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的冬季,寒冷异常,大雪应时而下,渐渐形成一场雪灾,房屋被压垮损坏者不知凡几,瘦弱老病者,也大多认为自己熬不过这个冬天了,百姓都已经习惯了。
然而,在此寒冷的天气里,各地定辽军却接到了魏季尘的命令,派遣一部分士卒帮助各地百姓修缮房屋。
军队帮助百姓做事,并非没有先例,驻扎在黄河口岸的淮军就要在黄河泛滥时出手修堤坝,转移安置百姓。
但是像定辽军这样出动到每县每乡,帮助在大雪中毁坏房屋的百姓搭建房子的,还真是少见。
“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对待百姓要像春天般温暖。”这是魏季尘刚下达的指示,要求定辽军的将士在帮助百姓的时候,必须不能板着脸,要整日露出微笑来。
一时间,从旅顺到海城,从盖平的花园口,到处都是定辽军将士的身影,到处都是将士的笑脸,各地驻兵划分好了区域,使得整个救助计划井然有序,不出现重复现象。
原本官府发出通告说军队会帮助修缮房屋,那些听到通告的百姓压根儿都不信,但是,这次不是和他们玩虚的了。
一队队的士卒赶赴各县,先由各县统计好损坏的房屋,然后马上制定出合理的修缮路线来,要用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完成得最多。
这也是检验各地驻军训练情况的好办法,魏季尘按照后世的演习,经常让定辽军各军互相之间进行比赛,评比优劣,奖励胜者,形成了良好的竞争机制,不但左、中、右翼军队之间进行竟然,左翼内部的各部队也互相存着竞争的心思。
因此,这次救雪灾,各军都尽了十二万分的心思,想要在魏季尘面前好好表示一下,希望能够在来年新兵招募后及时扩大编制。
“大娘,我们已经把房屋上面的破洞补好了,以后不会再渗雨下来,还有,灶房里那口大缸我们也挑好了水。”两名定辽军士卒一脸和蔼的站在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面前,微笑着说道。
那老妇人眼中蓄着泪水,她使劲擦了擦,不让眼泪掉下来,其实百姓很单纯,也很容易感动,只是一些官员忙于争权夺利,忙于搜刮民脂民膏,早就忘了自己头上顶着个父母官三个字。
“小伙子,太谢谢你们了。”老妇人声音中有些哽咽。
两定辽军士卒笑着回道:“大娘,不用谢了,我们大帅说了,我们这些当兵的原本也是普通老百姓,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相同的一幕在辽东各地不断上演,一场大雪,让老百姓记住了定辽军,记住了一位心系百姓的好将军——魏季尘。
在此期间,魏季尘偶尔也会抽出时间来,与军士一道,去旅顺周围的村庄看望一下受灾的民众,并且亲自动手帮助一户村民修葺房屋。
消息传出,万民震动,众多百姓都感动得无以复加,这个时代并没有作秀这么一说,更何况魏季尘是真的付出了劳动呢,并不是敷衍了事。
只是,百姓眼中流露出来的深切感激还是让魏季尘觉得心中有愧,在他看来,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举手之劳的小事,但是在百姓眼中,却仿佛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比起他击退倭人还要大一样。
定辽军在行动,苏芷娘同样忙了个脚不沾地,魏季尘决定在旅顺,大连,盖平,金州,复州,海城等地建了几所孤儿院和养老院,收留那些孤儿和没有儿女的老人。
虽然大部分事情都是手下人办好了,但是苏芷娘要做的事情也不少,在寒冷的天气中,奔波于辽东各地,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等到月底的时候,魏季尘算了算,竟然发现自己这个月的威望值收入竟然是15万,除去2万点士卒的威望值收入,还有13万是百姓对他产生的,辽东的总人数大约是500来万,这么看来,大概50个人中就有1个人对他的友好度超过了
要知道,魏季尘还只是做了这两件应该做的事而已,就有众多百姓对他的友好度朝过50,可见平日一些官员的做法是多么不得人心了,正是有这种深刻的对比存在,才突出了魏季尘的爱民如子。
正当整个辽东之地因为魏季尘而喧腾的时候,东三省武备总学堂却以低调的姿态,在大连校舍举行了开学典礼。
此时,全国各地已经自觉的成立了不少武备学堂,因此,这个东三省武备总学堂就一点不显得稀奇了。
如果硬要说稀奇者,那就是这所完全按照西方军校而设立的武备学堂,它的总办是魏季尘,而这所学堂还招收海军学员。
东三省武备总学堂原则上它是接受全国各地的报名,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做过宣传的学堂,谁知道它的底细以及各种情况呢,又有谁来报名呢?
