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者 作者:憨阿甘
第七集 亲兄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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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海文停下了自己的故事。又说是出去见个人，再次把女儿独自丢在家中。闲在家中的小女孩毫无睡意，干脆趁父亲不在家开始翻箱倒柜，想要找出点儿跟父亲过去有关的东西来。终于工夫不负有心人，她翻到了一块上面记满名字的皮质卷轴。最下面还有几行小字。‘我从没想过要去记这些人都是谁，但记下他们的名字总是应该的。当有一天我去另一个世界见他们的时候，也好上去打招呼。’小女孩从这些字的口气可以猜出应该是自己父亲写的。于是他开始在上面寻找故事中提到过的名字，第一个要找的便的萨拉。可是花了很长时间，小女孩依然没有找到萨拉的名字，倒是找到了图斯的名字。她好奇地伸手在名字上摸了摸，没想到这个名字的油墨突然亮了起来。图斯的幻象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看起来已经是位老人……）
★★★
“图斯伯伯？”小女孩试着朝幻象问了一句。
幻象出人意料地转了头，但方向不是很对。“海文？”他似乎身处其他地方，根本只是靠感觉才知道有人在叫他。
小女孩很是高兴。“能听到我说话吗？图斯伯伯？”
“对不起，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图斯朝着大概的方向回着话。他甚至不知道是谁在联系自己。
小女孩又试了几次，图斯根本就没什么大反应。
终于图斯顿了顿说道：“在我这里听你的声音非常嘈杂，我无法听出你在说什么。但我至少知道你和海文有关系。能这样联系我的只有海文拥有的灵魂卷轴。”
小女孩这才知道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灵魂卷轴？听起来真玄乎。”
犹如听到了小女孩的话，图斯继续说道：“灵魂卷轴的由灵魂契约衍生而来的，只能用以了解上面记载的人都在干什么，无法当通讯工具使用。海文肯定不会用这东西和我聊天，他宁可永远把它压在箱底。”他的确猜对了。
小女孩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赶紧把卷轴卷了起来，幻象随之消失。果然是海文提前回来了。他一进屋就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臭丫头干了什么。给我出来。”
小女孩抱着卷轴从屋子里钻了出来。“爸爸……”
海文一伸手将卷轴拿了过去。“以后不要再动这个东西。这可是萨拉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也是最后一件……”
小女孩看不出父亲到底是否在生气，干脆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为什么萨拉阿姨没在卷轴上？是不是因为她已经死了？”
海文将卷轴收进腰间的口袋。“卷轴就是她送给我的，有什么必要把名字再写上呢？反正她永远都会在我心中无法被磨灭。”
“爸爸，您为什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去见朋友吗？”小女孩见他睹物思人，改变了话题。
“还不是因为你拿了卷轴？臭丫头！这个卷轴上的字，数我写得最多。我能感觉不到你在动它吗？”海文看起来真的生气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去见朋友的计划被打乱。
“对不起嘛。我怎么会知道这个卷轴对您这么重要。”小女孩承认错误态度还算不错，与其父大不相同。
海文想了想，终于消了气。“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一次两次放别人鸽子，今天晚上不出去了。”
小女孩见父亲坐回了靠椅，赶紧凑上去。“您这两天到底去见谁？”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海文依然一副爱理不理的嘴脸。
“我不问你这个。那您告诉我，为什么卷轴里的图斯伯伯是个老头？”小女孩放下一个问题，又拿出了另外一个。
海文被问得一愣。“你把幻象都招出来了？？”
“是啊。随便一按就出来了。”小女孩点着头。
海文沉吟了片刻，最后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必要再骗你了。其实……”
正当海文要说出某件重要的事情，他腰间的口袋突然亮了起来。似乎是灵魂卷轴在抗议，不让海文说出来。
海文重新掏出了发光的灵魂卷轴，深情地看着。“萨拉，你又何必多管这些闲事呢。”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管卷轴叫萨拉。“爸爸，这到底怎么回事？”
海文手中的卷轴渐渐失去了光芒，被收回了口袋。“傻丫头，你太着急了。如果听全了这个故事，你就会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那就给我讲啊~！”小女孩拉过自己的小板凳，坐在了海文的对面。
于是，故事又开始了……
★★★
已经确立了关系的小情侣第二天一早就出了旅店。海文要去打听一下关于餐厅凶杀案的情况。但是出乎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凶杀案的消息居然一点儿也没露出来，就好像从没发生过。
萨拉小声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海文当机立断。“计划有变。我们得赶快离开星光王国。被通缉的恐怕马上就要成为我们两个了。”
