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皇帝写起居注的日日夜夜(H) 作者: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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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拉倒,这样荒唐的事,落到哪个老实人身上,都难免半生折磨,幸而阿毓遇见的是我啊。
我和林文定把那玉盘捧回史馆,别说,那玉盘可真够沉的,我俩抬了一路,周围路过的大大小小宫人,一个劲地说恭喜,我都有点觉得是不是太招摇了。以后要悄悄和阿毓说说,有什么好处,让他私底下给我就成了,不然太引人注目,也省得林文定到处分我的好处。
晚上我急吼吼去见阿毓,一来这一番契阔,不去看看他,我不放心,也怕他不放心。阿毓待我赤子之心,是因为他性情如此,可行事绝非这般。他平日心思深,只会自己藏着捂着,顾虑之处,也不一定会对我说。以后慢慢来吧,这才几天,我们日后相对,总会慢慢坦诚的。二来,我倒是不分东西南北扭头就跑了,郡王的事看宫里的形势像是处理清了,可也不知道阿毓怎么处理的,我难免要去问问。
走在路上我满心思打好的算盘,谁知道一脚踏进紫宸殿,阿毓冲过来对我拦腰一搂,是安抚的话也忘了,郡王的事也抛到九霄云外了。
温香软玉在怀,我总算知道古代那些昏君是怎么毁家亡国的了,色令智昏啊。
入了夏,天气越发闷了起来,紫宸殿原本就有些地陷,此时就更是闷热潮湿了。阿毓枕在我的膝上,我给他打扇,听见外面轰隆隆云上一阵闷雷。阿毓略微抬起了头,道:“要下雨了。”
一股穿堂风扑进纱帐里,我嗅到了泥土的湿气,道:“是啊,不知早上能不能停。”
阿毓道:“若是早上不停,你去跟崔正要伞。”
我说:“好。”
本来想问阿毓的,难得看他这样适意的样子,我又怎么忍心扫他的兴,只盼外边大雨快落下来,能再清凉些。
我本来用手指梳着他的头发,阿毓突然拧了拧身子,转过来看我:“衡之,你有什么心事?”
我说:“没有啊,我哪有什么心事。”
阿毓爬起来,按住我的手,说:“你有什么顾虑,告诉我,什么事我都能帮你办。”
我心头揪了一下,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说:“阿毓说话真好听,哪有那么简单,若是……若是我谋财害命呢?”
阿毓眼睛都不眨,道:“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你杀了人,我帮你毁尸灭迹。”
我呼吸一滞:“本朝国法王子与庶民同罪,阿毓是皇上,更是不能公私不分吧?”
阿毓摇摇头,垂着眼睛说:“你不同的。”他复而继续躺了回去,喃喃道,“其他人都可以,你就是不行。”
我说:“阿毓真要当个昏君?”
阿毓道:“衡之你看,我这个皇帝,当得多憋屈,多苦闷,若是连个人都留不住,苦日子不是白捱了?”
我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只以为阿毓从小就是这般,又不苟言笑,对这些事大概是视若平常了,原来他心底里,也还是觉得苦的。
苦痛并不会因为习惯而减少,只是会变得缄口不提。
我说:“紫宸殿原先据说甚好,只是后来地势有些陷落,我觉得还不如史馆敞亮些。阿毓不喜欢,何不再建一所寝宫,也住得舒服些?”
阿毓道:“说得简单,我爷爷,父亲,哪一个不是忍过来的?我一无开疆扩土之功,二无承启盛世之德,哪有名头去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被那些文臣知道了,还不念死我?”
我说:“那阿毓就不怕我的事,被他们知道了?”
阿毓叹了一口气,道:“有什么办法。百忍成金,可是总有些事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阿毓少年时,虽有雷霆手段,情事上却懵懵懂懂,金风玉露一相逢,也不知道他着了什么魔,心心念念到今日。
若是他和我一样,儿时呼朋唤友,左右逢源,那些金风玉露,也不过是寻常,恐怕也没我二哥什么事,更没我什么事了。
他翻过身,拿自己的掌心去比我的掌心,道:“若是没遇见你,苦闷不知少多少,你以为我不想吗?”
情不知所起。
我说:“……阿毓对我为什么这样执着?”
阿毓说:“因为你是第一个,除了兄弟姊妹之外,对我笑的人。”
不是其他人不会笑,只是没人敢在他面前笑。我二哥从小也有些呆,恐怕这时候都不知道当时自己眼前的那人贵为天子。
他不知道,我知道。
诶,我现在还想这些做什么。
我张了张嘴,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我做了阿毓不高兴的事情,阿毓要怎么办?”
阿毓瞟了我一眼,道:“你做的让我不高兴的事情还少吗?”他轻轻叹气,“还有什么办法。你就算娶了永安,我也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啊。”
永安公主那件事,如今回想,阿毓心里个中滋味,我都觉得心酸。
他是真心的,连那个人的妻子都要善待,连那个人的孩子都要喜欢。
“也不会都是苦日子……”我用扇子扇走一只雨前扑进来的蛾子,“阿毓不要心急,好日子在后头呢。”
阿毓昏昏欲睡,任我断断续续扇着,轻声道:“我只是怕,天长地久有时尽……”
我摸摸他的头,说:“不会的。”
第39章
惯例雨天请安会迟一点,我听说过去先皇那会儿,如若雨天太后宫那边还会传懿旨准今日不去请安之类的。如今的太后没传过这样的旨,阿毓还是照常得去。
我提前一点儿跑出来,不敢去问崔公公要伞,随便到角门侍卫那里让他把伞借我。
宫墙边海棠被雨打湿粉雪一样地下,软白的花瓣飘在水洼里,我撑伞走过,提心吊胆着别带着几片花瓣回去了,林文定那小子心思贼细,我们院里又没海棠,一会儿要说不清楚了。
突然从宫墙尽头转出一个人,执着伞,远远朝我一拱手。我眯细眼睛看,竟然是陆昭明。
细雨中陆昭明施施然走过来,微笑道:“衡之兄,多日不见。”
从那日他在落凤楼提起永安,我和他便不大对付,虽说是雍王的朋友,可他行事作风都不是我那一挂,我觉得怪不自在的,恨不得躲着他走路。我笑道:“是啊,好巧,昭明兄这么早就进宫来了?”
陆昭明笑笑,道:“太后娘娘说要见见在下堂弟年初进门的新妇,怕迟了雨势更大,所以干脆来早些候着。”
我说:“那真是辛苦啊。”
陆昭明挑挑眉,道:“衡之兄这又是哪里去啊?”
我眼睛都不眨,说:“昭明兄可能有所不知,宫里有几株矮枇杷,也许是沉浸于天子之气,与外边的其它枇杷大为不同,个大味美,每每到了这个时节,宫人们都抢着偷偷用竹竿打枇杷来吃,我见昨天下雨,怕枇杷都落了地可惜,这不,捷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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