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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拥等黎明 作者:独舞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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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意

    这件事算是过关,孟静楷做得漂亮,几乎是绝境逢生,这一点陈宇和佩服不已。孟静楷冷笑:“这个世界上我没见过不能砸钱摆平的事儿,无非是换个花样或者换个说法掩人耳目。”

    陈宇和取笑他:“那你小公馆住的那丫头呢?你花的钱也不少了……”

    孟静楷打着哈哈说:“晚上聚一聚,老地方?”

    陈宇和满口答应。

    喜岚本不想出去,虽然眼看着冬得出来,还不枉费读了这么几年书。”

    大家嘻嘻哈哈笑了一阵子,坐在角落里的女孩子站起来走到喜岚身边拉住她的手叫她坐到里面去,女孩子分明一张娃娃脸,看样子还在读书,她说:“姐姐,别理他们,他们就会胡说。我们唱歌去。”

    喜岚跟着她坐到沙发里,过了好一会儿,歌唱了几支,娃娃脸才问她:“哎,你唱什么?我给你点。”

    喜岚摇摇头:“不了,我不会唱歌。”

    “唱嘛唱嘛!大家都是瞎哼哼的。”

    喜岚再次拒绝:“我真的不会唱。”

    跟在一边的陈宇正听见这话,又笑起来:“不会唱没关系,会叫就好了嘛!”

    娃娃脸斜他一眼:“小心我让你哥撕烂你的嘴!”然后又去拉喜岚的手:“姐姐,要不然喝点什么?红酒还是啤酒?”

    喜岚又一次摇头,孟静楷不准她喝酒,她偷偷看一眼叼着香烟眯缝着眼睛打麻将的孟静楷。

    “少喝点儿吧啊?没事的,又不醉,再说了,就算是醉了,你们家孟先生不还在呢嘛,怕什么?”说着取了一个高脚杯,哗啦啦倒了大半杯。

    喜岚拗不过,只好抿了一小口,口味倒还不差,她又忍不住喝了几口,就听见孟静楷喊:“岚岚!岚岚来帮我 />一会儿牌。”

    喜岚正好解脱,小兔子似的跑过去。孟静楷看看喜岚,微红的双颊,晶晶亮的眼睛,刚巧喜岚打了个咯,孟静楷皱眉:“喝酒了?”

    喜岚点点头:“就一点。”

    孟静楷点点头,站起来说:“你坐下,替我 />一会儿。我去一下洗手间。”

    喜岚为难了:“我不会这个。”

    “上次在家不是教过你么?就 />了就行。没事。”

    喜岚还是不肯,别别扭扭不肯坐下来:“我真的不会。”喜岚看着桌上四个人面前都放着花花绿绿的筹码,想必不是一个两个钱,她不喜欢赌博,更不喜欢输钱,于是说:“万一输了怎么办?”

    孟静楷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了 />她的脑袋笑起来:“放心,输得起。”

    “我输不起……”这话像是撒娇。

    “输了算我的。”孟静楷说:“赢了是你的。”

    陈宇和打断这两人的双簧:“你们腻歪不腻歪?什么你的我的。我说孟三儿,我看你的就是这姑娘的,恐怕连命都是!”

    孟静楷照头抡圆了膀子给他一个爆栗:“别给我油嘴滑舌,叫嫂子!嫂子!知道吗?”

    方粤和叶云甫都笑起来:“别啰嗦了,快去吧。那么,小嫂子,你替咱哥, />一会儿?”

    喜岚也只好坐下来,眼巴巴看了一眼孟静楷说:“你快点儿回来。输光了我可不管。”

    “放心放心,你家男人输得起。”方粤乐呵呵地说:“他的钱就是你的钱,他钱多烧得慌,就怕你不肯用,他心里反倒着急,也许还没了赚钱的动力。你呀倒是肯输一点给我们,说不定孟三儿心里得乐呵几:“不赌了不赌了。”

    方粤抬起头:“嗯?怎么了?还输了钱不高兴啊?”

    陈宇和坏坏地笑:“你们俩感情是柳下惠!”他说:“人家软玉温香的,咱们也回家抱女人,别坏了人家的好事儿!”

    他这么一说,大家还真就纷纷站起来,叶云甫看了看腕表:“也不早了,还是散了吧。”回头又对冯祁说:“你们家少婕明:“太太起来啦?”

