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而不宣 作者:拔丝番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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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咯?
我已经一年没见到她了。
我的姐姐,如蜜。
我是如果,今天十四岁。
十四岁的我,已经和如蜜一样高了,等到明年,我就会比她高的,如果,那时候她肯回来了。
用手中的钥匙打开那扇门。
今天,号称是一年中月亮最圆的日子。
是的,这样的日子,这样月如冰轮的夜晚,如果没有和家人在一起,是会寂寞的。
如蜜总是会在这一天出门旅游,避开中秋,避开我的生日。
门内一如既往的整齐,却因物件上落的浮尘失去了洁净。
她如果在,决计不会这样。
所以,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六岁的时候,我知道了她的存在,是从我的企管老师那里。
老师不过是随口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想,连他自己恐怕都不记得自己讲过这样一句。
“逻辑性确实比如蜜好,可是论魄力,还是如蜜的大。”
如蜜,很好听的名字,比我的如果不容易起歧义。
然后,我花了一年的时间,让自己长到上小学的年龄,可以独自在街上走动也不显怪异。
她长了张寡淡的脸,普通的眉,普通的眼,五官很像母亲,却不如母亲美丽,身体欣长而瘦弱,皮肤白的仿佛被太阳晒到就会融化。
她从来不会上高中生都有的夜自习,甚至有的时候连下午的三四节课都不上。
她走的很慢,漫不经心,目不斜视,灵魂仿佛在另一个时空,任何声响都不会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在路边一家咖啡屋靠玻璃墙的位置坐下,要了一份松饼和一杯橙红色的沙冰饮料。
然后,她打开了几乎有她半身长的背包,拿出了书和本子,伏身开始写算着什么。
略长于肩的发丝滑下一缕,乌黑的柔媚在她面颊旁。
我就站在玻璃墙外看她,看着她,我的姐姐。
在家中已经被封杀的绝口不提了的存在,母亲帐户每月转出的金额供养的人。
我的姐姐。
她只看我一眼,冰冷的眼睛,黑黝的有机玻璃一般,没有喜怒哀乐,淡淡的,只是嘲讽,仿佛那缕柔媚的黑发,下一刻也可以变成利器。
我吓了一跳。
然后我对她笑了起来,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武器,我长的挺可爱,笑起来,就更可爱了。
她略有诧异,我看出来了。
然后我扯过包包,打算用纸板,和她就这样隔着玻璃墙交流,电视上有这样演过,看起来温馨且独特。
我抬头时,那杯沙冰在,那份松饼在,她不见了。
凭空消失一般,连突兀都不显。
春季的下午四点,阳光灿烂却不灼人,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我四处张望,找不到她。
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虽然我以为再也不会在这里见到她。
第二天,她还坐在那里,那个位子,要一样的松饼,换成了草绿色的沙冰。
我还站在外面,不进门,不出声,不招呼她注意。
第三天,沙冰是红色的。
第四天是椰白色的。
第五天是周六。
我去上法语课了。
第七天,玻璃墙内坐着一桌子人,没有可以让我安静的看的那个。
第八天也没有。
第九天也是。
然后,我确实没有再在这里隔着玻璃看见过她。
没关系,我可以再找她的行踪。
她没有一点危机感,任凭我跟踪她到她的住处,然后敲响她的门。
“这里是十七楼。”她说。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十七楼,可她的表情却是,你找错门了。
“我……”天才如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场白,脑中设计好的种种,现在都派不上用场。
“我不希望有陌生人进到我的领域。”她说,摆明了绝不会让我进门。
“我是,如果……”出口后,我有些后悔这样的自我介绍,如果,我的名字是这样的容易引起歧义啊。
“我知道。”她一副说重点的样子,唇角的弧度摄人又残酷。
我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她知道?她知道我是如果,是她的弟弟,她都知道?可是,她却对我如此冷漠,如同她对其他人一样。
心里有些哀伤。
我的姐姐,我殷殷企盼见到的姐姐,她对我视若无睹。
虽然那不是一个好的开始,但是,也总是开始了。
虽然如蜜一直不让我进去她的房间,但是我还是可以时不时的找她,见见她,和她一起吃饭喝茶。
她一如既往的带着笑脸接待我,带我去各种环境优雅的餐厅,因为她挑剔的唇舌,让我也享受到了许多好东西。
她会在和我说话的时候用“若”来区分我的名字,她轻轻的声音叫着我“如果”说着“您”,她绝口不提家里的事情,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情。
她不许我碰到她,就算我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她却从不牵我的手带我过斑马线。
她有两个比较熟稔的同学,一个像猫儿一样精明,巧妙的保持和她的距离,维持和她的友谊,另一个傻傻的,总是奋不顾身的扑向她,然后再被她打开,却不被她厌恶。
但是,也不会被她纪念。
两个前车之鉴,况且我还有比她们更多的东西。
我是她的弟弟,这是她即便憎恨,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对我,应是对她们不一样。
哪怕,是厌恶。
这是家新开的冰激凌屋,空气中有冰凉的甜香,像她一样。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大人,我要了抹茶酥和松仁核桃冰激凌。
然后她点了一壶大吉岭,轻轻淡淡的对我微笑,看我明明不喜欢松仁的味道,还定要这样分食品。
我的装腔作势被这样轻易的打压了下去。
在她去洗手间时,我看了她出校门后拿着的那一卷纸。
果然是卷子,上面的红线,表明这刻意制造出的天才的末路。
凉凉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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