他们俩前脚刚出秋岚城，王室就下达了封锁秋岚城出入的禁令，显然是要抓他们。重新躲进树林后，海文也是心有余悸。“可恶。看起来星光王国已经被北奥帝国控制了。那个枯草脑袋可能不是个小人物。是我大意了。”
跟在他身边的萨拉问道：“我们现在去哪？要不要去找图斯或布隆迪？”
“不。他们两个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人多了反而容易被怀疑。我们两个现在需要一个可以发展起来的根据地，不如就去柯洛族的领地吧。”海文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萨拉有点儿担心能否成功。“听图斯说柯洛族很排外，我们去那能行吗？”
“没事。排外是指排除外来势力，并非排除个别的逃难者。我们这个逃难者的身份还是不错的。”海文依然很乐观。
萨拉从小就知道对海文来说从没有什么难事，他总是能找到最快捷的方法解决问题。“无论要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海文想了想，自己计谋换来的一纸和约不能便宜了星光王国这帮家伙。“你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萨拉倒是很听话，在原地等了一阵。当她刚感觉有点儿害怕，海文已经赶了回来。“我们走吧。”
萨拉很是好奇，边走边问。“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当然是临走的时候送点儿礼物啦。呵呵。也顺便让他们头疼一下。”海文的心情好多了，带着萨拉直线朝南走去。
到底是什么可以让整个星光王国头疼？还用问吗，当然是战争。海文知道星光王国除了秋岚城内的治安力量就再没什么军队，所以大胆地在已经封锁的城门上用腐蚀药剂写下了一行大字。“星光西下，它日必屠！”
大约餐风露宿了两个多月，海文和萨拉如同野人一般走出了森林。海文兴奋地大叫起来。“终于走出来啦~！”
萨拉不满地抱怨了一句。“你说过两点之间直线最近的，可是却迷了路。这和绕远路也没什么分别了。”
“别这么说。至少我们在这两个月学到了很多野外的生存技能。以后我们都不用担心在森林里饿死了。”海文笑着捋了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可这里是哪？”萨拉的头发也和他一样。实在是森林里的湿气太重，他们的衣服也是湿乎乎地贴在身上。
海文举目朝远方看了看。“那边好像有炊烟。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虽然看起来很近，他们两个又走了将近半天，直到天快黑了才到了这个村庄。陌生人的到来使得村子里的群众都聚了出来。
一个灰白头发的老人排众而出。“年轻人，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去？”
海文自然代替萨拉回答了他。“我们是从星光王国逃出来的。那里发生了战争，我们的村子被人杀光了。之前在森林里穿行了两个月才好不容易到了这。至于去哪里，我们两个也没有什么目标。”
老人点了下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恭喜你们逃出生天，逃到这里应该就没有人会再来追杀你们了。”
萨拉听了这话倒是很高兴。不过海文心中却有点儿疑惑，这群人的警惕性实在太高，自己还没到村口就被围上。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普通的乡下村庄。海文扫了一下围着自己的众人，从几个人的眼神读出了一点儿信息。这个村子恐怕本身就是个贼窝，或者说是个伪装后的贼窝。不过他没有朝不好的地方想，而是准备把这股力量化为自己的第一股力量。
海文对面前的老人呵呵一笑，说道：“老人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可以让你们翻身成为国家的主人。而你们只需要帮我一个忙就够了。”
老人吃惊地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落难之人，这是事实。但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整个天下都将为我而颤抖。可能你还不知道，星光王国那个弹丸之地已经独立了。那便是我的杰作。”海文一身豪气地说着，丝毫没有惧怕他们的意思。
老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其实我们只是归隐山林的人，可能帮不上你这样气吞山河的英雄。”
海文看出这位老人在整个村子中是说一不二的人，所以把目标完全锁定在他身上。“老英雄，您也不要这么妄自菲薄。我现在需要的只是一股力量，能够让我走进柯洛族。到了那里，我自然有办法掌握他们的力量。相信你们村子里也有很多不甘寂寞的年轻人吧？不如让他们出去跟我闯荡一下。他日封疆列侯，你们村子也可以得到真正的实惠。”
老人正在犹豫，一个听起来与其非常近似却又年轻了许多的声音在人群中说道：“爷爷，这可是不错的机会。我们这么躲在深山中已经两三代人了，再不走出去的话，整个村子的人都要成亲戚了。”
海文转头看向那个青年，居然和自己的岁数相差不多。一头灰黑色的头发，令他看起来有点儿早熟。
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子，不知该不该让他出去闯荡。“陶尼，外面的世界是很危险的。我们‘灰烬盗贼团’虽然已经在这深山中隐忍了两代人，仇家却依然不肯罢休。你父亲就在上次出去的时候被发现，结果再也没有回来。我不希望你也落得如此下场啊。”
陶尼身上年轻的热血不是谁都能阻挡的。“爷爷。既然我们有仇家，为什么我们还要躲？找个机会把他们都消灭了，那我们不就永远安全了？”
“孩子啊。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是谁的仇人吗？那可是整个雷神联盟啊，你怎么可能消灭得了？”老人也是有力无处使。