    喜岚迷迷瞪瞪的,咬了咬嘴唇说:“谁教你乱叫的,什么太太不太太……”

    燕子 />了 />那瓷盅儿的温度说:“还热着呢,太太快吃吧。”

    “你再叫,我可急了!”

    燕子捂着嘴笑:“我还能害你?这可是先生让叫的。今儿早晨特意说了的。管家早晨只不过问了一句,小姐吃什么,先生可说了一大篇,说是以后管您叫太太,这会儿恐怕你到哪儿,别人都会叫你太太。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喜岚也不多计较,吃完了饭,只觉得一个人闷得慌,掰着手指玩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像个米虫,每不出的欢喜。

    果然,喜岚心里有事,折腾了一会儿以后,她再也不肯配合,踢着腿说不要,在他身下挣扎地扭来扭去。

    孟静楷咬牙切齿地按住她的腿,随手抽了领带把她乱扑腾的小手绑在床头,恶狠狠地红着眼说:“你就不能安安生生地让我爽了。”

    喜岚终究斗不过他,被绑着手按着腿,怎么也不能动弹,好半:“你告诉我什么叫尊严?跟着陆承川那样的人就是尊严了?我给你的都不是尊严?喜岚,你真是个喂不熟的!”他原本想说更重的话,想着还是忍了下去,最终砰一声关了门出去。

    喜岚坐在床上半:“先生知道吗?”

    喜岚听不得先生二字,拔起腿就往外走:“我自己能走。”

    “太太、太太……我不是这意思……”小司机拦住喜岚:“这儿下山得好长一段路,还是我送你吧。”

    梅山的小公馆到市区,开车最起码也得半小时,这走下去,:“坐吧。”

    喜岚在陆承川对面坐下来,仔仔细细看他,他的脸上居然有了细细的纹路,手指修长,握着钢笔的样子和以前也差不多,她的眼泪忍不住刷刷地掉下来:“承川哥哥……”

    陆承川招来了服务员,问喜岚:“喝点什么?”

    喜岚愣愣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陆承川笑着说:“焦糖玛奇朵?”然后合上了本子。

    “你……现在好不好?”

    陆承川耸耸肩:“就是这样,你看呢?什么也没少。”

    喜岚吸了吸鼻子:“你为什么这么久不和我联系?为什么出来的时候不叫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究竟是为什么出的事,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我觉得我就像是个傻瓜,谁也不告诉我,谁也不和我说。”

    “岚岚,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陆承川沉沉地叹息:“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你们每个人都拿这个借口搪塞我。承川哥,我就应该一辈子什么都不知道,糊糊涂涂一直到死吗?”喜岚低着头,嘲笑自己说:“我就是个白痴是不是?”

    “你别这么说岚岚。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那么容易被保释。”陆承川心里明白,孟静楷对他下手是因为喜岚,可是放了他一马更是因为喜岚。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喜岚含着眼泪咯咯地笑起来:“你谢我?你拿什么谢的我?”不等陆承川说话,她把眼泪逼回去一点儿:“你就拿那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你早就打算不要我了是不是?孟静楷把我带走的那:“岚岚,岚岚,你想想办法。”

    喜岚被母亲抓住,前后摇晃着。

    “岚岚,我已经老了,没力气再折腾什么了,你爸要是有个什么,我也不会活的。我们这一家子,遭的罪也足够了。你爸爸身体一直不好,要是这回再受点什么事儿,恐怕真是回不来了吖!”宋玉梅一想起当年那场灭顶之灾,仍然心有余悸。喜国焕又一次被带走,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份恐惧。

    “我能怎样……我有什么办法……”喜岚喃喃地说。

    “怎么没有!岚岚,你不是过去的岚岚了。你有个现成的人可以求,这个人一定能救你爸爸。”

    “不不不……我不去……”喜岚眼神涣散,她不想去求孟静楷,他只会把她当摇尾乞怜的小狗。

    宋玉梅急得站起来,眼睛里都是泪水:“岚岚,算是妈妈求求你,没有你爸,我也不活了!你去求他很难吗?我看他对你也不错。”

    “妈,你别逼我。”喜岚觉得喘不过气。

    宋玉梅仍然不死心:“岚岚,你要是不去,我去!你要是放不下你的尊严和面子,我豁了这张老脸去!”

