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御用 作者:七曜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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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雪麟放开皇帝,只见皇帝被吻得喘息不止,唇瓣红肿,说不出的魅惑。
"九个儿子自相残杀,最后只剩下大儿子活了下来。从此风调雨顺,庄稼收成得很好,粮库丰盈,人们再也不用担心洪灾和受饿了。"钟雪麟道。
皇帝一愣,"没了?"
"没了。"
皇帝深感受骗上当,瞪着眼睛盯了钟雪麟一阵,看他丝毫没有悔恨之心,也就由得他去了。
马儿缓缓地踱着步子往回走 ,坐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钟雪麟的胸口又结实又暖和,皇帝把脸靠在他的胸口,闻见他襟口一阵淡淡的幽香,还没想清楚这是什么味道,很快就睡着了。
钟雪麟看着皇帝的睡颜,敛起颜色,轻轻道了声"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劫囚
钟雪麟一路上遇到几个巡营的持械侍卫,但都小心翼翼的躲了过去,所以摸进关押囚犯的营帐里并没有转多少周折。
"钟大哥。"林逸清心情似乎很好,虽然是被关押着,卧在草垫子上,看着却像大爷一样颐神气趾。
吴之游迎上来,一脑袋叩在地上,"先生,之游伤了先生,实在是……"
钟雪麟屏退了旁人,对吴之游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所幸阁下剑法高超,只伤了皮肉,没伤到筋骨。"
钟雪麟掏出短匕给三人松了绑,吴之游起身架起林逸清,林逸清双腿一着地就像吃了苦中药一样拧起了脸。
“钟大哥,这是虫蛊的解药,共有三颗,每日午时,用温水进服,三日之后,虫蛊尽散。”
钟雪麟接过林逸清的解药,轻轻一笑,用手指把药丸碾碎,粉末撒在地上。
“这解药十年方得炼成,小弟是再没有了,钟大哥这是……”
钟雪麟笑笑,堂堂千年老龙,岂会败给人类养的小小毛虫?
“林公子,钟某今晚赴约,不是为了解虫蛊之毒,而是为了赴吴侠士的约。”
林逸清有些诧异地看着吴之游,吴之游不好意思地笑笑,意思稍后再给林逸清解释。
钟雪麟把事先准备的士兵服装扔给他们,说道:"你们只有半炷香的时间,他们发现火情,会马上派兵搜人。"
三人迅速地换上了衣服,钟雪麟闪身出帐篷,只听几声低呼,帐外守卫的士兵纷纷倒地,钟雪麟探进头来喊道:"走!"
吴之游架着林逸清当先冲出营帐,看见营帐外栓了两匹马,钟雪麟喊了吴之游一声,一抬手扔给他一柄剑,吴之游摸着剑柄的熟悉触感,心中狂喜,正是自己使惯了的那把剑。
"多谢先生!"吴之游喊道。
轰地一声,刚才呆的营帐瞬间被火苗吞噬,火光冲天,映得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橙黄橙黄的。
"不用谢我,我只是还你知州府内的救命之恩罢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再见之时,定会收拿你们归案!"钟雪麟回道。
两匹马高声长嘶,向远处疾驰而去。
钟雪麟看着马儿跑远,天边终于开始泛白。
皇帝匆匆赶来的时候,火已经熄了,被火烧过的帐篷彻底坍塌了,倒在地上冒着白烟,散发着焦臭的气味。
"吴枉!"皇帝喊道。
"是!"吴枉伏在地上,胆战心惊。
"怎么回事?"
"昨夜有人劫囚……放火烧营,来者乃个中好手,打晕了守卫,所以……"
皇帝的眼神很冷,钟雪麟想起皇帝昨日对吴枉说的"惟你是问",不禁为吴枉担忧起来。
谁知皇帝只是冷冷哼了一声,道:"都尉吴枉,回家等牒文去吧。"
皇帝盛怒之下没有当即取下吴枉的顶戴,也没有把他关押候审,吴枉着实松了一口气,本来僵硬的背脊也舒缓了。
皇帝一拂长袖走了,钟雪麟跟上,道:"皇上从宽发落,吴枉定会感激。"
皇帝的语气冷冷的,"罚他有什么用?有人要劫囚,囚犯要逃跑,凭他手下那些个人有什么办法?如果朕迁怒于他,再逼出一个张延盛来可不好办。"
林逸清一行人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冲出门去,又疾驰了几个时辰,马儿跑得疲了,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白色的雾气漫在空气中。
吴之游眯着眼睛辨认了一阵前路,缓缓拉停了马儿。
"少爷,前方雪地里好像有一双眼睛。"
"眼睛?"林逸清有些诧异,让吴之游慢慢地策马上前。
"喵~"
一只雪白的猫儿从雪中钻出来,往林逸清的方向走了几步,接着坐在雪地上,两只湛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林逸清。
"喵~"猫儿又咪了一声。
"是猫儿。"林逸清的声音欢快地扬起来,正想翻身下马,双腿却使不上力,只得喊身边的男子,"长昀,把猫儿抱过来。"
被叫做长昀的男子微一欠身,便轻巧地落在地上,显然轻功造诣不低。
长昀轻轻地走近猫儿,猫儿不仅不闪躲,还主动往他身上蹭。长昀捧起猫儿,只觉手心毛绒绒软绵绵的,像一个长毛的肉球,不仅噗地笑出声来。
林逸清伸手接过猫儿,猫儿似乎很开心,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林逸清笑着把它举过头顶,突然讶然道:"我认识它。"
长昀笑了一声,扔给他一个怪异的眼神,"你认识它?这只猫?莫非是你的梦中情人?"
"长昀!"吴之游小声喝道。
林逸清不以为意,笑道:"嗯。我记得它。五年前火烧林府的时候,我救过它。"
五年前那个冬日的夜里,大火仅仅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偌大的林府吞噬殆尽,前园种的上百株珍稀的茶花,父亲花了重金修建起来的偏殿,还有哥哥们四处搜集来的珍玩古迹,不消半个时辰,全都化为灰烬,归于尘土。还有生命,上百条生命,也在那场大火中破碎,消失。
林逸清在张延盛的下人的保护下逃出府去,不料却听见几声凄惨的咪咪声。
那是一只白色的小猫,身上的毛脏兮兮的,脖子上勒着一根红绳,被绑在林府门前的杏树上。大火已经蔓延出来,点燃了杏树,小猫拼命地向后拉扯绳子,但绳子却又一次次把小猫拉回火边。
真可怜。
明明是无辜的,为什么非要死去不可呢?
林逸清当时便是这么想的。于是他甩开下人的手,冲上前把小猫的绳子扯断,为此他的头发还烧焦了一些。
但是林逸清很开心,他记得小猫当时看着他的眼神,湛蓝的,毫无杂质,就如现在这般。
林逸清笑起来,他说:"明明是这么脆弱的生物,在这般冰天雪地之中,还能苟且生存。"
你就跟我一样。林逸清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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