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者 作者:憨阿甘
第六集 秋岚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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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想起了从前的往事，海文的心情有些低沉。他领着女儿回到了林中的小木屋，重新坐在了那把靠椅上。面对着女儿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故事继续……）
◆◆◆
进了秋岚城的海文和萨拉如同两个土包子一样，看什么都新鲜。乡下人第一次进城嘛，又不像图斯那样从书上了解那么多，土一点儿也正常。
萨拉指着一间服装店小声问海文。“买东西需要钱的吧？我们村子里都是以物换物的，很少有钱流通。不知道这里用的是什么样的货币。”
海文并没有担心这些。“有我呢，弄点儿钱还不容易吗？等着。”他的坏主意根本就不用脑子，直接冒了出来。
让萨拉站在街对面，他独自跑到了那间服装店的后面。不一会儿那边就冒起了浓烟，海文大叫着跑了出来。“着火啦！！快来救火啊！！”
服装店的老板和店员发现屋子里都开始进烟，赶紧拎着水桶从后门跑了出去。海文还在指挥。“那边，那边。都已经烧起来了！”
众人一阵忙活，终于将火熄灭。海文弄得小脸黑乎乎，还貌似好心地跟店老板说着。“老板，您以后可得多加小心呢。现在城外不太平，城内可别出事。”
“说得是，说得是。”店老板非常感激这位见义勇为的少年。
海文故意用袖子蹭了一下脸。“啊。我的衣服……回家要挨骂了……”
店老板不好意思地笑着掏出了钱袋，取出了几个银币递给他。“这样你回家也有话可说了。”
海文也不客气，伸手就接了过去。“多谢老板。好人果然有好报，呵呵。”
店老板也是花钱免灾，如果让这个孩子的父母知道救火还需要他们的孩子，肯定会来店里埋怨一通，影响生意。何况这孩子的确帮了忙，如果烧到了店里，损失可就大了。
海文拿着这几个银币回到了萨拉面前，炫耀了一下。“怎么样？准备吃点儿什么去？”
萨拉伸手在他脸上一抹。“先去洗个脸吧。坏蛋。”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镜头一转，海文脸上已经很干净，正和萨拉坐在一间小餐厅里吃着东西。萨拉毕竟是乡下女孩，没有什么特别的礼仪需要遵守，吃起东西和海文一样稀哩呼噜。
另一桌的用餐者对此很是不满，轻敲了两下桌子，看着他们。“这位小姐，能不能吃东西的时候别发出声音？”
萨拉红着脸，开始慢慢咀嚼。海文转头瞅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什么大人物。“你装什么啊？这地方就是吃东西的，你来这消遣哪？”他可绝对排不进善类之中，出言就是进攻性的。
另一桌说话的那名男子身旁还有两个戴着帽子的男子，而且根本不为所动地继续吃着东西。说话的男子一头枯草般的黄褐色短发，在与海文对视的时候双目之中精光一闪即逝，明显不是普通人。海文明查秋毫，发现了这一点。“呵呵。没想到这个破地方果真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来呀。”他也是想诈一诈这几个家伙，看能否利用一下。
他的话立刻使得另外两个吃饭的人停了下来，同时看向他。短发男子咬着牙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看出我们的身份？”
萨拉有点儿害怕，看着海文。海文朝她微笑了一下，表示这没什么。然后转头对短发男子说道：“雷神联盟已经与青柳王国签订了和约，星光王国从此独立了。你们以后别再来这里了。”
短发男子突然掏出了匕首，抵在海文脖子上。“我在问你是什么人。回答我。”
海文斜眼瞅着这把匕首。“北奥帝国的骑士？我果然没有猜错，你们还没走。”
另外两名男子立刻站了起来，挡住了瞅向这里的所有视角。短发男子则冷冷地问道：“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他默认了自己是北方骑士。
海文笑着回了他的话。“现在兵荒马乱，我这样的普通人可能死在任何地方。不过你们也好不到哪去。”
短发男子看了一眼胆怯得发抖的萨拉。“既然能认出我们，留你们不得。”
海文知道他们肯定会杀人灭口，但还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以早就扭开了腰间制幻药剂的瓶塞。一直在和他们东拉西扯只是在拖延时间。虽然自己也会被散发出的制幻气体影响，但至少萨拉可以抵抗这种程度的制幻效果。
很快，海文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自己第一个中了制幻气体。当萨拉发现这三个威胁自己的人眼神都不对的时候，才明白海文干了什么。她赶紧上前从海文腰间掏出了提神药剂，将海文唤醒。
海文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仍然呆呆站着的三个人。“现在该我问问你们了。你们北方骑士来星光王国干什么？来了多少人？你们三个人的任务又是什么？”
