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的爱 作者:彭广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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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出现过好人，她们的血液里同样流动着罪恶。她们看到邓桃花比她们美丽，便怀恨在心。当她们知道彭立杭为了能让邓桃花过上好日子，而忘我的拼搏时，她们早生出嫉妒之心。她们早想陷害邓桃花，只是暂时还未得手，今天受猴条重托，更是肆无忌惮。她们从镇上回来时看见邓桃花正在路边放牛，就走过去对她说：“我们几个人今天看到彭立杭了。”邓桃花立刻感到脸上发红，她们继续说：“彭立杭穿着一件旧蓝色的褂子，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却抓住一个姑娘，让人家骑车送他回家。”邓桃花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看到邓桃花即将落入她们的圈套，几个女孩欢欣鼓舞，满怀豪情地去见猴条，于是猴条家的米缸经常见底。猴条父子虽然也会偷鸡摸狗，但是毕竟他们的身子骨太瘦弱，经常被人逮着打的鼻青脸肿，在猴条被打的卧床不起时，他的父亲不得不端着破锅到处借粮食，别人家一天吃三顿饭，他们家连两顿饭都吃不上了，几个心中充满罪恶的女孩子，脸上却出现了红光。她们几乎每天去找邓桃花说“知心话”，有的说：“彭立杭成天穿着旧衣服弄猪草，真不像年轻人，人长的也不怎么样，说话也不行”，又有一个女孩说：“我们几个女孩这么好，我们的婆家都很近，而你却要嫁那么远，以后找你玩都不方便”，有人接着说：“谁还去找她玩？看到彭立杭都不高兴，邓桃花跟彭立杭在一起真是丢人现眼。”邓桃花听后终于犹豫了。

    那天在电影场听到的话，其实是人家有意说的。彭立杭听后却产生了自卑感，越自卑就越不敢在邓桃花面前表达情感，邓桃花心中也越矛盾。邓桃花的家人早就知道这些情况，可猴条家实在太穷，全家人坚决反对，认为彭立杭身体健壮，勤劳忠厚，邓桃花跟着他肯定不会错。

    一九八五年的端午节那天中午，邓桃花放牛回家，看到站在她家大门口的彭立杭，一点都没感到高兴。这段时间她心里也很矛盾，她也曾经想过向彭立杭诉说她遭受的委屈，她也知道彭立杭一直想呵护她。可当她看到彭立杭站在门口，那低头垂首、老实巴交的样子时，想起了几个女孩对他的评价，心里更矛盾了，决定先给点颜色让彭立杭瞧瞧。于是她收敛了笑容，板起了面孔，彭立杭的头再也不敢抬起来了。

    吃饭时，彭立杭的表现也令她不高兴，对待两个劝酒的客人，不但不会说客气话，反而望着四姐，以为四姐还会再帮他。客人走后，二姐叫她在家陪彭立杭，她一点都不愿意，自然也没理彭立杭。见彭立杭不但没说好话，还有些生气的走了，她本想出去散散心，可二姐见彭立杭一走，就狠狠地训了她一顿，说她把彭立杭气走了，叫她死了跟猴条这条心思。彭立杭在走之前到厨房跟二姐说了几句话，现在见二姐这样训她，她还以为是彭立杭告状的结果，她的气更大了，正好她房里的墙壁上挂着一根拴牛用的绳子，她心一横，将牛绳拴在了横梁上。

    醒过来后，她在床上躺了三天，觉得二姐和彭立杭并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二姐又告诉她，彭立杭并没有说她的坏话，只是想接她去玩，因见她心情不好，才不敢当面对她说。邓桃花的本性终究还是善良的，悬梁自尽只是一时想不开，听了二姐的话后，终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后来听说彭立杭因接受不了她突然死去的事实而去向不明时，她更是追悔莫及。

    八年后，虽经多方打探，彭立杭仍然音讯全无，这一年，邓桃花在亲人们不断地劝说下，嫁给了贺集的金某。

    金某所在的村子，地多人少，金某一家就有三十多亩地，什么也不干，光粮食一年也能卖一万多元。村里的人除了栽秧、割谷两季忙，平时就打麻将，邓桃花也对麻将着了迷。金某全家上下，见邓桃花美若天仙，把她待为上宾，邓桃花也乐得天天打麻将。

    一九九五年下半年，金某开着刚买回家的手扶拖拉机，拉了满满一车稻谷到贺集粮店去卖，邓桃花抱着女儿金枣坐在粮食上。快到贺集时有一个陡坡，石子路面高低不平，一块石头把前轮顶了一下，车把猛然晃动。金某刚学会开车，娇妻爱女坐在车上，他很有些得意，对突然剧烈晃动的车把，他措手不及。由于车正在下坡，车速很快，车把一横，车立即翻在了路边的稻田里。金某被车把挂住衣服，当场被车砸死，邓桃花母女都受了重伤，金枣右小腿粉碎性骨折，邓桃花的伤势也很严重。

    金父含泪埋葬了金某，又变卖了金某的全部家当，带着所有的积蓄一起送到了医院，邓桃花母女俩在医院住了几个月，因无力支付医药费而被迫回娘家修养。两年内又经过数次手术，母女俩基本上痊愈了。

    再说猴条，见邓桃花醒过来后，虽偷光了缸里的米，也不见效果了。因为彭立杭突然出走，生死不明，让邓桃花感到很内疚，她想起了她曾经两次发誓，非彭立杭不嫁的时候，彭立杭在她面前流露出的幸福和感激的神情，更觉得对不起他。他说尊重她的选择这句话也没有错，他其实是怕她受委屈。可她当时却没有理解他的心意，不仅对他冷语相向，还寻了短见，真是太任性了。听到周围的人讲诉彭立杭一家人在得知她死去的消息时、那悲痛欲绝的情景，更是感到万分后悔。她拒绝了所有上门求亲的人，自然也包括猴条。后来，猴条见邓桃花在时隔八年后，突然嫁给了金某，他也无计可施。见金某死去，他又到医院看望了邓桃花，见她身上的绷带血迹斑斑，吓得溜之大吉。三年后，他见邓桃花行走自如、美色不减，便又开始了偷米的生涯。这回还真让他偷着了，一九九八年秋天，邓桃花终于答应嫁给暗恋她十多年的猴条，只等她和金枣做完最后一次复查，确认两人都完全康复后，猴条就能上门迎娶了。

    猴条一家人好吃懒做，穷的远近闻名，他的老父亲为了让他当上新郎，早已负债累累，家中仅有的几门穷亲戚，见了他们父子俩人都躲得远远的。这方圆数十里内、凡有鼻子有眼睛的女性都不愿嫁给他。这回美丽的邓桃花答应嫁给他了，他不禁洋洋得意，开始做梦娶媳妇。

    一天下午，猴条将偷来的粮食拉到镇上卖了三百多元钱，装在腰包里很是得意，正打算到小酒馆小酌两杯，突然看到路边一个卖旧摩托车的，卖价很低，一辆才卖伍佰元。猴条有点动心，可一摸口袋，有些失望，他又不甘心的问了一句：“还能再便宜吗？”老板反问他：“你出多少钱？”猴条回答道：“三百元。”老板很干脆：“你再多少加一点，我就卖给你。”于是猴条以三百一十元的价格买下了一辆摩托车，车子虽旧，但轮子还能转动。猴条骑在摩托车上，神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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