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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骨相思知不知 作者:福禄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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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这样,然而乔凤颜这样刻薄又怨气深重,身前不耗光一切又怎么肯撒手呢?

    乔凤颜仰面躺在床上,面色灰白,没有一点血色,两颊和眼窝都已瘦得深凹下去。乔叶恍惚觉得她离开医院让她与叶炳见面时,她似乎都还不是这样,或者说她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这样,也许只是她不敢相信,所以也一直不肯面对。

    直到这最后的一刻,她终于承认,那病容已是不成人形。

    “妈,我是叶子。”

    她多久没叫她一声妈妈了,母女的情分生疏成这样也真少见。

    她在床畔慢慢蹲下来,身体都是僵硬的,碰到床上形容枯槁的手,一模一样的冰凉。

    乔凤颜吃力地半睁开眼,看到她的瞬间似乎亮了一下,然后马上问:“你爸爸呢……他怎么没来?”

    乔叶从小就漂亮,人人都说她像妈妈,只有她自己觉得其实一点也不像,所以她猜也许更像爸爸多一些。后来见到叶朝晖,她也有错觉他们兄妹是有几分相似的。然而那天在病房外再亲眼见到叶炳,除了觉得他比多年前匆匆一瞥更沧桑了之外,竟发觉她跟他是一点都不相像的。

    可是为什么,母亲一见到她,就总是问起,你爸爸呢,他在哪,他怎么还不来?

    天知道这称谓对她来说更加陌生,她甚至生平都没开口叫过一次。

    乔叶这个人的存在,是不是仅意味着可以见到叶炳此人的可能性?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刚才叶朝晖不是来过了么,你没问他?”他们才是真正的父子。

    乔凤颜现在说一句话就要闭上眼喘半天才能缓过劲来,没回答她的问题,眼睛反而看着她身旁站着的贺维庭,“……他说的,你有办法……上一次,是你开了条件,老叶才来的?”

    乔叶一怔,也抬眼看着他。贺维庭却很淡然,“没错,不然你以为会那么好心来看你?不过你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你撒谎!”乔凤颜发出一声嘶吼,其实说是嘶吼,也不过是短促的一声,只不过拔高了音调,太过尖利,刺的人耳膜都一阵难受。她也因此差不多耗光了好不容易蓄积起来的一点力气,喘息得更厉害了,“你……你们都骗我,他是记着我的……来看我……”

    乔叶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握在手心的那只手掌怎么捂也捂不热了,她双腿乃至全身都蹲的没了知觉,只是木然地问:“妈,除了这个,除了那人以外,你还有什么心愿吗?还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至少会惦念剧团吧?只要乔凤颜开口,再辛苦再困难她也会跟念眉一起想办法把剧团撑下去。

    或者哪怕是关心一下这个最终夺走家族中三位女性生命的遗传性疾病会不会在她身上延续,劝说她一句,她也许不会对将要面对的预防性手术那么恐惧。

    乔凤颜定定瞧了她一会儿,鱼目一样的眼珠又瞥向默然伫立的贺维庭,忽然大笑起来。

    她笑得断断续续,粗嘎难听,本就只是悬着一口气,这下更是像要随时掐灭这最后一点火光似的,喉咙里鸣着痰音,“……好啊,你们真好……我就不该养你到大,当年掐死了倒好!……不,不是……掐死了就如了你的意吧?让你霸着叶炳一辈子,占着叶太太的位子到死也不肯放手……凭什么,我也有孩子的……他说想要个女儿……姓叶的,我女儿姓叶的!”

    她近乎疯癫,被乔叶握住的那只手突然有了极大的力气,死死地反握,痛得乔叶脸色都变了。

    “妈,你冷静一点……医生呢,维庭,麻烦你叫医生!”

    哪还用得着她说,贺维庭已经摸索着摁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另一手想扶她起来,“乔叶,你先放开……她已经疯了,你别理她!”

    乔叶摇头,眼泪倏倏往下落。实在太疼了,她都不知道原来人之将死,还能有这样大的力气,攥得她根本无法脱手。

    贺维庭咬牙,过来帮她掰开那只骷髅一般的手,“放开,你这疯子!”

    医生护士已经赶到,乔叶听到了监护仪器的警鸣,那些跳动的曲线也终究成为一条单一的直线。

    乔凤颜已经断了气,医生宣布了她生理死亡的时间,可她的手仍然死死抓着乔叶,到最后也不肯放开。

    每个人都来帮她,医生、护士,那是她的同事,还有真正又气又急的贺维庭,那是她的爱人,全都小心又不得不粗暴地帮她掰开那只僵死的手。

    她没有哭,只是一直发抖,直到他们终于拉开那枯朽的肢体,她仍感到喉咙像被无形的东西卡住,无法呼吸,最终晕倒在贺维庭的怀里。

    ☆、第58章 你还有我

    乔叶醒过来,发觉自己躺在护士的休息室里。

    贺维庭第一时间就发觉她醒了,轻握她的手,“你醒了?”

    乔叶一惊,本能地就要把手缩回来,被他牢牢摁住,“没事了,是我,你不要怕。”

    她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是令人安心的温暖,有男人的宽厚和柔软,再不是那种彻骨冰凉的感觉。

    她怔怔地看着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还是有些着急了,“乔叶?”

    她终于哭出来,先是小声地啜泣,眼泪漫过眼睫渐渐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嘴唇不可抑制地颤抖,最终崩溃似的大哭出声,投入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贺维庭轻拍着她的后背,也不说话,任她的眼泪倾泻而下,沾湿了他的衣裳,贴在皮肤上,湿凉的一片。

    直到她哭累了,只剩抽噎的声音,他才道:“这样才对,你要哭,就在我面前哭。”

    躲起来一个人承受委屈,暗自神伤,今后都不要再有。

    乔叶伏在他怀里,絮絮地说着:“……她死了……”

    “没错,她死了,你能为她做的都已经做了,今后不用再活得有负担。”想起乔凤颜最后都还抓着她的不放,贺维庭又抿紧了唇。

    乔叶晕过去,也许并不完全是因为失去至亲,更多的是因为不堪重负。乔凤颜花多少精力养大她?到头来反而是作女儿的更像父母,要照顾,要赡养,要顾着那些执念而被利用,还要跟在身后收拾烂摊子。

    当然,身后事也要由她去办。

    “念眉呢,她走了吗?”乔叶打起精神来,她还有话没来得及跟念眉说。

    “在外面,她也一直在等你醒过来。”

    这里躺着一个,外头坐着一个,两个女孩子都一模一样的傻。

    乔叶晕倒之后,贺维庭找护士借了休息室带她进来休息。乔凤颜的遗体已经运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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