受了制幻气体的影响，这三个人已经进入了幻觉之中，提问的人在他们眼前成为了国王。短发男子赶紧说道：“遵照皇家智囊团的命令，第三骑兵团的五千北方骑士悄悄分批进入星光王国执行秘密任务，每队五百人，都有着各自的任务，互相没有联系。我的任务是探听秋岚城的情报，有必要的时候直接杀掉星光王国的傀儡国君。他们两个是我的手下。”
海文得到了不错的情报，坏水立刻又冒了出来。“很好。”他靠在短发男子的耳边，小声说道：“在我们走后，杀了你身边这两个叛徒。别犹豫。”
短发男子回手用匕首划过了那两个人的脖子，鲜血顿时流了下来。那两个人完全陷入幻觉中，连疼痛都没感觉到，依然站着。直到流血过多，才分别摔倒在地。不过那个时候，海文早已经带着萨拉离开了餐厅。
萨拉跟着海文走在小巷中，心有余悸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让他们互相残杀呢？抓起来交给国王不是更好吗？”
海文摇了摇头。“活口只需要留一个，多了容易逃掉。而且我们凭什么抓他们？我们又不是为了星光王国而战。我们是为了向这群不知好歹的势力报复。”
萨拉依然想不通。“可是那个头发像枯草的家伙并没有被抓住啊。”
“不需要被抓住。他需要的是只是逃，而又逃不掉。呵呵。杀了自己的手下，肯定会被他们自己人怀疑的。呵呵。我的复仇计划才刚刚开始。”海文这个阴谋家已经把一颗颗棋子丢进了棋局，只等着起连锁反应。不过他也有失算的时候。
萨拉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说道：“我会一直跟着你走下去。但不希望看到你的双手粘满鲜血。答应我好吗？别让你的双手粘上那些坏人肮脏的血，否则以后你怎么再用自己的手去碰自己喜欢的人。”
海文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好。我答应你。我自此一生不会让双手粘上任何肮脏的血。”
“你发誓？”萨拉有点儿不信他的话。
“当然发誓。难道我会对你说谎吗？”海文嬉皮笑脸地对着她。
萨拉皱着眉头撅起了嘴。“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在骗我？爸爸也总是发誓，可却从没兑现过任何一个。你不会是跟他一样吧？”
“我跟他不同。我会兑现自己的誓言，相信我吧。”海文哄着这个可爱的女孩。
★★★
小女孩趁海文用水润嗓子的工夫提出了自己等待已久的问题。“爸爸~！你是个坏人吧？”
海文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再被水呛到。放下水杯，回身对小女孩说道：“你这个臭丫头，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
“可你刚到秋岚城就放火，还直接害死了两个人，剩下的一个被你推向了绝境。你真的不是坏人吗？”小女孩希望自己的父亲回答‘不是’。
海文根本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没有谁是好人或坏人。你现在还太小，无法理解这其中的道理。”
“爸爸是坏人！”小女孩见海文不给自己答案，认定了他是坏蛋。
海文苦笑着坐回自己的靠椅。“萨拉也曾经这么说我。甚至你的妈妈后来也这么说……”
“果然是坏人……”小女孩对自己的父亲非常失望，眼圈里开始滚动着泪花。
海文见她要哭，坏笑着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你相信爸爸说的话？不认为这是谎言了吗？呵呵。”
小女孩立刻反应了过来。“爸爸又在骗人了！坏蛋！”
“那你还想不想听故事了？”海文吊着她的胃口。
“想听，想听~！快讲吧~！”小女孩的心情恢复得非常快，抹掉了眼泪就笑了出来。
★★★
在秋岚城内，海文带着萨拉住进了一间小旅店。那几个银币还真够住上两天的，海文基本清楚了这里货币的价值情况。
“海文，你的计划接下来该做什么了？”萨拉红着脸蛋坐在床边，看着来回在屋子里转的海文。
“计划没问题。现在需要的只是等待秋岚城的通缉令下来，我猜枯草脑袋很快要成名人了。现在最伤脑筋的事情是我们真的要睡一张床吗？”海文的脸上也多少有点变了色。
萨拉倒是很直爽，不愧是乡下女孩。“没关系的。我们两个在树林里不也是睡在一起吗？”
“好像不太一样吧……”海文依然很为难。
“反正时间还早。给我好好讲讲你的计划，好吗？”萨拉起身把他拉了过去。
海文的脑子开始无法正常运转了，从那种使坏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萨拉，我的计划对谁都是个挑战，其中有着很多的随机性和意外。比如这次来秋岚城，我本来是准备直接去要求面见国王的。就算见不到，至少也可以让他们知道北奥帝国的骑士已经偷偷到了这里。但没想到我们中途却碰上了那三个间谍。我的计划因此有了小小的改变，改为利用这个间谍提醒星光王室。”
“提醒了又能怎么样呢？星光王国实在太弱小了，根本就不足以向列强挑战。”萨拉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海文侧脸看着萨拉那无法再熟悉的脸蛋，心跳有点儿加快。“接下来……接下来……”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费劲。
“接下来怎么样？”萨拉眨着大眼睛，红红的脸蛋冲着他。
