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刚走进教室,就被人叫住。
叫住他的人是陆川的室友,常常睡在实验室的梁维展。
梁维展旁边给陆川留了个空位,陆川踩着教室中间的台阶从容地走上去,无视两边传来关于英文系系花昨天在球场上对他示爱的议论声。
听说你昨天和输光一起去打球,结果又被告白咯?论坛上都传开了,连我们实验室的都知道。
陆川接过梁维展递过来的讲义,没说什么。
梁维展看他没反应,便不再多说。
下课时,陆川和梁维展一起走去学校食堂,结果那个英文系系花竟然也在。
整个食堂顿时热闹起来。
陆川依然目不斜视的从包包里拿出和陆允西一起买的一样的便当盒,和梁维展排队等盛饭,结果不知道哪个好事的,忽然把林慈妤往他的方向推。
林慈妤本就怀抱着私心,加上朋友有心帮她一把,她就顺势倒入陆川的怀中。
然后,听见便当盒掉落地上的声音。
林慈妤已经想好了,接下来陆川大概会问她你没事吧?,她就会一边说我没事 然后一边从他怀中有点踉蹌地起身,一边用小声却又可以让他听见的音量说:啊、好像扭到脚了
然而她预期中的那句 你没事吧? 却被换成一句冷漠生硬的谴责:你是没脚? 陆川一边讲一边粗鲁地把她推开。
“啊啊??竟然敢践踏我们系花!不可原谅!”
“滚开肥宅。”
“看陆川学长的样子,感觉在他眼中的英文系校花,就像刚刚那肥宅一样”
“连英文系系花都不行,看来学长是更重视内在的男人,感觉对他的爱又上一层楼了~”
林慈妤被他推得真的踉蹌了几步,然后愣愣地看着陆川无视周围的议论,只顾着一脸心疼的捡起那个便当盒转身离开。
梁维展在看见便当盒掉到地上时就暗叫不妙,那个便当盒是某天他亲眼看着陆川从一进宿舍就抱在怀里,吃晚餐时也用,吃早餐时也用,吃中餐时也用,吃宵夜时也用,有次晚上还看他用那个便当盒盛水喝,梁维展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怎么这么爱用这个便当盒?
陆川只说:这跟我妹的是同一套
梁维展听了,虽然觉得自己室友的恋妹情节有点严重,但也没对这说些什么,不过还是有点无言地说:但这么频繁使用,说不定很快就坏了。
梁维展不过乱说的,他只是觉得连喝水都用便当盒也太怪了吧? 没想到这句话还真的让陆川对这个便当盒的使用开始正常了一点。
所以,此时看着陆川把林慈妤推开,梁维展表示非常理解,还觉得他真是手下留情了。
经过林慈妤在食堂这齣,之后喜欢陆川的人虽然不减,但敢如此明目张胆招惹他的有明显减少了,陆川本人毫无所觉。
陆川大叁下学期,陆父陆母在暑假回来了一趟。
从卢依佳家玩完回来的陆允西刚进门就看见陆川坐在面对自己的沙发上,跟侧面对着自己的父母正严肃地谈论着什么。
梁阿姨放下手里的食材,刚擦乾手走过来要接过陆允西的包包和外套时,陆川已经赶在前面接过东西了。
梁阿姨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过身回厨房继续准备晚餐。
陆允西脱下鞋子后,笑闹着跳上陆川的背,陆川一手包包、一手外套、手肘处稳稳地揽着陆允西的膝盖窝,两人亲暱地上了楼。
陆父陆母面无表情看着,两人同时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冬片茶默默地啜着。
陆川一边弄湿毛巾一边问:“今天在卢依佳家玩得开心吗?”
陆允西坐在浴缸边沿,两脚一前一后晃着:“嗯,依佳的姊姊好漂亮、也很温柔??”
陆川动作一顿:“比我温柔?”
“唔?不一样的啦,她都会跟我们说他们班的八卦啊,她说她看过他们班的同学亲亲耶??”
陆川拧乾毛巾,用力到双手微微颤抖着:“不行。”
陆允西从浴缸边缘下来,走过去拉拉他的衣角:“什么不行?”
陆川眼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憋了几秒才叹出来。
松了手,蹲下来把毛巾折了折,轻轻往她脸上擦拭:“那样很不好,小西不可以随便跟别的男生乱来。”
陆允西闭着眼睛给陆川擦脸:“哦。”
擦好之后,陆川起身洗毛巾,陆允西准备下楼吃饭,但又从门边探出上半身,看着陆川调皮地说:“比起依佳姊姊,我还是最喜欢哥哥~”
说完就跑走掉,留下洗完毛巾抬起头看到镜子后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傻笑的陆川。
此时,嗅出不寻常的人,似乎还没几个。
陆允西回来之前。
「陆川,我们这趟回来,除了因为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还有你的就业问题。」陆母一边翻着手上不知怎么到手的 关于这几年陆川在校成绩和得奖纪录资料。
陆川似乎对陆父陆母怎么得到那些资料没有一点好奇或其他反应,只是姿态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听着。
「我们看过你这几年的成绩和表现,毕业后直接进公司大概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是要问问你,明年就要升上大四了,有没有什么想从事的工作?」
陆川想了想:「小西还有一年才小学毕业,等她毕业之后,你们打算让她读哪?」
「这个问题跟你的工作有关係吗?」
「是。」
「?我们打算让她去K市读伯特伦中学,她会在那边继续直升高中。房子的部分,我们已经在看了,到时候会再请一个阿姨过去,所以你不用特意顾虑这个。」
「我的资料上,应该有一格是师资职前教育证明。」
陆父把资料翻给陆母,陆母接过:「你打算当老师?」
「预计是六年,大概是小西从国中到高中的时间。」
陆母盯着他:「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领养你,虽然主要是因为小西,但并不会要求你要特别做什么。目前看来,你对小西做的已经超过我们所预期的了。」
「我也只是做我想做的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