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 作者:却玄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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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轩,半年后你要是还记得我,我就给你买糖人 !”
顾轩听到汤圆口中 “糖人”二字,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顿时兴奋的犹如今晚可以同轩墨小爹爹一起睡一样,“糖,吃,啊啊。”
顾念景十分嫌弃地擦去顾轩脑门上的口水,哄他:“儿子,乖,咱们该走了。”
汤圆万分不舍的把自己的眼睛从顾轩身上撕下来,依依不舍道 :“好吧,那你们走吧,我会去找你的。”
“......”顾念景:“所以,你能把手放开了吗 ?”
汤圆再是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顾轩,你要是忘了我,咱俩就绝交。”
“......”轩墨 :“走吧。”
四人慢慢消失在汤圆的视线里,汤圆忍了又忍,抬头看天才把涌到眼眶的眼泪给憋回去。
一别半年,他们还会再见。
回去金陵的路上,一路欢乐。拂诺话多,顾念景话也多,如今拂诺对顾念景,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亲切,简直相见恨晚恨不得讲他个三天三夜。顾轩话多但会说的不多,唯一安静的,就只有轩墨一人。
一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在离开雾宿山的一个半月后回到了金陵顾念景所在的家。
轩墨喜静,所以顾念景把房子选在一处僻静幽深的小谷内。谷中种有很多花草,但是现在是秋天,万物凋零,所以看不见繁花盛开,绿草茵茵的景色。房子是一处竹舍,竹子编织的篱笆圈出一方菜园,翠绿的竹粉饰的房舍,屋内家具,俱是竹子所制。如此,这间房子倒成为这死气沉沉的秋里一番别致的景致。
“嚯,这房子好看 !”拂诺还是头一次来这里,像是看了个稀奇,围着房子打转,直把一双眼看的发胀也不愿意停下来。
“进去坐吧,起风了。”轩墨叫他。
“就来。”拂诺应了一声后,这才依依不舍把眼睛从房舍上挪下来,随轩墨进了屋。
屋中散发着一股绿竹的清香,沁人心脾,好闻的很。拂诺吸了一大口气,羡慕道:“你们真会找地方。”
轩墨安慰他:“你以后和桓儿也会这样。”
拂诺笑的灿烂,“那是当然。”
哪怕秋季万物凋零,秋风萧瑟,华音寺还是香火旺盛,丝毫不受秋风影响。要到华音寺,得走六千三百六十步台阶,如果要更显虔诚,须得每走六步台阶,就要跪地许心中所愿。
拂诺想,他此行是求他和穆桓止的姻缘,求得姻缘后,是要把他们的名字绑在一起,写在三生石上,结发永好的。于是他隐去一身灵力,走六步,便跪地稽首,说:佛祖在上,吾之所求,便是同穆桓止长相守,共白头。
稽首一路,跪地一千零六十步,在日落西沉的黄昏,拂诺终于进了华音寺的大门。他膝盖上沾满灰,发丝凌乱,显得狼狈。但他的神情是高兴的,他想:一路虔诚而拜,佛祖该是听到他心中所愿了吧?
进了寺庙,三拜佛像,扔出一根上上签,他难耐心中喜悦,将这根签拿与佛门主持看。主持笑得一脸和蔼,慈眉善目地同拂诺讲这根签的意义。佛门语言,晦涩难懂,拂诺听的吃力,但还是认真听他讲完。
求得姻缘牌,拂诺小心翼翼把他和穆桓止的名字写在一处,又是三拜,最后虔诚的把写有他和穆桓止名字的牌子抛到了寺前那棵三生树的枝杈顶上。
下山的途中,拂诺捏紧手中为他和穆桓止求的那段姻缘符,想了一想,又加了一道灵力加持。再想到三生树上结了他和穆桓止的名字,拂诺就不自觉笑出声来。
长相守,共白头,如此,就好。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又是三年时间过去,距离穆桓止十八只有一个月时间。拂诺早早准备好衣服,是套艳红色的的深衣,衣窄袖宽,腰间束着一条月白色腰带,旁边坠着一串羊脂玉佩,倒是衬得拂诺身形修长,自有一派风度。
他掐指算出个良辰吉日,跟汤圆口头交待了几句,便动身去临安。拂诺一想到四年前穆桓止说的要他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全新的他,他就不自觉笑出声来。四年克制着自己不去见他,也不知他变成了什么样子。长高是必然的,就是不知道性格会变成什么样子,是更沉稳了,还是变得像多年前拂诺在朝堂上看见的穆谦那样,喜怒不形于色?拂诺实在是好奇。
他心里虽然着急想见穆桓止,但理智还尚存,知道此行不能泄了行踪,以免在穆谦那里落下把柄,所以一路过去,小心又小心,就怕被人发现踪迹。
雾宿山到临安的路程,他走了八日,终于在第八日的日暮黄昏到达了临安。
临安变化倒是不大,雕甍画栋,夜夜笙歌,养在天子脚下的城,晕出一方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之态。
还剩二十有二天,时间充裕,适合闲逛。拂诺现在人到了临安,自然不着急,就白天待在客栈睡觉,夜里出来闲逛。如此晃了几日,他实在是无地可逛了,于是选了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溜进了皇宫。皇宫戒备森严,时时有禁卫军迅游,拂诺溜进东宫着实费了一番时间和心思。
整座东宫在橘黄色的宫灯晕染下,显得温馨。穆桓止沐浴过后,只着了一件单衣,头发还湿着,他也不擦,就这么散在背后。人伏在案几前,手上执着一根狼毫,铺在案几上的画卷卷了一点边,可见这幅画被绘了多久。
拂诺进殿的时候,正见未然端了一盏用白瓷蛊盛的夜宵给穆桓止送去。穆桓止也没着急吃,就让未然放在了一边。
未然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穆桓止微微侧过头,嘴角牵起一丝笑。
拂诺隐在暗处,看着穆桓止这抹笑,突然愣在了那里。
果然是该做好心理准备再来的。
这四年的变化,在穆桓止身上,可谓是翻天覆地的。他先前的那副少年人的骨架彻底长开来,身形颀长,或走路或跪坐时,他的背总是挺的很直,透有少年人的朝气。他面相上随了故去的皇后,虽面容肖母,但眼睛又随了穆谦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眼时,透着一股杀伐之气,所以不会让人觉得女气。简单的一件中衣被他这么随便穿在身上,也自带一股贵气。现在的穆桓止,实在不能让拂诺把他和先前那个爱哭鼻子爱撒娇的小孩子联系起来。
拂诺惊讶之余又觉得穆桓止的变化在情理之中。他毕竟先是太子,后才是他拂诺的徒弟。在穆桓止还在雾宿山,喊他一句 “师傅”时,他能让他永远做一个孩子,永远天真,永远无邪。却不能让他在做回太子后,再要求他做一个孩子。
处于皇宫,就注定了穆桓止的生活充满危险,而一个“孩子”的身份,会让他在皇宫的生活更加难行。
拂诺深深地看了穆桓止一眼,最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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