,另一只手掀起他的衣服要往他的胸膛上抚摸去。
几乎就要摸到了,天空忽然一个响雷,两个人都怔了一下,陆铮飞快的放下卷起的衣服,漆黑的眼睛里是沉沉的颜色:“我跟你说过的,一到了雨季,随时随地可能下雨。”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上,看见天幕上云层变重,收起支撑着木窗的支架,罂粟纹身的胸口下,一颗心惶惶乱了节奏。
他拿了把伞给她:“一会雨大了路就不好走了。”
素问没有接伞,走到他身边,仰头看天:“这雨要什么时候下完?”
“有时一个月,有时半年,也可能明日就放晴。”陆铮看着她的侧脸,“他后来有没有问你怎么回事?”
“嗯?谁?”素问突然回头,黑头轻轻飘动,扶到他鼻尖上,细细的痒。
“你是说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去问没有答案的问题。”
她唇角含笑,此刻镇定而美丽。陆铮伸出手去,她的丝在他手指间滑过去了。
素问说:“我饿了,你是这里人吧。带我去吃好吃的吧。”
陆铮愣了愣:“山脚下有一家牛肉米粉还不错。”
“走吧,现在就走。”素问伸手去拉他。
陆铮见她回复生机,心中也轻松起来,立即去拿伞。
黄昏时分,村庄的各家小店面都点上了灯笼,纷飞的雨花被染成昏黄色,透着温暖的气息。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古老落后的村庄,与已经是现代化了的湄公河畔的城市或保留着大量殖民遗迹的西城不同,这里满是瓦顶竹墙的旧屋,街道由山间的黑石铺就,年代太久了,石棱被雨水和草鞋磨得圆润,素问脚下一滑,陆铮扶住她的胳膊。她的胳膊肘不小心撞在他伤口上,他轻轻哼了一声。
“对不起。”素问仰头看他,面颊不经意与他垂得很低的头相擦而过,那一瞬间,她的唇到底有没有碰到他的呢?连陆铮自己都恍惚了。
“没事儿。”他很久才说。“吃完饭了,早点回去吧。”
“我看到前面有个庙,想去上一炷香。”
“你怎么信佛了?”陆铮看她。记得她以前是从不信这些怪力神论的。
“从前不信,所以他惩罚我了。”素问笑笑,耸肩,半开玩笑半自嘲的说。
庙是小庙,可是修建的精致华丽,供奉着释迦,着金装琉璃。首领棠笃信佛教,这座庙就是由他修建。
此时没有香客,只有穿袈裟的老僧在佛堂里敲击木鱼。
陆铮不入佛堂,只在外面等她,素问上了香,三拜九叩,面目虔诚。
从寺庙出来,徒步回去,他们一直没有说话。
直穿过街道,宅邸的场院,中庭,到了素问的房间前面。
陆铮终于问道:“刚才跟佛祖求什么?”
“求这一趟旅程平平安安,我能回到原来的家。”
“你想家了?”
“嗯,想我的丈夫。想和他说很多话。”
陆铮在月下看她美丽生动的脸,有那么久,说不出话来。
他伸开手臂,几乎就要拥抱她了,却只是为她把门打开:“睡吧,好好休息。”
*
第二天她在房里的时候,郝海云提着一只鸟笼进来。软竹编制的鸟笼,非常精致,一只毛色雪白的鹦鹉在里面跳上跳下,呱呱叫个不停。
素问仰头:“这是什么?”
“我听说你喜欢这种鸟,所以叫人弄来一只给你玩。”他把鸟笼放在桌上,伸出手指到笼子里逗弄那只鹦鹉。
素问突然站了起来,语气不善:“谁说过喜欢这种被关起来供人玩弄的宠物?”
屋子里一下静下来。郝海云怔怔看着她。他的手指还放在笼子里,突然被鹦鹉啄了一下,吃痛收回来。
他问:“你怎么了?”
素问收拾起情绪,又重新做下去。过了一会,她说:“我想回家。”
她说这话时眼睛抬起来看着他,让他看到自己的认真。
郝海云笑了一下:“恐怕需要再等一等。”他的语气柔软,丝毫没有因为她的顶撞而心情不佳,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素问点头:“要多久?给我一个时间,你知道的,我是急性子。”
“最短一个月,最长……”他沉默了。
素问咬起唇:“我知道你现在离开这里会很危险,让我一个人回去。”
他看着她:“不行。因为你走了就不会再回到我面前。”
“好,郝海云,你做的好。”她认命的点点头,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
“喝点普洱,稍安毋躁。”郝海云给她倒了杯茶,“政府正在计划扫荡这一带地区,你一个人走,太危险。等过了这一期,你想去哪,我带你去,好不好?”
