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声远 作者:云片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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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外,而那人尚自大睁着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胸口暴露在了对方拳掌之下。乔重钰赶出来探了三七脉搏,确认他只是被打晕之后,总算能长出一口气,抬头向祁远笑道:“祁兄来晚了,下次请早。”
祁远不做声,只绕过人进屋,取了间外衫替他披上:“庄主下回动手前,麻烦先穿件衣服。”
方才他匆匆赶入,一眼就看见乔重钰周身不着寸缕,长发披散,赤足站在被月光洗作银白色的阶上,正抬头朝自己微笑。他心思单纯,毫不避讳,也全然不知自己的修长身躯在朦胧月色映照的下,几乎无法让祁远移开视线。
此时他听了祁远的话,也同样不以为然地笑笑:“都是男人,这有什么?我又不冷。”
他随手扯了扯祁远替自己披上的外袍,连衣带都懒得系上,就这么拽过人往屋里走。离得近了,祁远更能清晰看见乔重钰颈上还未干的水滴,随着他的动作缓缓下滑,最终没入衣袍的敞口之中。
“这三个人武功路数都不一样,大约是四处雇来的,我觉得……祁兄?!”
乔重钰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按在了壁上,只觉得祁远的力道大得惊人。他一贯习惯了祁远温和的神情,这回却觉得眼前的剑客表情里透着一股狠意,不由得往后一缩:“……怎么了?”
“方才庄主说,都是男人,这有什么。”祁远一字一句重复着他方才的话,忽然拽起乔重钰的手,往自己小腹下方一按。
——那一处竟已然起了反应。
乔重钰一触到祁远下身就陡然变了脸色,不可置信地抬起脸,刚要开口,便听得外面有许多人冲入,当先传来的是喻觉清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有人想杀我,被我都揍晕了。”
乔重钰在有人到来的瞬间就从祁远身边挣脱开去,状若无事地回了一句,然而方才情形还是落入了最先踏入的喻觉清眼中。
“觉清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去了唐师叔的院子,想来和你商量事情,结果半路上听见了响动,”喻觉清语气平静,“你先去里间换好衣服,外面有我收拾。”
乔重钰还未从惊吓里缓过来,闻言忙不迭地点头溜了。喻觉清并不看祁远,只是吩咐手下将房间重新打扫干净,将三七带回屋子,再将那几名刺客仔细绑缚了,分别关押起来。
他伤病未愈,一路走到这里已是勉强。祁远看他将人都一一安排走了,只剩自己站在廊下不住咳嗽,忍不住出言劝道:“喻总管保重身体。”
“无妨。”喻觉清略一摇头,忽然转头直视向他,“不过,祁少侠方才是想做什么?”
尽管祁远已入镜一山庄数月,喻觉清却依旧以“少侠”相称——简直像是在暗示他什么似的。
“如你所见。”
祁远淡淡回答,同时偏过头,望向身侧的窗户。屋中灯火摇曳,在窗纸上投出一个模糊的剪影,随着他这声回答,那剪影竟像是同样被夜风所激,猛地一颤,倏忽间变得寡淡了。
他无声地笑了一笑。
第六章 真心
“怎么会是李师兄?!”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三名被生擒的刺客招认得很快。只是三张供述被分别送来之后,莫说是乔重钰,就连喻觉清也是满脸惊诧:“我也是不敢相信……莫非是有人栽赃?”
身为喻东杰的大弟子,李浚川一向与巩湛明被视为镜一山庄的护法人选。乔重钰听喻觉清也这样说,赶紧连连点头附和:“我也觉得,还是先把李师兄叫来问问也好。”
李浚川很快就被人寻来,乔重钰看他神色如常,悬着的心就松了一半,然而还不待他开口,李浚川首先便出声发问:“庄主昨晚可是遇袭?”
“正是。”乔重钰一怔,“那几个人都被我们捉住了,问了一番,所以……”
“看来他们这是把我供出来了?”
李浚川突兀地干笑一声:“庄主喊我来,是想听我自己亲口招认吗?”
他话音未落,人已在电光火石间冲至乔重钰眼前。正厅里除了他俩,便只有负伤在身的喻觉清,还未出招就被击倒在旁,只能焦急发问:“咳咳……李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们还没看懂我在做什么?”李浚川又是一拳击出,闻言忍不住冷笑,“我原本就是因为师父才留在镜一山庄的,如今他既然去世,谁稀罕替这纨绔子弟卖命!我原先也没打算昨晚就要了你的命,既想将你取而代之,亲自动手岂不快哉?”
李浚川乃是镜一山庄弟子中佼佼者,又正是而立之年,镜拳自然使得炉火纯青,招招如鬼似魅。乔重钰也不遑多让,脚下踏着水月步法在正厅里辗转腾挪,看在喻觉清眼中,最后只剩下一蓝一黑两道身影。
李浚川的拳快,乔重钰却像是比他更快,每拳都后发先至,将他攻势全部锁死,却迟迟不击他周身要害。原本两人都是攻守参半,到了后边,便逐渐变成李浚川守多攻少,最终仅剩招架之力。
“罢了,我自三年前便打不过你了,何苦再蚍蜉撼树。”
最终李浚川收招,立在正厅里憾声道:“不过你虽然是习武天才,却不代表可以将镜一山庄支撑下来。我既然无法赢过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走吧。”
乔重钰收了拳,也不看他,只是用力揉了几下眉心,低声说道。李浚川一愣,面上涌起几分复杂神情,最终仅是说:“庄主,你还是太天真了。”
“这话我爹和喻师伯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你倒又来提醒我一遍。”
直到李浚川离去后乔重钰才嘟囔了一句,弯腰将喻觉清扶起。喻觉清气息未定,抓着乔重钰的手腕努力平复了半天,才勉力出声说:“抱歉,我没想到真的是李师兄……”
“你道歉做什么?要怪只能怪喻师伯教出来的弟子太能干,不甘心跟着我这个纨绔子弟做事。”乔重钰咧开嘴自嘲一句,只觉得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力度忽然变大了几分,低头便看见喻觉清定定望向自己:“不要这么说,你会成为一个好庄主的。”
“是是是,听喻大总管的总没错。”
他笑嘻嘻应,喻觉清面上神情却反而愈发严肃:“你既然这样说,那便听我一言。这些日子我派人查过祁远来历,他曾自称自己师承一周姓道人,师祖道号虚云,江湖人称‘绵里针’。虚云道长确实有个姓周的弟子,可多年来行踪成谜,有传言说,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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