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群芳 作者:三更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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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梦楼被迫抬起头与之对视,只见那人修眉凤目,眼角微微上挑,一笑便是满眼的春情。正是几乎将云梦山庄一夜踏平的宁王府王爷,赵辞。
“恩?”赵辞见他沉默,笑容一如春池涟漪,漫漾上了眼角眉梢。
杜梦楼眨了眨眼睫,艰涩地挤出笑意。他虽容貌俊美,可笑起来时犹如刀斧刻划顽石,仔细倾听,似有碎石“簌簌”掉落之声。
赵辞微眯双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手心里的面孔,一直挂着的笑容不知何时隐入了唇角,“你这模样是如何讨得他那般欢心。”
杜梦楼知道若再沉默,只怕今晚不得善了,他沉了眼皮,扯动脸颊上僵硬的肌肉,低声道:“庄主庄务繁忙,小人虽是一心想为他分忧,却三、五月也难视其面。”
“哦?”赵辞似笑非笑,放开杜梦楼后转身坐在了桌前,将酒盅注满轻轻一嗅,又慢悠悠斜睨向了身旁之人,“你就没想过,他不肯去找你,其实是去找那个小白痴了么?”
垂在身侧的掌心一紧,杜梦楼神情复又沉静,有些麻木地说道:“雪舟心识不全然单纯无害,自是有讨庄主欢心之处。”
眼角瞥见赵辞手中酒液波荡,杜梦楼一敛心神继续道:“这就如富贵人家圈养猫狗一般,主人怜之爱之,却是不往心里去的。”
赵辞喝下一杯酒,面庞酡红更甚,水泽盈盈的眼眸似醉含情,清澈的嗓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愉悦,“崔庄主往日的行事作风本王也略有耳闻,他这人恃才傲物,自诩清高,从不近酒色。却在庄里不声不响地养了两个小玩意,此等道貌岸然,实是令本王哑然啊。”
崔锦又不是和尚,即便不在身边养宠脔,也不会过着清规戒律般的日子。杜梦楼有心如此想,却没胆老实说,只依旧一副必恭必敬的顺服模样。
赵辞一杯接一杯地饮酒,也不在意身旁人的沉默,待醉意渐浓之时开口,那清泉般的嗓音便有了酒香,醇厚醉人,“他是喜欢你多一些,还是那位叫雪舟的少年多些?”
该来得躲也躲不过,有了前些次的教训,杜梦楼假意思索了片刻,随后摇着头小声道:“小人不知。”
“呵。”赵辞低笑出声,忽而伸臂将杜梦楼扯到了腿上,抬眸静静凝视着垂首之人,轻声道:“你还是怕我,才不肯说实话。”
那比之前更加冰凉的手环在了腰间,正戏弄似的揉捏着,杜梦楼小心翼翼地看向赵辞,道:“王爷皇家威仪,小人如何能不惶恐敬畏,所以不敢欺瞒王爷。”
“好,本王不勉强你。”指尖捏住怀中人的下巴,赵辞沉声道:“一会让人将那雪舟带来,你再帮本王问问他,如何?”
赵辞的力量大得几乎要将颌骨捏碎,杜梦楼额角不觉渗出冷汗,却是一声痛都不敢轻呼,强忍着开口道:“雪舟是个傻子,他怎懂这些。王爷赏脸见他,只怕他不识好赖冲撞了您。小人方才说不知,是确实不知,庄主事务繁忙,心思如何会放在贱脔身上,只是偶尔闲暇之时图个乐子罢了。”
“那……”赵辞言未尽,却是不再继续。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低笑声又复响起,赵辞端起一杯酒,凑在了杜梦楼唇边,道:“本王赏你的。”
“谢王爷。”杜梦楼不敢再有其他动作,就着赵辞的手将酒一饮而下。
赵辞见他饮后面不改色,便又倒了一杯喂他,瞧他神色自然,便道:“他是不是也时常这样喂你。”
这个他所指是谁,杜梦楼心知肚明,若再假意搪塞只怕惹怒赵辞,想了想才道:“偶尔。”
赵辞不动声色地自饮一杯,随即贴上了杜梦楼的唇将酒渡入,如此亲密之举,赵辞做来却全无暧昧,只待酒液滑入杜梦楼口中便立刻离去,“如此呢?”
杜梦楼的掌心已被自己攥出了血丝,他微微垂首,低声道:“不曾。”
“他不曾如此对你,你可曾如此伺候过他?”
浓浓的酒气随赵辞言语扑上了杜梦楼的面庞,他不做迟疑,紧接道:“小人不敢在庄主面前造次。”
“哈哈。”赵辞忽而大笑,气息吐上杜梦楼耳畔,吹气似的沉声道:“你这么不识情趣,如何让他喜欢?”
杜梦楼正要做答,赵辞又道:“不如让本王告诉你,该如何讨男人欢心。”
不及反应,杜梦楼只觉身体一轻,一阵头晕目眩后便有风声拂耳,然后整个背部便撞入床中,痛楚自腰而上,竟是几乎瘫软了半身。
赵辞这时不急不徐地走到床边,俯视杜梦楼片刻,忽然抬手紧紧扯住了他脑后的长发,逼迫他抬起头来。
“看得出,你并非真心怕本王。”赵辞掌心贴上杜梦楼的脸庞,轻柔的抚摩着仿佛对待情人一般,“你不怕是以为崔锦能为你撑腰?”
看着赵辞眼中的疯狂,杜梦楼却是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天真,他如今自身难保,怎还会记得起你。”浓重的阴影沉淀在眸底,笑容依旧的脸上已无如春风桃面般的风情,赵辞道:“别再痴心妄想!”
杜梦楼轻眨眼睫,嘴角扯出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这一笑之下令赵辞整个人散发出如寒冰的凛冽冷酷,扯紧赵梦楼的长发,狠狠地将他的头撞上床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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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第三章
血从额头淌下时,杜梦楼有了一些后悔。明知眼前之人是个疯子,十分的谨慎与驯服尚不足以全身而退,何况他不由自主的挑衅。
赵辞原是想贬讽杜梦楼一番,却因他一笑毫不留情地刺痛了自己。诛人诛心,赵辞深谙此道,对杜梦楼往往羞辱多过折磨,今日盛怒之下却是再无冷静。
被冰冷而坚硬的玉势贯穿的瞬间,杜梦楼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撕裂的巨痛,牙关一阵打颤,发出“咯咯”的瘆人之声。血色自脸庞褪去,苍白的薄唇仿佛破碎的蝶翅,在一张一合间微弱颤抖。呼痛的声音全涌在了喉间,只要稍稍放松忍耐,就能冲出道划空的凄厉惨叫,然而除了那止不住的“咯咯”声外,杜梦楼安静得像个死人。算不得什么,杜梦楼缓缓闭紧双唇,连那最后的牙关撞击之音也吞进了肚中。
赵辞将那硬物往内送入几分,恶质地左右转动着,只见纯白的锦缎床褥上又点点滴滴地开出了许多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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