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任群芳妒 作者:流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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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着花苞髻,只右边簪了个响铃簪子,和屋里的人见过礼,又唤我‘玉武哥哥’。”
承钰听到这儿怔了怔,前世到金陵时,可不就是十二三的年纪。梳的什么发髻倒不记得了,只记得刚到时屋里围了许多人,外祖母指了指玉武哥哥,说这是她的表哥。
“梦里好像又把小半生过了一遍,你在卫国公府住下,我常常寻了理由去看你,但你胆怯,总躲着人,要不就挨着外祖母,我想和你说说话,总不能够。”
回忆起来,前世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她放下惊讶,先笑了笑。
“后来怎么样了?”她莞尔,问他。
“后来我就跟着祖父去漠北了,几年后回来才再见到你,那会儿你已经十五岁了。我想和你说话,就更加避讳起来,有什么东西想送你,得准备了其他几个表妹的,这样才不会显得太突兀……”说到这儿,他自己都笑了,之前自己不就是这样的吗。
“再后来……再后来竟听说你和缜表哥定亲的消息,我很伤心。过了段日子,却又听母亲说,你要嫁给……”
陆玉武说到这儿停住了,似乎犹豫要不要说出那人的名字,承钰皱眉看着他,敛了笑,颇严肃地问了句:“我要嫁给谁?是不是孙涵?”
他眼睛睁大了些,很讶然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胡乱猜的。真的是他吗?”承钰越发肯定,在玉武哥哥昏迷这段时间,是梦到她前世的事了。
陆玉武点点头,继续道:“很奇怪,梦里你竟要嫁给那个人。娘还说,你和他是私定终生,被丫鬟撞破,闹到外祖母那儿,大家都知道了。外祖母很生气,但是又不得不把你嫁给他了。”
“娘去看过你,回来说国公府中的人都疏远冷淡你,连出嫁背你上花轿的人都找不到。我那时虽然伤心你要嫁给别人,但一想到别人都冷待你,又很心痛,就自告奋勇,在你出嫁那日作为哥哥背你上了轿子。”
“你嫁给他后,我想来看你,但无奈又要出征。一年只见得了一面,我见你消瘦了许多,在那个孙府过得似乎并不快乐。大概过了四五年的时间,我再来看你时,你已经有了身孕。”
陆玉武说到这儿又顿了顿,虽然真梦到了,但总觉得说出来不妥。
承钰的神情却没有他想的那样惊讶,或生气,一双桃花眼望着他,似乎在鼓励,他便说下去:“我又去戍边了,有一场战斗里,我似乎战死了,刀枪刺入胸膛的痛都是那么真切。我闭上了眼,前一刻还是漠北的黄天,再睁眼时又回到了金陵。”
“我看到孙步玥和你站在一座小桥上说话,说什么听不清,说着说着她就把你推到桥下的水池里了。我冲上去想拉住你,结果就醒过来了。”
他说完这些舒了口气,长久而真实的梦里,因为爱而不得,心境随之压抑苦闷,像极了前两年的日子。可是怎么会梦到承钰嫁给孙涵呢?真是荒唐。
他看承钰垂下目光,面色凝重,忙又说道:“只是梦而已,你当玩笑话听听就罢,不要放在心上了。”
“玉武哥哥,在那个梦里,你是不是还和孙步玥成亲了?”她抬了抬眉,问得他一怔。
陆玉武有些支吾,“好像是……”还真是,承钰成亲那晚,他喝得烂醉,第二天醒来竟和孙步玥躺在一张床上,两人就算没做什么,但也说不清了,他不得不负这个责。
刚才只是怕承钰不高兴,才略去没说,可她怎么也猜到了。
“承钰,你莫真是仙女,能窥人梦境?”陆玉武笑道。
她摇了摇头,却再也忍不住内心的起伏,捂着脸没出息地啜泣起来。
原来前世就错过了,玉武哥哥一直把他的深情埋得那么深,她迟钝呆笨,被甜言蜜语的孙涵哄住,错过了真心待她好的人。
陆玉武还以为她是为听到梦里自己和孙步玥在一起的事不高兴,想哄她,手足无措的,“那只是梦,梦而已,不当真的……”
他不知道自己劝得管不管用,一会儿她就没哭了,挂着泪珠儿笑起来,笑得很好看,她在说:“玉武哥哥,我们成亲吧!我们永远永远不分开!”
陆玉武觉得自己又在做梦了。
半月后。
恭王府内张灯结彩,洋洋一片红海人来人往。大门前的黑马上坐着个身姿挺拔,颀长如松的男子,他穿了身正红色的锦袍,丰神俊朗,气质儒雅,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一股英气。
“王爷,时辰到了,该去接新娘子了。”底下的人提醒,他眼底的笑意凝聚,说了声“好”,拉了缰绳就准备疾驰开去。
“王爷,不用跑,慢慢走着去刚好。”底下人见他的样子,慌忙劝道。
马下的将军们都笑起来,“王爷等不及要娶王妃了……”
陆玉武自己也笑,轻轻夹了夹马腹,黑马便慢慢地走起来,身后的将军嗓门粗大,起哄似的喊着“接新娘子喽,接新娘子喽!”,一时人声喧哗,百姓们都跑到街上来了,要看他们的王爷娶亲。
承钰还在隔王府几条街之外的一所宅院。这是临时赁下当作出嫁地方的。她很早便被梳妆的人按在镜台前摆弄,段越珊一直陪着她。
绞了面便开始上妆,脂粉在脸上涂得厚厚的,她很久没用过这些东西了,乍一用只觉得脸上腻得慌,很想用手把胭脂擦掉。两瓣唇抹得尤其红,像四月间的红牡丹一般,鲜红欲滴,承钰在镜中看到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去擦,被梳妆的婆子拦住。
头发就梳了很久,婆子拿着把乌木镶银的梳子,顺着她的头发梳下去,嘴里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她听到这儿时,禁不住去想,如果梳头发的是外祖母该多好。她如今依着她老人家的愿望,要嫁给玉武哥哥了。外祖母,姨母如果还在,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想到这儿,热泪滚下来也不知道,还是梳妆的婆子见了,急道:“哟,我的姑娘啊,别哭了,看把妆都哭花了。”
又赶忙来补妆,脂粉比刚才扑得还厚了些,承钰只好忍住眼泪,静静地坐着发呆。
等窗户纸上蒙上了夕阳的暖红色时,她才把嫁衣穿好。云肩上垂了许多七彩的流苏,她很喜欢,不住地低头去摆弄,直到沉重的头面压上来,她才不敢再低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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