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 作者:十方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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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唤作三七的少年恨铁不成钢道:“头都睡晕了你还睡,有事睡四个时辰,没事睡七个时辰,没毛病都睡出毛病来了!没听郁几道说吗,‘生时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1,再睡下去一辈子都睡过去了!”
公孙邪总算没那么晕了,起身整了整衣服道:“正因为死后会长眠,那我现在把死后的长眠挪一点来先睡了,不就能活得久一点?”
三七翻个白眼懒得反驳公孙邪的歪理,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公孙邪抖抖手脚精神了点,问三七道:“你把我叫醒做什么?”
三七道:“离火坛送了个人来,说是被玄门的人所伤,黄老又抱着猴子出去了,太史令让你去看看。”
公孙邪于是外往走,一面问:“伤得重吗?不重你们看看就行了,太重了给钟一言试毒也行。”
三七道:“自然是不好死但又很难治才来找先生,先生好歹吃着教中的大米,就不能积极主动点吗?每次郁几道来的时候都看见你在睡大觉,已经跟黄老说了好多次了。”
公孙邪摸摸自己肚皮道:“哦,那以后我再少吃点,本来夏天也不宜太胖。”
三七白眼都懒得翻了,走在前头加快了脚步。
公孙邪表面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心里却在想那个被“玄门”伤了的人。
多年来永生教和武林盟多有冲突,但少有被玄门功法所伤。一则玄门解散后子弟零落,许多不再涉足江湖,二则当前两代最出色的是毒术和机关,机关主要是皮肉伤就不用说了,至于毒术,只要不是自己师父易同生的新作,剩下的早被黄陂解得滚瓜烂熟,解药准备了几大柜子,十年都用不完。
那么这回的人到底是受了内伤还是中了新毒?要是毒的话,给不给他解呢?黄陂不在,医死了应该也没人知道。可是医死了会不会暴露,暴露了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在永生教这些年,自己不但没受什么委屈,还吃了人家好多大米,哦,还有菜和肉,想想是有点亏心。
公孙邪胡思乱想着,已经穿过药田到了黄陂药庐。
一见了公孙邪,一旁守着的人忙过来拉他:“公孙先生你总算来了,快救救木兄弟!”
受伤的是个黑脸汉子,如今却苍白如纸,眼看只剩一口气,可就是吊着没咽。上前仔细查看后,便是如公孙邪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伤病也不由有些心惊。
木晚浑身上下都是伤口,都不深,全在渗着血。应是中了毒,伤口发红且肿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大了一圈。再看四肢,小腿和手臂的骨头被敲作几截,经脉也都挑断,分明已经彻底废了。他体内有一股霸道的内力流窜,虽不至于搅动他肺腑,但阻塞经脉、混乱血流,会让他时时如针扎锥刺般难受。如此种种,真真生不如死。
公孙邪秀气的眉头皱起,不禁问:“谁如此狠辣,竟将人伤成这样,若你们不喂他大还丹,让他就这般去了,或许还好受些。”
守着那人闻言一脸涨红,却是憋屈道:“不是我们喂的,初找着木兄弟的时候他还能勉强说话,是那魔头下手后又故意给他喂了药,就是要折磨他。”他几个刚看到木晚的时候木晚一直痛得□□,到如今已经出不了声了。
“魔头?什么魔头?”公孙邪不由一怔。永生教就是江湖上最大的邪教魔头,再听他们叫别人魔头,一时反应不过来。
一旁另一人恨恨道:“路无尘,是路无尘!玄门解散后,已经不怎么参与江湖事了,年前莫同归又死了,如今玄门还常在武林出现的只有易同生和路无尘两人。”说着顿了一下,“不,本只有易同生一人,自八年前少侠盟会后,路无尘已经有七八年没出来过了。谁想到莫同归一死再没人管得了他,他一出来就挑了咱们一个场子还把木兄弟伤成这样!”
公孙邪听到路无尘的名字已经呆住了,完全忘了木晚,先是追问:“你说什么?莫师叔仙逝了?”反应过来又立即反驳,“不可能,绝对不会是无尘!无尘武功高强最不屑这些下作手段,怎么可能把人伤成这样!他要是看不惯,一剑刺死便是,怎么可能用这么阴毒的手段!”
刚才说话的人被公孙邪吼得一愣,看着公孙邪不明所以,一副你怎么帮外人说话模样,一边的三七努努嘴道:“哦,你们可能不知道,先生原来是玄门的人,十年前叛逃被追杀才让黄老给捡回来的。”
公孙邪自己也道:“无尘是我师兄,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最了解他。他绝对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刚那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公孙邪,正欲言又止,却听又一人道:“你与他分开十年,哪还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路无尘是个彻头彻尾的魔头,他在江湖上消失几年不为其他,是被莫同归禁足。八年前的少侠盟会,他打折了武林盟主小徒弟的腿,又往长相司少主心口刺了一剑,奇门的人去拉他差点儿被斩下一条胳膊,还毒瞎了山外青山的人的眼睛,闹得武林盟鸡犬不宁。莫同归和叶九歌力保之下才得以禁足保命,如今莫同归死了,疯子再无人管束,他若只针对我教,恐将成为我教大患。”说话的人快步走进来,一身浅金,雍容高贵,正是太史令丁瑶。
“见过圣女。”一干人行礼,公孙邪也拱手作了个揖。
公孙邪却犹道:“我不信,无尘不是这样的——”
丁瑶转过身看着公孙邪:“先生忘了你是为何从玄门出逃的了?”
“我——”公孙邪愣住了,瓷白的脸眼见红了红,慢慢又变成惨白,双手不自主握紧,稍稍撇过眼去,强自镇定道,“是我对不住无尘,若他是因我而变成这般,我会回玄门向他请罪。”
丁瑶笑笑:“先生好是天真,若路无尘真是个正直之人,怕也不会为一件事变成恶魔。想来他本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先生的事,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公孙邪断然反驳:“不可能!无尘出身虽不算显贵,也是殷实之家,他是莫师叔的外侄儿,怎么可能——”
丁瑶却笑着打断:“大家名门也不乏穷凶极恶之人,先生还是不要太过执念旧情,以免伤着自己。”
公孙邪还是道:“是我对不起他,我要去找他说清楚。武林盟和永生教对立,互相厮杀在所难免,但我不能任他变成一个嗜血残忍之人。”说着就往外走。
丁瑶道:“好,你可以出谷,正好与光明坛一道前往接应教主。走之前把木晚的伤势处理了,就算武功不能恢复,我也要看到一个活人。不论武林盟如何认定,我永生教绝不会弃教中兄弟于不顾。”
公孙邪只能点头,回转身又向丁瑶躬身一揖:“谢过太史令体谅,得教中收留十载,公孙邪断不会陷害教中兄弟。如违此言,我与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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