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坟头 作者:笑我无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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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个好的兆头,那人眼中似有笑意。
周而复始,心中只要有期待便会有好的坚持。
“走吧,”安景道,“中午回医馆用了药再回来。”
“哎,等等,别这么快就离开啊。”玉儿赶忙叫住他道,“我拿了你的东西,也总该还一份给你。”
唐锦书一笑:“你不必这样客气。”
到底是不谙世事的孩子,性子也是格外固执:“不管,你身上有笔吗?”
陈升呈上了笔来,唐锦书便见那十几岁的孩子像模像样从院中僧侣手中借过一张纸,小心翼翼在地上横铺开。
唐锦书不解:“你这是在做什么?”
“写信。”玉儿头也不抬,“你可不要不相信,你们虽不认识我,可我却老早就认识了你们。”
说罢飞快把那东西往唐锦书手里一塞,一溜烟的功夫,人已经带着那支上签跑得没影了。
两人对视,唐锦书展信,阅后不由失笑。
孩子般单纯的一笔一划——
长安才子唐锦书:见字如面。承蒙今日关照,滴水之恩,来日当涌泉相报。感君知遇,望自此一别,岁岁安好。
第35章
水一样的歌声从远方传来,曼珠小心在房中点上熏香,乌发蓬松。
一袭烟紫色的长裙松松挽着,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下楼之时,楼中有多少酒客盯在自己白雪的胸脯。
女孩在外头敲了敲门:“姐姐,方才我去了寺庙,还求得一支上签。”
开口想要训斥那孩子到处乱跑,望见那瘦小的轮廓便又忍不住改成一声叹息:“回房好好休息吧,当心把身子累坏了。”
等到门外再听不见动静,她这才放下心来,转而望向镜中的自己。
窗边忽然缓缓飘落一根白色的羽毛,现下并不是飞鸟迁徙的季节,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落下来?
曼珠困惑着放下手里的梳子,想要伸手去接的功夫,却觉身后已然悄无声息落下了一个影子。
“什么人?”女子目色一怔,随即不动声色抽出发簪,正要向身后之人刺去,那人却连躲都不曾躲,反手轻易将她按到在桌上。
“就你这些本事,杀只鸡鹅许还差不多。”
她认出了那个声音,惊道:“你是那日在酒楼与他们交手之人,你是……林渊?”
那人秀眉高昂,眼角轮廓分明:“公主,幸会了。”
这世上有许许多多危险的人物,但那时,曼珠感到自己遇上了其中最危险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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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从寺中回来之后唐锦书便一直在医馆中翻阅着药书,馆中光线昏暗,不由头脑也跟着有些昏沉。
本想要再出去走走,谁料服过药没多一会后便见外头一大片乌云黑压压聚上,风中似乎夹杂着点点雨星。
陈升道:“大概是要变天。”
起身点上了一盏蜡烛,一回头正撞上了那双乌黑清亮的眸子。“醒了?”安景道,烛火之下的面庞如玉般温润。
唐锦书道:“本就不曾睡着,倒是你上哪去了,一下午也不见个踪影。”
安景道:“宫里头有些琐碎之事要处理。”
唐锦书想了想道:“这已经是你我已是在宫外的第三日了。”
那人一笑,年少时亦曾做过许多荒唐之事,只是不想多年以后仍可为这样一个人如此鲁莽,怪不得王垨仁总道:“无论重来多少次,唐锦书都得是皇上的劫。”
唐锦书突然道:“昨日你说许我同陆万里他们一同调查那案子,可是开玩笑来的?”
安景望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唐锦书道:“君无戏言,皇上可不能说反悔就反悔呐。”
安景道:“朕早就允诺过你,必然会查出杀当时害唐楠的凶手。”
唐锦书抬眼,似是反问:“什么样的人能跟朝廷公然作对,又叫当今圣上顾虑左右,似乎迟迟不愿把这事提上嘴边?”
那人只抿嘴一笑,到底还是一句话都不曾说。
安景也有把握不住的时候。唐锦书只装做看不见。
起身打了个哈欠,道:“现下我也累了,皇上还是请回吧。”
骤然被下了逐客令,那人上前抵住他的手腕,目色半是认真半是不悦:“真的这样不愿看见朕?”
唐锦书动了动,正要开口的功夫,忽的一声寒风吹开窗户。
一扭头,竟然是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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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寒冬,漫长一眼望不到尽头。
酒楼之中曼珠回头仔细望着林渊:“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与那个人,很像。”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林渊手执茶杯笑起,一袭蓝衣朗月清风。
曼珠道:“你知我所指。”
那人道:“哪里像?”
“说不上来,眉眼,动作,语气……”她一一评价着,见对方眼中浮起一丝玩味,将残茶倒进空碗里,两人面前腾腾浮起一阵白色的热气。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林渊开口道:“我却能帮你除掉你这世上最恨的之人。此人一向做事决绝,家破国亡,想来现下带着自己的胞妹,公主流落民间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曼珠不自觉咬住下唇。
林渊托腮,自顾自悠然开口,“然而想要制住安景,最简单的也不过一个办法。”
曼珠问:“什么?”
微醺的暖光盈满屋里,将那一堂映得通明。她看见那人沾沾杯中的茶水,在那桌上轻轻写了三个字:
唐锦书。
雪,总是不知觉飘飘浮浮,混沌了整个天际。
林渊记得自己第一次死去的那年,就是在一个滴水成冰的下雪天。
“殿下,京中急报。”一身盔甲的步履急促,脚下覆盖着一层寒霜。
快马加鞭,他们在等一个消息,一个理应死去之人的消息。
那将士跪下:“皇上驾崩。”
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快慰还是该解脱,他闭上眼睛,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现下朝中局势如何?”
“皇后娘娘一人把持了朝政,大殿下人在宫中。”那人沉声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臣请殿下立即启程,返回长安。”
营中众人齐齐跪下:“臣请殿下返回长安!”
他闭眼。
长安,千里之外万里之隔的皇权中心,返程,别时容易,见时最难。
如何不清楚那人为了这一日已经等待了多少年,安源不说,却似乎早已预感到那不可逆转的画面。
昭告天下的遗诏传遍三千里山河日月,江山弹指间换了新主,待他起身之时,一樽明晃晃的毒酒已经呈放在眼前。
安源抬眼:“若是这酒我不喝,如何?”
那唤做陈升的太监瞧着面熟:“圣上仁慈,这一方军中将士的老少妻女现下皆在长安宫中作客,王爷以为若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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