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娇遭遇闷骚 作者:搏仔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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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向人类低头?他输,也要输得有骨气,安纳斯那个花心汉想复合,可谓门都没有。因为他受够一切了。他不想要安纳斯了。滚他妈的所谓“安先生”,滚他妈的“乖”“乖”“乖”,他去找他的“夫人”祈月烛吧,少缠着他不放、只为玩他的屁股了。
“你就这么走了吗!”身后响起安纳斯的大吼。莫悱不必回头,就能用“心眼”看见安纳斯想下床,结果腿一软,便跪在了地毯上。“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根本不知道!我每天每夜都被祈月烛折磨,可你根本不知道!”
安纳斯为了挽回莫悱的心,不在乎一切了。他扯开自己的西服纽扣,一撕而烂白衬衫,裸.露出针眼瘀痕狰狞,而血痂密布的胸膛。对着莫悱驻足的背影,他吼道:“你回头看看我,莫悱!看我被它玩成什么样子了!我没一天好过,我为了你半死不活了那么多次,现在我真的要死了,你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你不相信我,你还离开我!你还算人吗!莫悱,祈月——呜咳咳咳咳!”
莫悱在安纳斯碎衣明志之前,便关闭了“心眼”。因此没能看到他饿死鬼般惨白的身体,和胸膛纵横交杂的伤痕。他听着安纳斯的干呕声,听着他似乎真吐出了某种液体,也能闻到空气中弥漫开的腥臭味——
若他想回头,是可以的。
然而,祈月烬难得情深,可他是莫悱,他不。他的心硬起来,可以极硬,愣是金刚石都划不开一条缝;而且极冷,愣是祈月烬痴痴情意的火,都烧不化。更别提安纳斯了,那个骗子,骗子,大骗子。活该去死一万遍的大骗子。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莫悱在打开房门的时候,听见安纳斯出离绝望的嘶吼。他好像在呼哧的喘气,因站不起身而只能爬动,四肢颤抖而匍匐,格外低贱下作。
但安纳斯终究爬到了莫悱身边。他一把扯住莫悱的裤摆,仰起头,“你看看我,回头看看我,莫悱!你要我怎么样,你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我真死了,你就高兴了吗!你给我回头!我现在就死给你看,你回头啊!”
他以死相逼,以为莫悱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连头都不回呢,回个头而已,那么简单的事,他的目光只要投注在他残缺的身体上片刻,他那冷硬的心一下子就会变温软,他能在瞬间明白他苦苦忍耐了两年多的付出,他可那个聪慧而温柔的安夫人,他若不理解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可是轻轻的物体坠落声响起,安纳斯一怔,莫悱就让自己的裤脚脱离了他的手指。门开门关,他真正离开了。
安纳斯看着房门在他眼前关上,感觉命运既关上了他的窗,又关上了他的门,就算他逃离了祈月烛的牢笼,依旧解脱不得,他永生永世没有自由。
头脑一片空白,安纳斯坐在自己的小腿上,看着由莫悱召唤而来的,散落一地的“salome”零件,和静默蜷绕的红围巾、安然合拢的红纸伞,他明白莫悱把他所赠送的一切,都还回来了。
他等不到莫悱心软的那天了。因为这是真正的一刀两断,莫悱亲自扼杀了一切藕断丝连的可能,甚至不给他目送的机会,只留给他一扇隔绝了希望的冰冷房门。
安纳斯呆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眨眼睛的时间。他是何等人物,他在两年间吃过的苦,比普通人一辈子吃过的苦都多,他在电光石火间就有了决断,飞快的褪下上身所有的碎衣,捡起红围巾,给自己细细的脖颈缠上,接着抄起红纸伞,抱在怀里,一咬舌尖站起,光脚穿越半个房间,走进浴室。
他腾出一只手,拧开浴缸的龙头,放出热而不烫的水。凝视晃荡上抬的水面,他安静思考,觉得自己其实能想出很多退路,只是他没那个力气去施行了。
譬如说:
再次穿越?——够了,“死局”什么的,让别人去破吧,他安纳斯塔西亚已经尽力了。
改变心意?——祈月烛肯定要得意的仰天大笑了。它确实兴高采烈的会接纳他,装腔作势的安慰他。可他是安纳斯塔西亚,他失恋了,绝不想躲进仇人的怀抱自怜自艾,就着另一个人的抚摸,怨恨莫悱/祈月烬的冷酷无情。
孤独等死?——得了吧,还剩下的那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也不想要了。莫悱曾说,他要报复,要补偿,他要他的命去抵债。而他是宠溺老婆的安纳斯塔西亚,老婆想要的,他自然会给。
死对他来说,是最简单的事了。
从立柜里找出一只剃须刀,拆卸之,取出刀片。安纳斯抬脚跨入满水的浴缸,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下,任由红围巾垂入水面,却将红纸伞先倚着放肥皂盒的支架,用剃须刀的刀片给了自己左右双腕各一刀。
刺痛。但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取回红纸伞,抱进怀里,他将自己的双腕沉进水中,让血液不至于凝固,接着眼睛一闭,身体一蜷,就在蒸腾的热气中慢慢沉入了自己最后的梦。
他梦见,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好好的,祈月烬也好好的,他牵着祈月烬的手,走在河堤上,走着走着,祈月烬就从奶气小孩长成了大美人儿,将他的手一拉,就拽着他奔跑,一直抵达位于无尽轮回终点的、那轮绚烂光圈。
人世苦楚,尽弃脑后。安纳斯不对这个世界,只对他的安夫人,悄声说:
再见。
嫌等电梯太费时间,安纳斯跑出旋转餐厅就顺着救生楼梯往下冲,大有断翅白鹤扑腾于无尽台阶,几乎要球儿般滚落的架势。
即将抵达六楼平台的时候,他一个脚滑,就踩了个空。幸亏他及时抓住了栏杆,要不然没病死,先摔死,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捡回了一条残缺的命,他却崴了脚。骨头像错了位,肌肉拧在一起,安纳斯不得不扶着墙壁艰难前行,另一手则拎着他丢之不得的银色药箱。他几乎是挪蹭着在走,可他心急,总想试着跑一跑——也许他跑得起来呢!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持箱的手指一松,银色小箱就直挺挺的跌落鲜红地毯,而他扶墙的手指则干枯鹰爪般勾起,刮落五道指印。
这可太不妙了。他想。他下午才吃过药,现在又压不住痛了,按这种服药的频率,他总不能当着莫悱的面,隔三差五带着“复合维生素”塑料瓶儿往厕所跑吧?还有那成排的一次性针管,有正常人天天用那些玩意儿打“葡萄糖水”的么。莫悱虽然天然呆,但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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