海文突然插嘴道：“为什么消灭不了？有我在就没有消灭不了的势力。只要你们帮我，雷神联盟将只会出现在历史书上。机会就在你们眼前，成交吗？”
陶尼上前一拍海文的肩膀。“算我一个！哪怕是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把雷神联盟从大陆上抹去。”
随着陶尼的话，又有十多个年轻人叫喊着要加入。萨拉在一边看着，不敢吱声。她才明白这里不是普通村庄。
不一会儿工夫就有二十多人站到了陶尼身边，很多父母都不愿自己的儿子去冒险，可惜陶尼这个榜样的力量实在太强大。最终算上陶尼共有二十三人加入了前往柯洛族的队伍，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女孩，说是要去帮他们这群大男人做吃的。
海文身上的热血也开始涌动。“陶尼，我叫海文。这些跟着你的人都由你负责，路上的一切我也都会听你的。不过到了柯洛族的领地，你就必须得听我的。一个细节都不可以做错，否则不仅将会前功尽弃，甚至连全身而退都难。”
陶尼也很识大体。“明白。到了柯洛族的领地，我们一句闲话都不会说。”
陶尼一转身，对自己那二十多个兄弟们说道：“听到了吗？这不仅关系到我们的生命，更关系到我们‘灰烬盗贼团’是否可以死灰复燃，重新回到世上！”
“明白！！”众人一起喊道。海文没想到这些人如此有纪律，看来这个盗贼团并不普通，有空该好好打听一下他们的底细。
老人叹了口气，来到海文和陶尼面前。“孩子们。我这个老家伙当初就是‘灰烬盗贼团’最年轻的一员，目睹了整个盗贼团的兴衰荣辱。躲了整整一生，我的战友都已经死光，这些剩下都是他们的后人。如果能让他们从这复仇的怪圈中摆脱出去，我也可以撒手去见团长了……”
海文朝他点了下头，表示尊重。“我会把你们拉出复仇的怪圈。对我有点儿信心吧。”
老人笑了起来。“我相信你的原因是因为你的口气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团长。他总是那么豪情万丈，不把任何敌人放在眼里。陶尼就如同当年的我一样，被这股力量所吸引，成为他的一名忠诚战士。”
海文对此只是轻轻摇头，没有再说什么。陶尼这时对自己的兄弟们说道：“今天晚上是你们在村子里最后的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现在各自回家做准备吧。”
众人都开始散去，最后陶尼和他的爷爷领着海文和萨拉回了家。两个人在分别洗了一个痛快的澡后，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陶尼被萨拉的美貌所摄，惊为天人，张着嘴巴就那么看着她。萨拉不好意思地朝他说道：“陶尼，村子里的女孩都是你的亲戚吗？”
陶尼反应过来才感觉到自己失礼了。“对不起。村子里的女孩本来就少，唯一的那么几个也都心有所属。反正我们必须得走出去，不然村子肯定完蛋。”
海文就在一边冷眼看着，琢磨着陶尼的可信任度有多高。自己帮他们毁掉雷神联盟不过是计划中顺手的事情，关键是他们能帮自己到什么程度。如果是可以效死力，那是最好。可如果只是应付差事，那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为此他特意去找陶尼的爷爷详谈了一夜，多了解一下盗贼团的过去。
第二天一早，萨拉迷迷糊糊地睡醒，发现身边依然空空。海文一夜都没有回来。简单擦了一把脸，她赶紧从屋子里走出去。正巧陶尼在院子里收拾东西，看见了她。“呦。是嫂子啊。怎么起得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今天我们可是要赶路啊。”
“嫂子？你在叫我吗？”萨拉红着脸蛋问道。
“是啊。爷爷今天早上跟我说了，以后海文就是我大哥。你当然就是我嫂子了。”陶尼理所当然地说着。
萨拉倒是挺喜欢听他这么叫自己。“海文他人呢？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来？”
“他在客厅里陪爷爷最后说几句话，一会儿就来。”陶尼装好了背包，用手拎了拎，随口回答着她。
萨拉随身也没什么东西，只有两件换来换去的衣服。等她回屋收拾好这些，海文已经到了院子中，正在和陶尼有说有笑地聊天。
见萨拉出来，海文朝她一招手。“来。重新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陶尼，以后可别弄错了。”
萨拉不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也朝陶尼微笑了一下。“你好，陶尼……”
“嫂子不用跟我客气。呵呵。”陶尼还是那么称呼她，没有一点儿不自然。
海文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带的东西，除了口袋里剩下的的那几瓶珍贵的药剂。“好了。我们这就叫齐兄弟们，出发！”
★★★
故事讲到这里，海文叹了口气。“陶尼是真的把我当哥哥，可惜我根本不配当他的哥哥……”
“怎么了？爸爸？刚才讲得不是很好吗？”小女孩疑惑地问道。
“好？哪里好了？自己看吧。”海文伸手再次掏出了灵魂卷轴，直接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卷轴，打开之后很快她就发现了陶尼的名字，然后用手在上面摸了摸。可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爸爸。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出现幻象的吗？”
海文收回卷轴，说道：“笨丫头。所谓灵魂卷轴就是需要有灵魂的人才可以与其联系，上面的名字也都是他们亲自写上去的。你也已经试过，陶尼早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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