因此,东三省武备总学堂的学员大多来自定辽军和三省其他军队,都是各军中觉得还是个人才,而推荐过来培养的,最后在魏季尘的坚持之下,规定学堂每年从社会上招收一定人数的学员,只要他们能够通过学堂的考试,就不论出身,不论地域的招收进来。
武备学堂第一年将计划招收六百来人,十五岁以下的少年班三百人,四年毕业;十五岁以上的成年班三百人,学制两年。
其中两百人招的是海军学员,四百人招的是陆军人员。
第一年,直接从社会上招收二百人,余者都是军中推荐而来的。
军校生毕业之后,还要被分派到定辽军中实习一年,实习期满后,该管协标统官出具切实考语,然后才能分派到定辽军中补哨长、司务长之职。
学校规定的招生时间为一月一号到一月十五号,在去年12月份的时候已经通过《新视野》等报纸向东北各地传播了出去,东北官府照样发出过通知。
因此在东北还是引起了一定的轰动,因为军校是啥地方,培养军官的地方,现在直接从社会上招收学员,就说明有机会一步腾天。
然而,当那些有心一试的国人看到招生考试时,大多数都望而却步了。
首先要身体条件合格,接着要经历入学考试。
国文、政治、时务、数学四门入学考试,不是那些光读四书五经的秀才能够过得了的。
所以,前来报名的要不就是抱着侥幸的心思,要不就是有真才实学的新式人才。
按照魏季尘的指示,学堂自建立之日起,即标榜“军人以保家卫国,服从命令为天职”,“军人不问政治为高尚”,学堂大门口有魏季尘亲笔书写的一副对联:“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横额为“为国者来”。
从一月一号到一月十五号,社会上前来报名的人数没有超过一千人,最后通过的只有50人,虽然与原定计划200人有出入,但是魏季尘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只有等到来年再招了。
二十日,从军中直接举荐过来的学员和从社会上招收的五十名学员,济济一堂,会在东三省武备总学堂举行开学典礼。
魏季尘原本想邀请依克唐阿也出席开学典礼的,可惜他走不开身,因此出席的人员就只有一些定辽军将领和一些北洋水师将领了。
从凌晨开始,学堂里面已经忙碌了开来,张灯结彩,旗帜飘荡,学员自发帮助学校布置场地,摆桌子抬椅子好不热闹。
七时正,教官,学员已经在操场之上站好,等着魏季尘和刘步蟾的到来。
经过短短五天的局促训练,这些学员已经能够排得整整齐齐,操场上的气氛很是肃穆。
有司礼人员大声吆喝道:“魏将军到,刘提督到。”
魏季尘和刘步蟾两人从后台联袂出现,身后都跟着一帮将领,魏季尘后边有王士珍、李云飞、段祺瑞等人,刘步蟾后面有李鼎新、李和、萨镇冰等人。
可见两人对武备学堂的重视。
两人走到高台下方,魏季尘伸手笑道:“刘大哥,还请你先上台。”
刘步蟾笑了笑摇头道:“学堂还是以陆军为主,子杰你是学堂总办,我只是会办,怎么可能我先上去呢。”
魏季尘听了,也不再相让,而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不急不缓的走上了前台。
司礼见此,上前一步,又大声吆喝道:“有请魏将军为学堂开办亲自致辞。”
说完之后,他便退到一旁,带头鼓起掌来。
顿时,掌声响成了一片,底下众位学员都是目光热切的看向魏季尘。
他们当中,原本就有定辽军的将士,那些从其他军队推荐过来的,也是抱着想进定辽军而来的,从社会上招收的学员更不用说了,哪个不是因为魏季尘的名气而吸引过来的。
魏季尘站在前台上面,先是不慌不忙的扫视了全场一周,接着将双手往下方稍微压了压,止住众人的掌声。
“诸位师生,今日是东三省武备总学堂开学的日期,我们为什么会有这个学堂呢?无非是为国培养人才,如今,列强在四周环绕,俄、日蠢蠢欲动,我中国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我辈身为中国人,当奋发自强。”魏季尘朗朗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到了整个学堂的角落。
其实,魏季尘刚进入系统释放了一个鼓舞士气,让众人都激动起来,这样效果才会最佳。
果然,军师技释放过后,学员、教习脸上表情与之前的是截然不同了,之前虽然激动,但是还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现在他们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都随着魏季尘的话语而上下波动,但魏季尘说到要奋发图强的时候,众师生一致高呼奋发图强。
后方的刘步蟾见了,心中暗惊,想不到一直和自己称兄道弟的魏季尘,竟然会有如此高的威望。
魏季尘等到众人高呼一阵之后,出手阻止众人的喊叫,继续说道:“如今,全国各地都开办了武备学堂,培养西式军法人才,而我东北,自然也不另外,而且,我们不办则已,办的话,一定要办得有声有色,办成中国首屈一指的军校。”
魏季尘提高声音,激动的说道:“众位学员当以带领国家自强为目标,从今天起,都立一个志愿,一生一世,都不存在升官发财的心思,只知道救国救民的事业,使得我们中国能够摆脱列强的控制,重新崛起于世界之巅。”
底下众师生听到这番话,无论之前他们抱着何种目的前来报考军校的,此时心中却只升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为了中国之自强而努力。
为了中国自强而努力并不是一句空话,在历史上,无数热血青年为了这句话,而奉献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雷鸣般的掌声几乎让魏季尘再也讲不下去了,好在这个喇叭口够大,也足够压住全场的声音了。
魏季尘脸色稍微一整,沉痛的说道:“诸位学员,法国的拿破仑曾说过,我们中国是一只沉睡中的狮子,多少年过去了,直到今天,狮子将要被猎狗分食,却还没有睡醒,军校,是为了培养军事人才的地方,我希望诸位毕业之后,能够觉醒,能够成为一头狮子,即便是领着一群绵羊也能够击败敌人的狮子,而不要成为领着一群觉醒狮子的绵羊。谢谢!”
最后一次掌声响起来了,就连站在后方的刘步蟾也把自己的手掌拍了个通红。
“子杰,不知你能否成为狮群的头领呢!”刘步蟾在心中轻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