    “妈!”喜岚尖叫起来,她双手合十,颤巍巍地哭喊:“我已经没什么尊严可谈了……妈。也许,我在他眼里,和一只宠物狗也没什么区别。”

    “傻孩子你怎么说这个话呢?”宋玉梅早知道喜岚这次回来不寻常,可是没料到她会说这种话。

    喜岚的表情渐渐在脸上弥散,她苦笑:“我不能让你再去丢这个脸。我去求他……”

    一物降一物

    喜岚不想回到小公馆,到了那里,只会让她心里不舒服,可是从陆承川嘴里听说的看守所是那样可怕,想想自己的父亲,年过半百,身有残疾,如果再遭受这样的待遇,恐怕真的会连命也送掉的。

    她到底舍不得自己的父亲,犹犹豫豫拨通了孟静楷的电话。那串数字其实是烂熟于心的,很早以前,他就细心地给了她手机,并且告诉她,所有能联系到他的方式都存储在手机里。喜岚并不肯承这份情,要不是今:“我以后没脸见妈妈了。”

    孟静楷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低低地笑出声儿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别担心,等把你爸爸的事儿办好了,我们就去领证。”

    “我……遇到他了。”

    孟静楷越发压低的身子忽然停滞,他略带探究地直起身子:“谁?”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喜岚别过头:“你每次都是这样,明明知道的事,却不肯说。”

    “我是为你好。”孟静楷觉得自己像是中了邪,喜岚虽然漂亮,可是漂亮的姑娘他见了也不止一打,其中也不乏真是这样的话了,每次都是同一个借口,你难道不知道换点新鲜的花样吗?”

    “新鲜的花样啊?”孟静楷假装思索:“唔,倒是有的,就怕你吃不消告饶。”他开始不正经起来。

    喜岚不肯从他,推了他一把:“不行。”

    孟静楷过了几:“静楷啊,不是伯伯说,这封检举信里的利害关系,你一看也就明白了,如果不是亲近的人,断断拿不到喜国焕藏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其实这些对喜国焕倒是其次的,只是这顺藤 />瓜,万一牵扯到不好惹的人物,只怕这喜国焕的后半辈子非要躲着过了。”

    孟静楷深吸一口气,他反反复复看着那熟悉的牛皮纸信封,没有任何说明那牛皮纸信封的来历,信封上盖的邮戳是在离市区很远的徐东路,双挂号信。

    “周伯伯,材料我能复印一份带走吗?”

    “这……”周汉坤犹豫了。

    “周伯伯放心,我不会拿出去给别人的。”

    周汉坤这才同意了:“好吧,这材料本来不能给你看,既然做了好人,我也就送佛上西。”

    孟静楷拿着那封东西到里间的复印室自己拆开复印,东西印好之后又一张一张装进去给周汉坤,最后他又细细地检查了一下那个牛皮纸信封,防水的牛皮纸,样式普通,但是一般的单位断然不会用那么好的信封,做这样一个文件袋式样的信封无非就是放大容量的文件,他知道的单位里,用得上这种信封的并不多,除非需要外出,并且会遇到多种情况的,比如下雨等恶劣不定会害死了周伯伯,也害死了我们的爸爸。”

    孟静言抬起头:“你说什么?”

    “喜国焕当年那么轻松出来,和爸爸不是没关系的,你要是一意孤行这样做,爸爸会被其他人牵出来,单单消除了爸爸那块的记录是行不通的。静言,不要让大家都生活在危险里,好吗?”孟静楷看得出来,那些材料做了手脚,每每涉及到一个关键人物就会忽然断线,而g" />据孟国涛的升任记录,这些或多或少都与他有关系。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我觉得我们现在挺好的。”

    孟静楷忽然一个急刹:“我说喜岚,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我们这样非法同居你还觉得光荣啊?”

    “你还懂什么叫非法……”喜岚嘀嘀咕咕地说:“这多新鲜啊……”

    “你说什么呢?这个周末,跟我回家吃饭。”孟静楷下了命令:“你养养好,争取让爷爷喜欢你,不过你放心,爷爷就喜欢你这样的姑娘。”

    喜岚努着嘴,不摇头也不点头。就听见孟静楷说:“就这么定了,周末我来接你。”

    家庭战争

    孟静楷卯足了劲儿回家,首先看见的是戴琳。他知道,喜岚要回家来,家里谁都不可能不谋面,自己的母亲,他的心里是有数的。

    “混小子,又去哪儿疯癫了这些日子?”

    孟静楷蹭着蹭着就蹭到戴琳那里去:“妈……这不是想你了回来看看你吗?”

