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刃 作者:维尔彻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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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曜,被攻击了。
被原本应当算是半死不活地躺在手术台上,原本已经安静下来了的患者,攻击了。
在那一瞬间温鸣鸿脸色难看至极,他大步跨上来,一手按住齐瑞的额头压住,另一只手掌抚上这孩子的脖颈,找到位于下颚角下方的颈动脉,旋即摸上喉部甲状软骨外缘的颈动脉窦,指尖用力按压下去。
这孩子的脑袋登时就软了下去陷入昏迷之中,只是他的牙仍旧嵌在景曜的肌肤之内并未松开,手指也紧抓着景曜的肩膀,那尖锐的指甲掐入肉中,将这个小孩整个挂在受到攻击的小伙子身上。
失算了。
或者说,完完全全的意料之外。
原本不该会出现这种状况的——已经要平息的虫纹,突然暴起并且操纵宿主攻击人类。
而这都是因为温鸣鸿的失察,没有注意到这一趋势并且仍由其发展而造成的。对于温鸣鸿来说事实就是这样,这让他暗自懊恼。
被虫纹所控制的齐瑞显然并没有那种精确地找到要害的能力而仅仅只是依靠着本能地咬下去,因此景曜并未因此出现动脉大出血——此乃不幸之中的万幸。
温鸣鸿将齐瑞从景曜的身上“取”下来,冷冷地扫视了已经冲过来却被挡在防护隔离光幕之外徒劳拍打的齐康乐示意他安静,然后看向景曜。
此前景曜被咬了个措手不及,现在也已经反应了过来。他从箱子中抽出止血喷雾给自己做紧急处理,还抽空给温鸣鸿比了个无碍的手势,只是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说没问题而是在惨呼好痛,扭曲得很。
温鸣鸿见状也没有再管,而是先行处理齐瑞这边。
他将昏迷过去了的小孩放回手术台上,从手术台的边缘抽出皮带来将齐瑞的手腕、腰部、脚腕绑住扣在手术台上。这些柔软的皮带是为了防止被感染者暴起而使用过特殊药水浸制、具有压制虫纹的效果的坚韧物品。
如果可以的话,温鸣鸿并不希望使用它。
这会让他的病人不像是一个病人,而像是一个犯罪者、像是一个被提防的罪犯或者失控的精神病人——即使这某种意义上来说便是事实,但是他更希望能够尊重这些被感染的人。
有时候,温鸣鸿还颇具一种人道主义精神,带着可悲的、不必要的怜悯,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他自嘲地摇摇头,目光冷静地将一管镇定剂打入齐瑞的体内。
虫纹在齐瑞的皮肤下攒动,这些鲜艳的纹路一时明显又一时黯淡下去,它们如同蚯蚓一般地蠕动、凸出、凹陷,时不时的又蛰伏下去。
在镇定剂打下去之后,原本迅速扭曲攒动、并未随着被感染者的昏迷而平静的虫纹渐渐平息了下来。
通过对窦动脉的压迫致使被感染者陷入昏迷之中,宿主体内的虫却不会因此而停止暴动,在宿主昏迷之时的虫暴动对于被依附者来说十分危险。因此,让虫稍微冷静一点,镇定剂也就变成必要了。
在将病人固定且施以镇定剂之后,温鸣鸿略作思忖,最终还是没有再去对齐瑞做些什么。
或者说,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只会给之后的研究所的处理造成一些困扰而不能给这个孩子做出更多的实际的帮助,倒不如不去做这画蛇添足之事。
齐康乐整张脸都贴在了防护隔离光幕上,这个眼底青黑的男人看着这边,焦急却又无计可施。见到温鸣鸿抬起头来,连声询问自己儿子的状况。
温鸣鸿冲他点点头示意无碍,又转头看向景曜。
这个时候景曜已经将自己的血止住了,止血喷雾是个十分好用的玩意。在温鸣鸿看过来的时候,他正在给自己的伤口堵上敷料、贴上医用胶布。
“景曜,我来帮你处理一下。”
被虫的感染者咬了,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将伤口按照平常的处理呢?而且交给这个菜鸟自己处理也让温鸣鸿有些放心不下。温鸣鸿可是没有忘记这个家伙在白天还冒冒失失的弄伤了自己的手。
总而言之,为了防止感染,自然还得交给专业的来看看然后进行简单处理才行。
“呃?不、不不不,不用了,让我自己来吧!”
哪知景曜听见温鸣鸿这话却像是被吓了一跳,他的手因此而抖了一下,一歪就按了下去,痛得这个家伙一龇牙。口上却在不停的回绝,显得略有些慌乱。
“怎么不用?你自己会处理好?”
“没、我那个,就不用麻烦阿鸿了吧……我已经处理好了!”景曜愣是憋得满头大汗,“我这边没什么的,我皮糙肉厚。啊对、我有按照章程来处理的、严格按照程序来,我已经背熟了,不用麻烦阿鸿——”
温鸣鸿见他这表现有些狐疑,一挑眉:“那你慌什么?”
“我没慌,就是有点……呃……”
“那你低头干嘛,你又没犯错,抬头,看着我。”
“我不……”
见这个家伙死活不肯抬头,反而一副小学生认错的样子,温鸣鸿也有些哑然。反而倒是想起了小时候的景曜,面对大人的时候撒谎脸都不红一个,可是只要面对他撒谎或者有什么事想瞒着他准是这个样子,心虚的。
毕竟还有别人在场,温鸣鸿不好再逼问,只好作罢:“算了。”
景曜松了一口气。
“手伸出来我看看好了没。”
“呃——”
作者有话要说: 温鸣鸿:你就从没能骗过我的眼睛▽-▽。
☆、>>011.景曜(一)
景曜犹犹豫豫遮遮掩掩的样子终于还是让温鸣鸿起了疑心——或者说这个家伙面对温鸣鸿的时候的掩饰实在是太过拙劣了,令人完全无法忽视。
而这久未曾见的遮掩勾起了温鸣鸿的某些幼年回忆,让他在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有一种恍然感。
即使面前的这个家伙外表变了、还有那么多年没有见过面,他甚至一直以为对方已经死了。可是记忆里对方那些小动作也还在,表情、动作乃至说话的语气,都和小时候如出一辙。
是难得的实感。
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让温鸣鸿有些百感交集,脸上的表情居然也就有了几分莫测的意味。在这之前,他压根就没有几分相信对方说自己就是景曜的鬼话。在这之后……
景曜。
景曜没死。
和他妹妹一样,是真的,活的,会喘气儿。
温鸣鸿垂下眼。景曜实际上比他要高出一个头,但是在受到攻击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干脆半弓着身体靠坐在了一边,因而温鸣鸿可以自上而下地俯视他。
从温鸣鸿的角度可以看得到对方后脑处的发旋,也可以看清他金色的……嗯,头发、眉毛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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