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朝雨浥轻尘 作者: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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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叫皇家的ktv,唐渭知道这里,里面不仅有鸡,还有鸭子。
他并没有觉得惊讶,因为喻青离开时的眼神告诉他,为了音乐,他可以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
喻青看到他的时候,倒是有些意外和难堪,随及就镇定下来,冷淡地问,你来做什么。
唐渭也淡淡地说赚钱买吉他。
两人再没说什么,各自转身离开。
当然,他们只是做服务生,送送酒水,整理整理台面,等客人走的时候拿小费就可以了。只是这种有色的场合里,就算服务生也是允许被随便调戏的,摸摸抱抱是常有的事。喻青那张脸清峻中带着禁欲的气息,格外的吸引男人的眼光。
有一次唐渭看到喻青被个鸭子当众泼了一脸的酒,原因是他的相好看上了喻青。众目睽睽下,喻青只是擦了擦脸上的酒,面无表情的去洗水间冲掉酒。
唐渭跟在他后面,不是担心他委屈,只是在想,那天晚上,他到底梦到了什么,才能压抑不了自己的情绪。
还有次唐渭看到他被一男的拉进洗手间,他准备撞门进去时,那男人一脸晦气的出来了,唐渭诧异地问怎么回事,喻青说我跟他说我不|举。
在这里拿小费比他们唱歌赚得快,半个月后两人就凑足了五千块,买了把吉他后又身无分文了。
酒吧里早就住不下去了,从阿伦那里借了一千块钱租了间地下室,比原来那件还要小,还要潮湿黑暗,放了乐器的床后,几乎没有容身之地。然而住进来时,他们却不约而同的想到“家”这个字。
当天,他们就像久别重逢的恋人般,疯狂地玩着音乐,直到筋疲力尽。
时隔半个月,他们又上台给人暖场。现在小刚已经不再怯场,能完好的引领着每首曲子的节奏,阿刺能与听众互动,调整气氛,真的能把场子暖起来。
有几次他们演奏时的气氛比被暖的乐队气氛还要好,浮光乐队的名字渐渐被人熟知了。酒吧里也开始给他们暖场费,虽然只有一百,只够一顿宵夜和来回打车的钱,却也是一种认可。
他们更加努力的练习技术,喻青又创作新的曲子,他在这方面很有天份,只是以前跟个吉他手学过三年吉他,不仅会弹了,还能作出很好的曲子来。
只是不会填词,听阿伦说喻青初中刚毕业,他那妈就迷上赌博,再不肯给他钱上学。喻青想自己赚钱上学,可那时候他才十四岁,个子又小,没有人肯收他。就这样一个考上重点高中的好苗子,被这样浪费了。
喻青不会填词,但唐渭会。他外祖父家是书香世家,母亲从小就受熏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子本是要嫁给个多才多艺的书生,才称得上珠联璧合,郎才女貌。可偏生被黑道大佬看上了,硬是抢了回去,还以她父母性命相威胁。
她是个孝顺的女儿,忍辱活了下来,生下唐渭后才知道父亲受不了屈辱一命呜呼,没两年母亲也随之而去。她恨极了那个男人,要杀了他,可最终也没有杀成,就杀了自己。
他对语文的天份,就是从那个女人那里继承下来的。
填词并没有什么难的,他很快就写好了。虽然唱着有点拗口,但还是挺雅致的,比那些粗俗的词好多了。
近来他们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时候都能反客为主,将被暖场的乐队给踢了。他们唱歌的时候,有fans在下面狂热的呼喊,这是他们所有的动力。
可所有的成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那天,他们去给天堂乐队暖场,那是个小有名气的乐队,他们一边怀着见偶像的激动,一边怀着踢倒偶像的狂肆,站在台上时,连唐渭都有点手发抖。
头顶的白炽灯烤得他几乎冒烟了,众目睽睽之下,他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的衣服。
他们唱得还是《断翅》,然后他们又一次跌倒在这里。
虽然他们已经克服了上次的问题,可还是压不住这么大的场子,音乐没有自己的风格,太多抄袭的痕迹。
其实这些并没有什么,和每个刚学画学书法的人一样,起初是模仿,临摹别人的画或字,因此他的字或画里难免夹杂着每个被临摹人的痕迹。久而久之,才能将这些融合汇通,形成自己的风格。
就像佛家所说的,第一层,见山是山,山水是山;第二层,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最后一层,才是见山仍是山,见水仍是水。
最关健的原因是他们太天真了。这世界上哪个阶级没有斗争?摇滚圈也不例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们踢了别人,自然也有人想踢了他们,踢不倒那就联合比他强的人,踩死他们。
这是天朝数千年来最惯用的招式,可这一招,几乎将他们压垮。那天,他们是被轰下台的,还没表演完就被轰下台。
那些听众哄骂着,恶意的冲他们扔果皮、泼啤酒,小刚紧张地护着架子鼓,怕啤酒泼到镲片上面。
喻青站在最前面,紧抿着唇,脸色灰白,不知哪里飞来个玻璃杯,一下子砸在他头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清澈而悦耳,伴着它们散落的声音,有血从喻青眼角流下来。
☆、番外(三)
台上台下一片沉寂。
喻青仍站在那里,身体僵直,神色死寂。
阿刺暴跳舞如雷地向扔酒杯的人冲去,那是天堂乐队的主唱罗昆,他轻蔑地说就这熊样也敢替我们暖场?
小刚想拉他没拉住,阿刺一拳打在罗昆脸上,他身板原就高大,气头上的一拳力量十足,罗昆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鼻子里彪出血来。天堂乐团其他成员也被打愣了,随及四五双拳头向阿刺招呼上去。
天堂的fans见偶像被打,也冲了上来,场面一发不可收拾,被上千个人群殴下,他们只能蜷在一起。
喻青竭尽所能的用胸膛护着他的乐器,而唐渭竭尽所能地用胸膛护着他。
可最后他们都没有护住,他们被打得遍体鳞伤,乐器也被天堂乐队和他的粉丝们踩得稀巴烂。
那是他们心头的血、梦中的花,来不及开放,就被世人蹂躏,凋零在肮脏的尘土里。
他们被扔出酒吧时,身上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肤,阿刺被打得最恨,手都折断了。
凌晨的街道,到处充刺着夜宵过后的垃圾以及呕吐物。臭烘烘地垃圾桶边流浪狗小心翼翼地翻找着食物。
他们彼此搀扶着,步履蹒跚。
只有阿刺去了医院,并非他们伤得不重,只是阿刺的手不治好再也玩不了贝斯了。相比之下,喻青眼角上的伤,唐渭扎入玻璃杯的背,小刚被鼓架刺破的腿都只能算是轻伤。
那天他们躺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替彼此清理着伤口,屋顶上是一盏20瓦的电灯泡,用得久了更加晦暗,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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