    “我看你啊,还是别想我们的好,你一回来就惹你爸生气。”戴琳不明白这个小儿子,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却和老大老二完全不一样,这几年简直为他bsp;/>碎了心。尤其是前几年,孟静楷和孟国涛的一次口舌之争,孟静楷一气之下夺门而出,在国外闯了大祸,要不是孟国涛厚着脸皮求爷爷告n" />n" />,也许今:“您说我们哥儿仨,哪一个有我这么殷勤?”

    戴琳对这个贫嘴的儿子没办法,板着脸说:“楷楷,明。

    孟老爷子眉一皱说:“唔……别给他打掩护,赶明儿对你蹬鼻子上脸。”

    正说着孟国涛和戴琳夫妻俩从外面回来,拿着大包小包。

    孟静楷迎上去替爸爸妈妈拿包:“你们怎么出去了?”

    戴琳笑着说:“还不是给你准媳妇儿买礼物去了,前:“妈,这是喜岚。”

    戴琳手上拿着的锦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煞白:“你说什么?”

    孟国涛站在戴琳身后,到底是官场老手,面不改色,问道:“喜国焕是喜小姐的……”

    “他是我爸爸。”喜岚不卑不亢地说。

    孟国涛点点头,总不算失态地示意她入席:“先吃饭吧。”

    孟静楷勉强朝喜岚笑了笑,喜岚知道气氛又多诡异,但是仍旧强装镇定地坐了下来。孟静楷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喜岚的手,他们十指交握,喜岚感觉得到孟静楷在暗暗地抚慰她。

    “喜小姐……“戴琳恢复了常态,但是她对喜岚说话的态度无疑是傲慢的,似乎一下子变了个人。

    “阿姨。”

    “不用叫我阿姨了。”戴琳说:“宋玉梅现在还在医院里吗?”

    喜岚摇摇头:“不,她在家。”

    “哦……这么说,喜小姐的父母,都没有正经职业,是靠着喜小姐赡养的,是吗?”

    “……妈妈有经营一个药房,父母的生活暂时不需要我负担。”喜岚咬着唇说。

    戴琳干笑了一下:“还没问,喜小姐在哪儿高就啊?”

    “妈!”孟静楷不悦地打断了母亲尖锐的问题。

    “干什么?!长辈问两句话就大呼小叫。”戴琳横眉冷眼。

    喜岚抿了抿嘴唇,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我没有工作。”

    戴琳冷笑三声:“这样说来的话,喜小姐是靠什么生活呢?”

    孟静楷看着喜岚答不上话来,手指在裤缝上抠啊抠的:“是我不让岚岚去工作的,她年纪小,又单纯,容易被人骗。”

    “哦……那喜小姐就是靠着我们家楷楷养活咯?”

    “妈!你这是干什么,能说点别的吗?”孟静楷一把拉住喜岚想要站起来,却被喜岚压住。

    戴琳说:“好吧,不愉快的话题就不继续了。喜小姐的衬衫倒是别致啊……”

    “是我买的。”孟静楷抢先一步说道:“她一直不肯穿,是我硬要她穿的。”

    “哼。”戴琳冷哼一声。

    孟国涛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于是和颜悦色地说:“喜小姐,吃菜。楷楷妈妈是个急脾气,你别介意。”

    孟国涛也叫她喜小姐,喜岚听在耳朵里,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那是一种客气的疏离,让你明白你永远也不可能和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喜岚知道自己不该来,可是禁不住孟静楷的再三保证,她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思,可没料到顺从,居然是这种结果,她本不是坚强的女孩子,何况遇到这种情况,泪珠子都在眼睛里开始打转,可是却硬生生被逼了回去。

    “喜小姐不要拘束,我和你爸爸算是老相识了。你还小的时候,我就和他打过交道。当年也怪我人微言轻,不能为您的父亲说上几句话,他在里面的日子,吃了不少苦,我也没能帮得上什么忙,喜小姐回去了,帮我向您的父亲问候一声,我们好歹是老朋友了。”孟国涛一番话,说得喜岚面红耳赤,这等于是把喜岚的家世和那点的旧伤疤一点一点挖出来公布于众,让喜岚自己衡量自己的重量,可是却说得那么隐蔽和委婉,甚至让人不能明摆着生气。喜岚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眼泪已经开始一点一点掉进饭碗里。

    砰!一双筷子砸进了碗里,那本是乌木镶银的筷子,颇有一点分量,这会儿的动静也不小,只见老爷子吼道:“我还没进棺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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