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梦一场 作者:北方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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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像是一个无法挣脱的梦,就连鼻尖萦绕的血腥味都真实的有些吓人,她猛然惊醒,眼前却还是同往常一样的朱纱罗幔,她怔了怔,有浓重的沉香味透过罗幔传入,有些恍惚,这是第几日了,还是那个梦。
那日的长门殿依旧冷清,有刺骨的寒风刮进来,那人的背影决绝,大火起得凶猛,她手臂被烧得生疼,身上,脸上......可都发不出半点言语......
“小姐,可又是做噩梦了?”箍儿推门入内时,见她神色恍惚,心中叹了口气,自从上回小姐掉进了莲池之后便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整日噩梦缠身,就连长公主请的几位方士也都束手无策,有些心疼,将手上的药碗递过去,“先把药喝了吧。”说着,忽然想起自己忘了拿些蜜枣过来,连忙站起身来正欲出门去拿,可转眼就瞧见她将药碗端起,眉头都没皱地一饮而尽,顿了顿,“小姐......”
“箍儿,你信生死循环么?”她忽然开口,倒叫箍儿皱了皱眉,”小姐,你说什么呢?你年纪还小,生死一事自有天定......”
年纪还小?是了,她如今也不过十三岁罢了......
遂不再开口,任由箍儿将披风披到她的肩头,还未走两步门就被人推开,正对上笑意盈盈的一张脸,阳信?她皱眉,身后的箍儿连忙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阳信笑笑,伸手拉过她的手,“可好些了?你这几日一直深闭房门,谁也不见,可吓到我了,就连皇祖母也担心得紧呢。”她顿了顿,往后退了半步,像是不习惯阳信的碰触,惹得阳信疑惑,可转眼一想她许是还在任性生气也就作罢了。
一番嘱咐交代之后才笑笑离开,走至门槛时,顿了顿,回头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还在恼阿彻么?”
话音刚落,阳信就瞧见她呆愣住,一张笑脸上多了几分漠然,却并没有回话,叹了口气,阳信转头离开。
看着阳信离开,她有些恍惚,往昔种种,是剜心刺骨之痛,挣不开,逃不掉,而今这般...是要走往昔走过的路么...,敛了眉眼,将肩上的披风紧了紧,不知怎的,虽说如今是十三岁的模样,可多年在长门殿染的寒疾却还在,就连那日偶然捡到的玉珏也握在手中,想起这些不禁握住了手中的玉珏,却没有出去,“箍儿,这几日无论谁来拜访都拒了吧。”
也许,待她将一切都想通之后才能知晓自己该做些什么......
只是她这一闭房门,便是五日。
“这怎么回事?箍儿,娇儿还没出来?”馆陶长公主看着还在紧闭的房门心急地问道,箍儿还没开口说话,长公主就要去推开,门却突然从里面拉开,面容姣好的小姑娘怔怔地看着她,长公主呆了呆,娇儿这眼神......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姑娘就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生怕是一场梦,试探性地喊道:“母亲?”
长公主松了口气,任由她猛地扑入自己怀中,笑笑,“娇儿,你吓死母亲了,怎么了?”她有些奇怪,从前的女儿性子鲜明,但不会这般待她亲昵啊,但总归是好事,手上宠爱地拍了拍她的背。在母亲怀中的阿娇将双臂紧了紧,鼻尖有些酸涩,数年凄冷,母亲跪在长门殿中苦求那人的场景她挥之不去,只有她自己直到眼前的这些温暖有多难得......
往昔终究是往昔,今时,是梦也好,真实也罢,她不想去苛求什么,只想寻到一人,终此一生。
☆、相见
“小姐,你可快些罢,宫中府门等着呢。”箍儿看着不知在想着什么的小姐,叹了口气,这都半年了,回回都是找个托辞刻意避开进宫之事,偏这回是皇太后大寿将近特意命人来接小姐入宫,是万万不能推的。
任由箍儿接过自己手中的檀木盒,眸中的漠然在抬眸看向箍儿时带了几分稚气,转身出了门,在箍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一路静默,她脑中有些混沌,直到马车突然停下她才回神,箍儿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姐,宫门到了。”
红墙青瓦,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她有些怔然。
“阿娇,你可算来了,听皇祖母说你来,我便在宫门处等你了。”阳信笑笑,语气温婉,明明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女眉眼之间却很是温柔动人,她伸手想要拉住阿娇的手,可没想到不经意地后退了半步,笑笑,“劳烦了。”
阳信呆了呆,看着落空的手,身侧的宫婢提醒了声才猛然回神,带了几分笑意,“走吧,皇祖母等着呢。”阿娇也笑,却没有再说话跟在阳信身后半步远的距离,阳信在想些什么阿娇自然知道。
那年的巫蛊之乱中,阳信虽未为她有所言语,可在一群趋炎附势之人中还是给了她些许暖意,可也仅是些许。她不怨,也不去恨,只是心中却依旧无法亲近。
一路随着阳信到了嘉和殿,从嘉和殿往下是一百零八个石阶,缀以白玉珠石,她同阳信说着话提了裙摆拾阶而上,可殿门忽然被推开,那人是逆光而出的,身着的是墨紫色锦衣,眉眼极是好看,微微敛了眸子看着她二人,目光触及阿娇是怔了怔。
阿娇顿住,明明说得是不念往事,可从前伤她入骨之人正微微抿唇含着笑看着她,她有些松怔,腿上忽然失了力气,往后退了两步。
你可曾体会过何为心如死灰,你可曾见识过真正的绝望,你又可曾感受过被人一刀刀将皮肉刮去的痛楚......
可她有,她所有的恣意骄傲都葬送在了长门殿中,连同她的被人弃如蔽缕的感情,可现在这个人好端端地站在她的面前,目光触及她时眸子盈了笑意,说,阿娇,许久不见,你可有想我?
可笑,当真是可笑。
她握紧了拳头,垂眸只当作没听到,与他擦肩而过时眼泪忽然就恍如崩溃之堤不受控制地落下,数年间积累的委屈瞬间爆发出来,刘彻,你怎能...怎能以这样的语调问出这样的话...
阳信觉得有些奇怪,可阿娇的步子很急,像是急于逃离,可在逃离什么?嘉和殿还是...阿彻?是了,若是从前的阿娇此时定然就欣喜地跑过去拉住阿彻的手,弯着眉眼笑道,“阿彻哥哥,你好久没去找我玩了。”心中疑惑看了眼那锦衣少年,那少年也是笑意微敛,眸子深沉了些,更多的却是阳信看不懂的波动。
殿门大开,暗金色罗幔之后传来有些沧桑的声音,“是娇儿来了?”
“皇祖母,是娇儿。”将手中的檀木盒交给身侧的宫婢,她声音有些颤抖,掀了裙摆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地伏地磕了三个头,罗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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