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短如春梦 作者:撒野的飒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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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愣啊,放开我的手!”
花满渚的眼睛像灯笼一样刷地亮起来,手倒是马上放开了,可他整个人猛然往任平生身上一扑,大叫了一声“小师哥!”
任平生被压得直翻白眼。
花满渚又哭又笑地出去了,不一会儿师娘骂骂咧咧地冲进来,一边把脉一边口水飞溅,把任平生一通数落。骂完了把人拎起来,一碗药就这么不歇气地灌了下去,苦得任平生差点儿当着师娘的面儿爆粗口。
好不容易师娘走了,任平生望着眼前仅有的一碗白粥简直想哭,他想吃肉啊……
一直缩在床边的花满渚小心翼翼地挪过来:“师娘说生病的人要喝白粥……”
任平生眼珠子一瞪:“小爷我没生病,我是受伤懂么!”
他音量一提高花满渚就条件反射性地往后缩,没骨气的样子看得任平生十分不爽。
“小师哥……”花满渚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任平生,“我悄悄给你留了个鸡腿……”
任平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这边厢任平生开开心心地吃,那边厢花满渚高高兴兴地看。吃完了任平生把嘴一抹,吩咐花满渚去倒杯水。
花满渚忙不迭地去了,把水端给任平生的时候,任平生才看见他衣袖里还缠着纱布。
“……你手怎么了?不是没磕着你么?”
花满渚赶紧摇头:“我摔下去的时候没磕着,这个是摘仙果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的。”
任平生觉得自己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
“小爷好不容易护着你不受伤你自己倒去摔一跤?仙果仙果哪来的仙果!你是猪啊!”
“我找着了!”花满渚从任平生的枕头下掏出一个青果子,献宝似的捧着,“在我们摔下去的地方找着的!跟你说的一样,一棵树上只长了一颗果子!”
任平生看着花满渚手里那颗仙果……那颗刚成形的嫩柚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背不动你……又着急又害怕,结果我就看见仙果了!”花满渚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我很没用……又摔了一跤……然后、然后师娘他们就找来了……师哥你吃吧,仙果那么厉害,肯定也能治病,你吃了脑袋就会很快好了!”
任平生一巴掌拍在花满渚头上,“你这只猪!你脑袋才有病吧!小爷这是受伤!受伤!不是有病!”
花满渚赶紧改口:“吃了伤就好了!小师哥,我以后再打坏人,这颗仙果先给你吃吧!”
小孩儿一脸壮士赴死的悲壮,把紧握着的果实郑重地放在任平生手里。
任平生半晌无语,眼眶却热热的。
“那什么,花满猪,以后你跟着小爷吧,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从那之后,霁山子弟便痛心疾首地发现,他们如珍如宝的纯洁可爱的小师弟花满渚变成了魔王任平生的小尾巴。任平生换着花样地支使花满渚,欺负得不亦乐乎,连以前每日都要去献个殷勤的女神师姐都没空去招惹了。
而且,小魔王极其霸道,他的尾巴花满渚小师弟成为了霁山上除任平生之外第二个不能沾惹的人。
比如六师哥那天慈爱地掐了一下小尾巴的脸蛋,结果白生生的脸颊起了两道红痕……然后六师哥马上就再次迈进了任平生的整死不偿命黑名单。
☆、第三章:月满花满同欢宴
花满渚人如其名,是个出了名的花架子。
尽管在全体师兄师姐的呵护下勤勤恳恳练功,也还是卯足了劲儿都追不上神憎鬼厌的任平生。
任平生一开始还颇具优越感地指导他一下,尽管是以简单粗暴的方式,无奈花满渚在武学上实在慧根有限,用任平生的话来说就是“拳头里装的都是猪食”。因此他虽然学了几套剑招,但也只能糊弄一下外行人罢了。
不过,花满渚倒真的是个秀才的料子,从小就爱看书。在霁山这个遍地糙汉子、少数的姑娘糙得比汉子还汉子的蛮荒之地,师父每月例行的一次课堂几乎就是大家练功累了放松睡觉的地方,仅仅起到了让各位英雄们基本识字的作用。
自从花满渚来到山上,他们那永远恨铁不成钢的师父莫可量每逢上课都简直像焕发了第二春似的,恨不能把眼珠子贴在花满渚身上。上课认真毫不敷衍就算了,记性还特别好,诗词歌赋念一遍就会背了,小肉手写字画画也跟文曲星附体似的。
每次上完课,花满渚的日子都要难过几天。因为师父一定会一边贬损任平生一边可着劲儿夸花满渚。任平生一旦在经史典籍上受了气,就必定会发泄在花满渚的饭菜里、花满渚的睡眠里、花满渚的身体上。不许吃晚饭都是常事儿,夜里睡得正香被一脚踢下床也见怪不怪,练功的时候挨几下拳头更是再正常不过了。
众师兄师姐敢怒不敢言,心疼花满渚的时候偷偷给他塞几个馒头什么的,偏偏花满渚还不领情,总是乐呵呵地说:“谢谢师哥师姐但是小师哥说了不许吃我就不会吃的我要听小师哥的话小师哥对我很好的。”
……有时候,霁山弟子们难免会在一件事情上与魔王任平生产生共鸣,那就是花满渚真的是一只猪。
花满渚每天的日常就是陪任平生练功,偶尔当当小沙包;然后跟师父吟诗作对,或者找师娘请教一下医学之术,再继续跟在任平生后面晃悠。
任平生实在无聊的时候,也会恩赐一般跟着花满渚去师父的小院子里看他们念书或者下棋,但往往是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醒来已是半夜,身上盖着师父的外衣,而那两人还在神采奕奕地交流一些任平生完全不感兴趣的东西。
花满渚十岁那年,有一次跟任平生溜下山去玩儿,在市集里走散了,着急忙慌地找他小师哥的时候撞了一个路过的少年人。那少年是霁州城李家镖局的少东家李忘贫,平素就十分跋扈,当下就跟花满渚打了起来。花满渚的花拳绣腿遇到个练家子,又稀里糊涂地觉得理亏不敢使劲儿,很快就落于下风。
等任平生赶过来的时候,花满渚一只袖子已经被扯破了,手上、腿上都挨了拳头。
任平生简直是怒火攻心,逮着那人往狠里一顿狂揍,直到他哭爹喊娘地求饶,花满渚又眼泪鼻涕地求了半天情才作罢。
两人灰溜溜地摸回霁山,任平生去偷了药膏回来给他疗伤。脱了衣服任平生才发现,花满渚背上也挨了一拳,跟块儿白玉似的脊背上突兀地淤青了好大一块。任平生气得直哆嗦,把药瓶子一摔就冲出了门,后半夜才回来。
第二天,李忘贫鼻青脸肿地上山来了,一只胳膊挂在胸前,一只手拎了一大堆伤药补品和零嘴,非要给花满渚小师弟赔礼道歉,吓了师父师娘一大跳。等把李忘贫送走,师娘转脸就揍了任平生一顿。任平生都想不通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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