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坤一率着两江官员,站在最前列,心中却在惊叹对方的威望,自古得民心者的天下啊,魏季尘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得民心的呢?
魏季尘的成名经历开始一幕幕的从刘坤一大脑中闪过,自己首先听到他的大名,应该是从报纸中吧。
对,报纸!刘坤一恍然间似乎悟了,就是报纸这种小小的东西,不断为他造势,不断为他鼓吹。
让他由籍籍无名变为扬名天下,就算是战功赫赫,没有报纸的宣传,身无靠山的他,一身功劳绝对会被其他人瓜分殆尽。
刘坤一正恍神间,魏季尘已经下马了。
人群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来,马上把刘坤一的思想给拉了回来。
“陛下!”刘坤一虽然没有见过魏季尘真人,但是还是一眼就看出谁是魏季尘了,那气势,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微笑,但行走间虎虎生威,顾盼之间自有一股气吞河岳的气势。
“两江能够一直稳定,多亏有了刘老你啊。”魏季尘牵起刘坤一的手,笑着说道。
魏季尘的话让刘坤一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有魏季尘在公开场合这句话,他刘坤一再也不怕其他人揪住以前的小辫子了。
“陛下,陛下…”其他的官员纷纷上前见拜。
魏季尘轻轻摆了摆手,笑道:“众卿家免礼,我们在这城门口呆久了,影响民众的出行可不好啊。”
魏季尘看向刘坤一,只见此老虽然胡须皆白,但是红光满面,精神依然抖擞,丝毫不显老态。
“陛下说的是,臣这就领着陛下前往总督府。”刘坤一眼中精光流转,恭敬的在前面领路。
如果按照帝王的标准来,魏季尘出行,那可是天大的事一件,出行的人数众多扰民不说,在每一个地方久待一点,那可是要大兴土木,修建行宫。
好在魏季尘还知道自己是谁,此时又是中日作战的关键时刻,全民族都在缩衣节食支援前线,他动身之前,已经发电报给各省督抚了,吃住在各处官衙即可,不需另做安排。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两旁的百姓在魏季尘经过之时,皆高呼万岁,幸好之前已经得到了官府的告示,不允许下跪。
声势惊天的呐喊声让魏季尘也会时不时都看过去,发现众百姓大多已经剪了辫子之后,他由衷感到欣慰。
剪辫子这事魏季尘并没有强迫百姓去做,也没有像后世那样,一个辫子换上多少馒头,他只是要求全国的官员必须剪掉辫子而已,至于其他人,悉听尊便,只要你不违犯法律,官府也不会管你。
魏季尘认为,剪辫子要是一件两厢情愿之事,百姓虽然从心底认可中华帝国了,看到中华帝国的官员都剪了辫子,自然会去做,要是没得百姓的认可,即便是强制执行了,也换不来什么好处。
短短一条路,民众发自内心的呐喊让魏季尘走得开心,民能够载舟,亦能覆舟,既然民众对自己如此的拥戴,魏季尘自然不能辜负他们了,要操纵好这艘舟,要减轻舟的重量,更民众一个满意的交代。
“陛下是民心所向,升斗小民都以能见到陛下为荣啊。”刘坤一见魏季尘不时瞥向两侧欢呼的人群,不由拍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马屁过去。
魏季尘轻轻一笑,若有所指的说道:“朕与朱元璋一样,都是出身贫寒,深知民间疾苦,这些普通百姓想要过好日子,不容易啊,民心向着朕,朕的心,也向着他们啊。”
刘坤一不由开始思索起魏季尘这番话的深意,然后不着声色的瞥了一眼谭嗣同。
众星拱月之下,魏季尘不多时便入了总督府,总督府虽然没有进行改造,但是还是清扫得干干净净,挂上了不少的红灯笼之类的喜庆东西。
“陛下,臣等已经在大厅设宴为您接风洗尘了。”刘坤一一路观察魏季尘的表情,最后却发现实在难以猜测魏季尘的心思,因为魏季尘在目前为止,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一脸微笑,真正的做到了喜怒而不形于色。
魏季尘依然是一脸微笑的说道:“爱卿有心了,正好朕的肚子也有些饿了,不如今日吃饱喝足之后,有事明天再谈?”