海文必须承认自己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女孩，也或许是自己从没与其他女孩有什么接触。“接下来……你会嫁给我吗？”
萨拉立刻把头低下，不敢再看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海文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既然你跟着我走，就会碰上多重的危险。我们都不要留下遗憾，不是吗？”
“你真的愿意娶我？”萨拉大着胆子地问道。
“除了我还有谁能娶到你呢？”海文恢复了一些状态，笑着说道。
萨拉抬头与他对视着。“如果我们的村子没有发生那些意外，我想自己也会迟早嫁给你。你认为呢？”
海文的笑容收了回去。“不见得吧。我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你或许不会看上我这样的坏小子。”
相反萨拉此时却笑了起来。“除非你从小就不去我家里捣乱，呵呵。”
海文这才明白萨拉从小就喜欢自己，只是自己从没注意过。看来还是图斯观察得仔细，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还差得远。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萨拉……”海文把脸凑过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萨拉的心脏差点儿从胸口跳出来，惊讶地抬头看着海文。“你真的是海文吗？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海文一伸手，直接把她按到了床上。“难道只有这么做才是我？你是怎么想的？”
萨拉仰脸躺在床上，眼神都不敢再去看他。“你一直都是个坏蛋，就连做错事情也从没向人道歉过。刚才你说了‘对不起’，我怎么可能不吃惊。”
海文用手轻按了一下她肩膀上伤口的位置。“还疼吗？”
萨拉被关心而产生的心理作用已经彻底压过了疼痛。“不疼了。有你照顾，我觉得从没这么好过。”
“你真是个笨女孩。”海文不再按着她，自己也翻身躺在了床上。
萨拉有点儿好奇海文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说我？”她支起了身子，侧头看着海文。
“我在想我们两个会不会有未来……这条复仇之路比我想象得要难走……”海文终于开始为萨拉担心了，并非为自己。
萨拉见他一反常态，变得多愁善感，干脆趴到了他的胸口上。“没关系的。你不是说我们都别留下遗憾吗？”
“是啊。可我明白人只要活着就会留下或多或少的遗憾，这是必然的。所以……”海文的话还没有说完，萨拉已经用手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
“别说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你走到哪里。作为你海文*维德的妻子……”她轻轻把脸靠近了海文，以自己的嘴唇代替了刚才手指的位置。
★★★
小女孩听得如痴如醉。“爸爸，您和萨拉阿姨的爱情还真是让人羡慕呢~！青梅竹马，我可没有这样的朋友啊~！”
“你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这么小就考虑这些？”海文觉得自己的女儿恐怕将来也会和自己一样成为社会性的大问题。
“本来就是嘛。我除了您，连个朋友都没有。整天很无聊的。”小女孩朝海文直抱怨。
海文听到了这句话，也点了头。“说得好。我来问问你，你明白什么是朋友吗？”
小女孩撅着小嘴想了半天，回答道：“朋友就是和自己一起吃喝一起玩，一起开心一起悲伤的那些人。”
“说得很好。可是这些都做到了，然而那个人却背叛了你呢？这样的人还算是朋友吗？”海文继续问道。
“背叛了那就不算是朋友！”小女孩肯定地回答着。
“虽然背叛，可是后来又悔悟了，这个人还算是朋友吗？”海文接着问。
小女孩有点儿见蒙了。“既然已经悔悟，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最后发现悔悟不过是个骗局，这个人还算是朋友吗？”海文简直就是在绕自己的女儿。
“骗人的应该不是朋友。”小女孩快要受不了啦，直抓头发。
海文笑着说道：“所以说，朋友只是一时的，不是永久的。在大利大义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
“什么是大利大义？”小女孩发出了疑问。
海文撇了下嘴。“大利，指的就是大的利益。如果给你一个王国，你会不会出卖这间小木屋？道理就是这样。大义，指的就是大的道义。如果你惹了你妈妈生气，是她让我教训你。你是恨我还是恨你的妈妈？”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说道：“你们是我的爸爸妈妈，我谁也不会恨的。”
海文点着头。“道理如此。这便是所谓的大义。让人忘记仇恨的有效办法，同样也可以让人忘记谁是自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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