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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0

    六爻 作者:priest

    分卷阅读190

    我便是大能,吞噬了天地,我便是天地。”

    吴长天深吸一口气,突然发出一声动地惊天的大吼,他身形竟一时间暴涨了一丈多长,在地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脚印,化骨阵中的天“噗噗”地发出仿佛漏了气一样的动静。

    三王爷一声惨叫,一条撑得圆滚滚的手臂当场爆开了。

    这时,压抑的的剑气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严争鸣手中木剑势不可挡的划出一道“极盛”,仿佛整个剑神域被他这一剑倾覆,竟与那日心魔谷传承秘境中,那传承人手中让人不敢直视的剑意如出一辙——

    严争鸣:“不错,吞噬了日月,你老人家就能飞升成天狗了!”

    他还能再吞么?

    三王爷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

    就在这时,方才将韩渊吞下去的光球里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随后,属于魔修特有的饱含血腥味的魔气泄露了出来,顷刻将那光球包裹在一团黑气中,随后一声轻响,魔龙蓦地破壁而出,落地化成了形容狼狈的韩渊。

    只见他面色不改地一抖自己的蟠龙长袍,冷笑道:“竟然是三生秘境,此物不是对付那些拿不起放不下的正人君子的么?给我这天下第一魔头岂不浪费!”

    他说完,袍袖中抛出一物,喝道:“接着!”

    正是霜刃。

    灌注着魔龙真元的霜刃笔直地冲着程潜飞了过去,重重地撞在了那厚重的冰面上,冰面上随即裂开了一道小缝。

    下一刻,属于“枯木逢春”的剑气从无声无形处泄露了出来,像一把藤蔓,精确地勾住了霜刃指尖。

    只要有一线,便必定有生机——

    温柔的剑意将这凶剑拉开,只听一声脆响,强大的真元从那缝隙中一股脑地拥挤而出,顷刻间将整个冰块化成了一堆齑粉。

    程潜睫毛上仿佛结了一层霜,脑后的发带冻裂了似的飘落。

    霜刃一肩挑起了漫天飘落的雪花,像一个冰冷的罩子,将三王爷牢牢地困在原地。

    只听一声巨响,严争鸣的剑到了。

    吴长天痛苦地大叫一声,同时将化骨阵中的天往上推去。

    天地轰然分开,三王爷身上发出爆裂似的轻响,随即竟原地碎成了一把冰渣。

    虚假的阵中世界天崩地裂。

    化骨阵分崩离析。

    吴长天的巨影踉跄一步,好像低头看了游梁一眼。

    他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随即,整个人忽然凭空消失了,他的肉身化成了一把雾,随风而去。

    吹来了好像久别重逢的天日。

    似乎不知不觉中,一天一宿已经过去了,又是黎明破晓。

    游梁呆呆的,一声都发不出。

    劫后余生,不管正道魔道还是天衍处,所有人一时都怔立原地,不约而同地住了手。

    韩渊回头看了一眼那早已经消失不见的三生秘境,不知想起了什么,总是在茫然痛苦或是凶戾狠毒中切换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点近乎平静的笑意。

    程潜腿一软,用霜刃撑了一下地面,没撑住,踉跄着倒了下去。

    他手臂已经脱力,一天之内,霜刃差点再次从手中滑下去,被他堪堪抓住了,手背上青筋都跳了出来。

    随后,有人一把接住了他。

    有人在耳边说着什么,下一刻,一只熟悉的手掰开了他的嘴,给他塞了一粒丹药,清苦的味道化成一缕清气,从他头顶百会一直渗入到四肢百骸。

    程潜这才回过神来,绷紧的身体刹那松了下来,他想:“哦,是大师兄。”

    随即,他紧抓着霜刃不放的手蓦地一松,毫无后顾之忧地任它落了地。

    卷五 返璞归真

    第93章

    程潜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石芥子里了。

    日头尚未升到中天,石芥子变成了朱雀塔边时撑开的那种小院,绿荫将血气掩了去,好像个短暂的世外桃源。

    一只手搭在他的额头上。

    程潜将那只手拉了下来,睁眼便看见自己躺在大师兄的腿上。

    严争鸣的手掌上多了好几道细碎的新伤,细看,还有长期握剑留下的茧,像是布满了陈年的风霜,如今只剩下一个看似光洁的手背,还在假充着自己游刃有余。

    严争鸣任凭他握着,却没给好脸色,他眉梢一吊,做出一个老大不耐烦的表情,说道:“醒了就赶紧起来,腿都让你压麻了。”

    程潜浑身软得没力气,赖在他大腿上,定定地看着他。

    严争鸣被他直白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便说道:“差点冻成僵尸吧?看你下次再逞……”

    程潜突然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招呼也不打地将他的手凑到自己嘴边,轻轻亲了一下他的手背。

    严争鸣立刻数落不下去了,他充满克制的小小抽了一口凉气,同时轻微的哆嗦了一下,歪歪扭扭地勉强端住了自己镇定的假象,舌头一时间打了结,感觉自己有点“外嫩里焦”。

    他吭哧了半晌,低声道:“我看你伤得不重,还有心调戏掌门。”

    严掌门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神色端庄得有几分肃穆,仿佛马上能去干超度亡灵的差事,声音却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一本正经中透出了十分的心猿意马。

    言外之意,完全就是恨不能再被调戏一下。

    可惜程潜没长那根风流骨,他左手抱着满腔的真情实意,右手举着纸上谈兵的风花雪月,中间戳成了一根顶天立地的木头桩子。

    木头桩子没接话茬,却一翻身搂住了严争鸣的腰,将自己埋在他胸口下。

    石芥子中安然寂静,程潜脑子里先是纷纷扰扰地闪过外面的一场乱局,什么“十方誓约”,什么“听乾坤”,什么正道与魔道……千百般麻烦从他心里排着队地呼啸而过,被累得要命的程潜一袖子扫了,他心道:“管他呢,我要先睡一觉。”

    严争鸣熟悉的气味中混杂着一点清苦的药香,程潜窝在他怀里,心里宁静得澄澈一片,不由自主地想起扶摇山庄中那个日上三竿的荒诞梦境。

    他长到这么大,亲眼见过的夫妻就只有农夫村妇们搭伙过日子,那些凡人们整日里家长里短、吵吵闹闹,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恩爱。这些年程潜不是清修就是闭关,要么就是沿着世道颠沛流离,连怎样懵懂都没来得及学会,就被赶鸭子上架地兜头泼了一盆人间情爱。

    程潜只能全凭着自己,无头苍蝇一样地胡乱摸索。

    严争鸣被他猝不及防地这么一楼,两条胳膊登时给吊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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