“一切单凭陛下做主!”刘坤一也是官场老人,当即连声回道。
后面跟着的一众官员见魏季尘如此好说话,都是慢慢的放松了心情,他们也是被一些报纸给弄得害怕了,如今仔细一想,就算自己捞了不少的钱,整个天下最终还得靠自己这些人来治理,自古以来无官不贪,水至清则无鱼,相信眼前这位聪明人应该知道。
当天下午,魏季尘更是展现了自己和善的一面,在宴会之上谈笑风生,而且还屡次举起酒杯来,遥敬各位官员。
不晓得是不是宾主尽欢,至少魏季尘在离开宴席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微笑。
回到下榻的房间后,魏季尘便召见了中央驻两江办事处的负责人苏三,这些中央驻各省的办事处大多是以前的鹰眼组织由于需要而公开化,有底蕴在那里,即便是公开了,也显得神秘无比。
办事处这段时间明面上做的事都与抗日有关,若接受各地捐款,出售国债啊。
“陛下,刚传来消息,日主力舰队已经出击,在釜山港口和我们交上火了。”办事处负责人恭恭敬敬的将前线最新的消息上报给了魏季尘,对站在魏季尘后面的李雀儿,同样恭敬的行了一礼。
“谁输谁赢了?”问完之后,就连魏季尘也从自己的口气中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回陛下的话,尚未分出结果来,不过,这回是日舰队中了计。”苏三不敢把话说死。
“很好,我需要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吗?”魏季尘暂且把战事给压在心底,出声问道。
“回陛下的话,两江官员的资料差不多整理出来了,臣为了保密摆放在办事处内。”苏三知道魏季尘问的是什么。
“嗯!”魏季尘皱起眉毛来,两根手指头不断的在桌上轻轻敲着,他这次下南方,当然也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插手各省官场。
这插手不能够随便乱插,不能够无缘无故的插手,反腐就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既得民心,也能够把自己想要的人给安排进来。
魏季尘之所以苦恼着,是因为在这个时候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反腐风暴是不是合适,他怕影响到前线的作战。
见魏季尘苦恼,苏三轻声说道:“陛下,有官员太过胆大妄为了,居然敢在支援前线的物资当中做手脚。”
与日作战,那可是国战,即便还没有完全的控制住各省的财政大权,但是各省督抚可都不敢怠慢,至少表面上也是全心全力的把支援物资不断的送往前线。
听到有人连军资都敢动,魏季尘也不再犹豫了,在心中想着:这事应该不止两江有,无论是不是应该马上掀开反贪大风暴,至少应该杀鸡儆猴一下,震慑那些胆大妄为之人。
“去把谭复生找来!”魏季尘摆了摆手,轻声硕大。
“是,陛下!”苏三缓缓的退了下去。
“雀儿,你认为朕现在就该做这件事吗?”魏季尘扬起头来,看着开始为自己捏肩膀的李雀儿,笑着问道。
李雀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委婉的劝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上想一朝一夕解决有些困难。”
李雀儿这是为了魏季尘的江山着想,让他徐徐图之。
魏季尘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江山刚稳,外面又是战事频繁,要是反贪之事影响到了前线的士气就为不美了,但是**就像是毒瘤一样,你用包容的心去对待,它就会以顽强的生命力,快速不断的腐蚀着整个王朝。
等到总有一天,就算是魏季尘也不得不忌惮三分了,那就是这个王朝该结束的时候了。
就在魏季尘不断纠结的时候,釜山的战事又起了新的变化。
东乡平八郎率领倭人舰队对着海岸上一顿狂轰滥炸之后,众倭人心头终于发泄掉了一点点的怒火。
“司令官阁下,岸上的物资似乎有一些异常啊。”参谋长加藤友三郎放下望远镜之后,显得有些迷惑。
因为在日舰炮轰之下,一些物资虽然着火了,但是却没有发生爆炸,要是这些物资都是军火的话,除了着火之外,还应该有爆炸声。
难道支那人把军火没有摆在这里,只是把粮草摆在这里了?
加藤友三郎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向东乡请教了。
东乡满不在乎的笑道:“不用担心,不在港内,也会在城内,等到我们炸掉对方的岸防炮之后,再炮击釜山城。”
“阁下说的是!”加藤友三郎举起望远镜来,准备继续查看情况,却忽然跳着脚,尖叫一声,惊惧的喊道:“那是什么?”
东乡顺着加藤友三郎所指的方向看去,笑容一下子就凝固在了脸上,他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道:“舰队?是谁的舰队,快,向大本营询问,支那人的北洋舰队在那里,就算它回航了,也不可能如此之快的回到釜山。”
“嗨伊!”
舰上发现状况的倭人无不是被快速靠近的庞大舰队给吓住了,一个个都是张大着嘴巴,一脸震惊的模样。
如此大的声势,只有英、德等主力舰队有啊,难道他们来远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