他走过去,把热腾腾的茶杯递给她。
无论她怎么闹,认命的示好,亦或胡乱的脾气,他就似乎只有这一个表情,永远笑着对她,她失踪了一晚浑身是血的回来,他也不过问。他只要把她禁锢在身边就好了,就像这被囚在笼子里的小鸟。
“与其放你走,我宁愿把你的羽翼折断了留在我的身边。”
素问接过茶杯,嗅一嗅这清洌甜香的茶:“我早说过,我不喜欢喝,也不喜欢这鸟儿!”她扬手就把茶杯用力扔向对面的镜子,四分五裂,声音清脆。
她一路跑到西翼的院子里,咚的一脚踢开陆铮房间的门。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组枪,一挺m美式轻机枪,可拆卸部件枚,从全部散开到组装完毕,陆铮用时秒。他抬起装好的机枪,对正准星,瞄准门上的把手,轻叩扳机。就在这时,门开了,他透过准星,看到聂素问一脸怒气的站在他的门口。
他慢慢把枪放下来,搁在桌上,看着她。
素问平复怒气,走过去,问他:“有子弹吗?”
“没有。”
她把那柄枪拿起来,极重,勉强抬起胳膊,向外瞄准。
“不是这样的,你这样瞄不准。”陆铮说。
“我不信。”
自以为是的女人。他无奈,手臂舒展,自素问身后绕过来把住她的胳膊,头贴在她旁边指导:“你看,大臂要放松,小臂用力,像这样……”
机枪一侧的两人是环抱的姿态。彼此的呼吸都嗅得到,还有枪口的硝油味,那么野蛮生猛。
空气突然凝固住。
不知哪件事情先生,是他握住她扣着扳机的手指,还是她忽然吻他的唇。
她碰了他一下就离开了,仰头,挑衅的看着他。
他觉得生气。她在干什么?
陆铮一把把枪夺过来,“啪”的放在桌上,同时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拉向自己,要看个仔细她到底想干吗?
她不该吻他,吻了就不该离开。
下一秒钟,陆铮的唇带着怒气,不耐,愤怒和压抑已久的情感恶狠狠的压在她的唇上,不,不是吻,近似啃咬。
他的手探进泰丝柔滑的衣衫,找到她的柔软,她敏感的僵直了身体,藤蔓一样的胳膊绕至他颈后,勾住,踮起脚。他攻破她的牙关,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一手在她身上挑拨着火苗,攻势温柔起来,缱绻缠绵,令人深醉。
可是长久以来,职业的习惯让他敏感而耐心,另一个声音在耳畔告诉自己要镇定下来。
“这么快就忘了你家乡的丈夫了吗……”他的声音从濡湿的吻里轻轻溢出。
素问迷迷糊糊的撑开眼帘,看着这个居高临下掌握着自己的男人。黑色长裤,紧身背心,兽性与纤柔糅合在他的每一寸肌肉之中,被透进房里的光线勾勒出深刻的轮廓,浮现出刚冷的线条。可他的眼,出乎意料的冷静,眼神幽暗,没有一点堕入**中的象征。
是她的感觉错了吗?她迷惑的看着他,这张脸,跟陆铮没有一点点相似之处,她为什么会疯的以为他就是陆铮,甚至三番两次的用身体去试探他?
当冷静下来以后,她也会觉得自己的作为太荒唐,可此刻,主观的直觉主导着她。
如果不是陆铮,还有谁,会无条件的关心她,对她好?还有谁,会在生死之际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她?
那吸引着她去相信去依靠的直觉,不会错,除了他,不会再有别的人!
她伸手抚摸他的身体,渐渐向下,向他已经硬的地方,那样灵活又居心否测。
陆铮一把抓住她的手。
“怎么?你不想要吗?”
“我想要,”他把她拉近,身体严丝合缝,脸对着脸,胸膛对着胸膛,腹部对着腹部,贪婪而急切的感受着她的柔软和温度,“我当然想要,从我见到你开始。”
素问的手忽然扯在他衣襟上,要撕开他的领子,看看他的身体上,是不是有一个罂粟形状的纹身。
抱着她的陆铮忽然一怔,抓住她的手,她要脱离出来,被他捏住。
素问无法明了他的沉默。她用腿碰触摩挲他:“身体不撒谎啊,想要就撕掉你的面具。告诉我,你是谁?”
“我可以吻你这里,”他慢慢的说,伸手放在她的唇上,“这里,”他抚摸她的胸口,“还有这里。”他的手放在她的肚脐上,让她的身体一阵阵的颤栗。
“你要怎么做都可以,任何方式,任何体(蟹)位,多久也都可以。做(蟹)爱做到你满意,做到你求我放过你,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她身体就范,不能活动,定定看着他,灵魂与灵魂在斗争。
“但不是现在,”他眉头微蹙,浅浅的亲吻她倔强的唇,平复**,“现在我们的心里都有杂念。你眼前不是我。我不喜欢这样。”
他慢慢的说话,仿佛有魔力,按耐下她不由衷的激情和恼怒。
“……你真的……不是他?”素问茫然的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瘦削的轮廓,皮肤紧实而柔软,的确不像是假的。是她太异想天开了,还以为有书上写的易容术。她被他柔软的抱住,想要推开他,却现根本没有力气。
她怔怔倚靠在他怀中,那么相似的气味,那么熟悉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他?
