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 作者:萧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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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执其所念,等了一生,人妖有别,人命对妖来说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瞬……
我总因这因那,想把一切都处理和顺。到头来,却把自己搞得一团糟。
该当决断时不决断,当时凭着一份当家主母的责任不听妺妍劝告,非要孤身去把那男人换回来,最后又亲手用香炉把他砸死……
人生苦短,何苦来哉。
如果当时,如果当时,我放下一切跟妺妍私奔,是不是对谁都好?
我抱着小鼎,在寒风中抖成簌叶。
月光明亮,照得池中粼粼,死去的红鲤漂在池面上露着一点点白。
作者有话要说: 梦之二·颜祸
☆、番外 梦之二·颜祸
湖面月色亮地发白。
一梦之后,我紧紧抱着小鼎,恍惚失神,竟不知自己已颤栗如寒叶。
耳中嗡嗡做响,湖面粼粼白光在眼前愈见愈亮,将黑夜一点一点噬去,眼前白晃晃一片,最后竟连手中小鼎都看不见了。
身子晃了晃,余光瞟见身边一个人影,急扶住了我的肩。
朦胧中,似乎那人轻轻唤了声。
我心口一悸,神识就此暗去。
姐姐。
那人说。
团扇,一把素绢团扇,带来轻柔微风抚过我面。
执扇的手莹白,翩若如蝶,带着兀自的妖娆。
那人见我睁眼,轻轻一叹:“姐姐,你可算是醒了。”
霎那间,我欣喜若狂。
“妺……妍……”我唇微启,那两个字却含在口中,不敢喊破,怕这一切如雾气氤氲,一吹,就散了。
“姐姐,”她笑,颜清丽而带媚,拉起我搁在榻上的手,眸中粼粼,诱惑道,“姐姐,与我私奔,可好?”
我犹未回神,只知点头。
她又是一笑,拉着我的手一用力,将我带起,四周景物流逝,“我们找一处乡落小镇可好?”
“好。”景物流逝渐慢,渐渐显出青瓦白墙石子小路……
“我们以姐妹相称,开家小铺,卖点书画花草可好?”
“好。”我的绣鞋沾上地上干燥的黄土,视野中出现木头围栏,钉得七零八落,有一些草,一些花,一棵树……一树梨花如雪……
“姐姐,”她笑,妖娆惑人,然后那双犹带魅人笑意的眸中,就那么掉下一滴泪,“姐姐,你可知我等你的‘好’等了多久。”她眼一眨泪珠滑下,气息凑近,就在我唇角轻轻落下柳絮般一吻。
我与妺妍就在此地住了下来。这个小镇人口清静,往来人少,我跟妺妍两个女子住下,倒也没人来查问。我也不问妺妍用了什么法子弄到了这间屋子,还带了个小院,总之我们把前屋收拾了下,像模像样地开起了我们的铺子。
妺妍把我拉了过来,我身上也没多带细软,第一日就遣妺妍去买了些米粉,采了梨花瓣蕊,做了梨花糕。
倒真有人好奇,过来买了尝尝,就不知是尝的糕,还是赏的美人。
我笑闹了妺妍几句,妺妍却道:“姐姐,我给你当活招牌还不好”
第二日,我在门口又挂了块代写书信的牌子,我怕有人不明,写牌子的时候咬着笔管想了想,提笔画了书信的样子上去。
然后却关了铺子,拉着妺妍逛镇子去了,一直逛到了镇外郊野,看中了几株花草,掘土移了回去。
我们这么玩了三日,第三日回到家门口时,看见一个青年等在那儿,老实巴交的样子,见我们过来,脸一红,看了妺妍一眼,又马上移了开去,嗡声道他要写信。
我有些不悦,不由握紧了妺妍的手,她手掌细软滑腻,反握了回来,像是知了我心思,对我微微一笑,似是极为受用。
这日之后,我每日早上蒸一笼梨花糕,卖完即止,卖不完就成了我跟妺妍这一日的点心。后院那几株花草长势也好,过了一个月,我就将那支兰草分了盆。此后陆陆续续也有人来找代笔书信的,有的是真,有的却是借着代笔之时,打探我跟妺妍的身世,有无成亲,家中亲戚等,皆被我含混过去。
这么几个月后,也有觉得已跟我们熟稔的妇人直白来说亲的。
我只笑着推却道,有丧在身,新寡,不吉。
眼看着,就到了中秋,小镇虽冷清,但元宵佳节,还是热热闹闹妆点了起来。
我为妺妍梳好了发,簪了一支兰草簪,搂了她,换上新衣,两人开开心心去逛灯会。
镇中心的街道,扎了很多灯,映地整条街道红扑扑得煞是喜庆。街边还难得热闹地摆出了好些摊位,有卖糖饴,花灯,风车等。我买了一只兔子灯,给妺妍提在手上,她肌肤胜雪,微红灯光下,更衬得她娇美可人。她笑,“姐姐,怎么看我看呆了?”
我故作可惜地叹到:“可惜没有狐狸灯。”
妺妍不依,“我是狐,我可不是狸那种蠢物。”
我将她搂近,拍了拍她的背作为安抚,心口满满的欢喜,觉得她甚是可爱。
我一生为“大家闺秀”四字束缚,要守礼守节,要得体,不可妄为。我只知按被教导的行事,不顾本心。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只知“对”“错”,不知“喜”“恶”。
我从摊贩那买了一只孔明灯,和妺妍来到静处点上了中间的蜡块,看它慢悠悠地放了上去。直至它化为光点,还盯了良久。
“姐姐,你许了什么愿?”
我道:“愿我俩一世安好,永不分离。”
妺妍软软地依偎了过来,与我额首相抵,她的气息与我的气息混在一起,她笑着,缓缓地,一字一顿道:“一世安好,永不分离。”有如誓言。
中秋之后,院里的含羞草已开出了一团团紫色的绒团,待这绒团谢去,就将结起一粒粒黑褐色的籽,我捧着腮,想着要做一些小盏,等明年春天含羞草籽发了芽,冒出第一对羽叶,就可以一株株移入小盏,甚是可爱有趣,应当会受小娃儿们跟年轻姑娘的喜爱。
我想得开心,指尖轻触含羞草的羽叶,一瞬间这株上的大半叶子都闭了去。我想起妺妍曾点着我的羽睫,笑我道她一靠近,我眼睛就不自觉闭了,怎比这草还含羞。我脸微微热了起来,拍了拍两颊,不再想。
却是“砰”地一声,重物砸地,院里的黄土都飞扬了起来。我面前的几株含羞草受到震颤,纷纷合上了羽叶,甚是瑟缩。
我看到那些扎着红绸的红漆木箱,心中警铃大作。
一个媒婆模样的人,甩着手绢儿上前,欢喜道:“文家妹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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