眼泪顺着眼角溢出,她想念陆铮,疯狂的思念,甚至于在异域抓着一个完全跟他没有一点相像的人,都会以为是他!
只要chai现在点点头,她就会执着的相信,然后在他面前,哭得像个孩子,把她这么多天来的辛苦,委屈,统统告诉他。只有他。
陆铮静静抱着她,感受着她眼角的泪慢慢浸润自己的衣衫,熨烫他的皮肤。他的心也跟着一起滚烫灼烧起来。
有那么一刹,他就要不顾一切的抱紧她,带走她,离开金三角,离开这个混乱的鬼地方。
门在素问的身后吱呀一声再次被推开,素问感到抱着他的身体僵了僵。
她在陆铮的怀里回头,看见夕站在门口,诧异的眼神在看见两人相拥的背影时闪了闪,然后划过一丝了然。
她清了清喉咙,对陆铮说:“首领找你过去。”
陆铮慢慢放开素问,点头:“我这就去。”
素问只看见他的背影。然后,夕也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素问一直没有再见到过夕的这名保镖。
时间就此停止,改变的只有时晴时雨的天气,偶尔经过他们坐过的吊脚楼的栏杆,高高的横杆上光秃秃的,偶尔有风吹过,带来潮湿闷热的气息。
吃饭的时候,夕还是坐在棠的身边,看棠的眼色做事。只是她身后少了一个人,那个永远站在她身后静静的,没有表情的男人,就像亚热带雨季的风一样,消散在植物青草的气息中。
他不是陆铮。所以有一天,她会忘记他。
她继续留在金三角,郝海云不肯放她走。每天有佣人料理她的衣食,都不会说汉语。
她有的时候出门逛逛,有的时候看电视。当然她听不懂,但是画面里总有女人在哭,或者跪着拽住男人的腿,应该是在重复: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阴沉的天气里,她在中庭的榕树下睡着,梦见陆铮,杳杳然在她前面,触不到。梦里也知道挣扎无用,她远远的对他说,再等一等,我马上就能见到你了。
素问醒过来,身上都是汗水。
有人的影子在树上一闪而过,她没有惊慌。
在金三角,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那天她在榕树下的井边打水上来洗脸,被人从后面蛮横的把头摁到水盆里,素问的手抓住盆边,她不能呼吸,但是很安静,没有挣扎。
足足过了一分钟,力道松开,素问抬头起来,看后面。
是夕。
她瞪着素问,恼羞成怒。
“你不如多闷我一会儿。”素问说,边用毛巾擦脸,直视着她的目光,“这样一点意义都没有。我学过游泳,闭气一分钟,算什么?”
“我想杀了你,随时都可以……”
“但是你不敢。”素问打断她,“我是你们首领重要的客人,你不敢违抗他。”
“你对首领来说狗屁都不是!”
“我的确什么都不是,可是,”素问站起来,走过她的旁边,“我是郝海云带来的,他在和你们首领合作,不是吗?”她笑了,“郝海云很在乎我,如果我死了,你们的合作就会谈崩,你的首领不会放过你的。”
夕从牙缝里恨恨的说:“你没有几天了。真不明白像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有男人肯为你死。chai的命太不值钱了,我为他可惜。”
要离开的素问心下一惊,她折回脚步,站到她面前,嘴角含笑,目光却冷若寒冰:“那个人是你的保镖,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现在为他不值了,他失踪了那么多天,你不是一样开开心心的过生活?”
“那不一样,他是为你而来的。”
“他是谁?”
夕瞪着她,刚想要张口说什么,忽然反应过来,一抹笑可恶的噙在嘴角:“你别想套我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对你说的。”
素问终于笑出来:“一个对你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的人,他的生死,有什么值得关心的吗?”
她笑得让夕牙痒痒,心痒痒。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这个外来的女人。金三角没有妇女,只有弱肉强食的规则。这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靠着两个男人的保护,活得那样轻松恣意,让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又不能出手毁了她。看到她有心无心的闯了祸,一个男人甘冒危险为她去死,另一个男人则无怨无悔的守在她身边,更加映衬得自己相形见拙。
因为她爱的那个男人,只是把她当作工具。
夕把一张纸展开放在她的面前:“看看,你男人的字,你还认不认识?”
三个汉字:聂素问。
她慢慢的拿过来,辨认上面的自己。说是辨认,其实也只需一眼而已。
是陆铮!他写得那样潦草,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匆忙写下的。他来了,他真的来到了金三角!
素问的心里如波涛翻涌,手里狠狠握着那张纸片,像是生生要把它嵌到骨头里去。再抬起头,面对夕,却是一脸的平静和冷漠:“你知道他在哪?”
“他死了。”
“我不信!”
“没错,他没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夕改了口,口气轻松,“我可以放你走,你们两个一起走。”
“你恐怕没这个权力。”素问怀疑的看着她。
“别浪费时间了,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你想见你的男人,我想要你尽快从这里滚蛋。”夕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两张机票,在她的面前晃一晃,“你的男人受了伤,我把他安置在西城。顺利的话,你找到他,登机,后天可能就在北京了。”
她看着素问:“之后再想起来,只是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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