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安 作者:夏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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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可谓是贯彻了他人生信条的始终,因此也不觉得如何憋屈。
十二月中旬,节目已经提前做好了十三期,顾从见终於可以安安稳稳的休年(产)假了 。
只是日子过得太顺畅,他忘记了赵姐的忠告。
於是,十二月底的大裁员之前,他被请到了会谈室与上层领导喝茶。
具体的过程已经在顾从见的强行遗忘下忘记得七七八八了 ,但大致就是这个流程:面善的领导首先肯定了顾从见这些年工作的努力和有目共睹的成绩,接著说了一些打算给他升职,去做行政工作的空话套话,接下来一个转折,以上的夸赞就全部被否定了。
领导技能之一:能把欲抑先扬的手法运用得炉火纯青。
领导面善的脸也变得严肃起来,说道 :“当今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宽容度是持一种持续增长的态势,况且,这是你的私人生活,我们理应不给予干涉。”说著身子前倾,双手交叉卡在人中处,很有压力的感觉,“不过,几个月前纪委来调录像检查职员的工作态度,却不想……”
停顿。
顾从见一直盯著桌子上的一块污渍,不知道是什麽东西留下来的,居然清洗不掉。
领导节奏把握得很好,等气氛凝重起来,接著说道:“虽然我们没有禁止办公室恋情,但是你的行为,也给我们中视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什麽好说的了。
顾从见终於移开视线,看向当了他很多年上司的领导──虽然平时不怎麽能见到他──稳声道:“您不用说了,我明白您的意思。”
领导欣慰的点点头:“你知道,这样对谁都好。”
出了会谈室没有回办公室,而是下到了一楼,出了中视的大门向外走 ,中视门口常年有诉冤的人举著牌子闹,他记得王所安还问过他,为什麽他能做到熟视无睹,这些人这麽可怜,电视台的人就这麽冷血,不能帮帮忙麽?
他回答的是,电视台不是信访部门,只是一个传递信息的媒介,只能说有一些事情电视台恰好报导了,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由此解决。但电视台并不是一个帮助大众解决问题的地方。
王所安好像并不赞同,他也不在意,这种事时间长了就会明白,但是没等到王所安明白,他就离开了。
而如今,自己也要离开了。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世界如此残酷,我们凭什麽不坚强。
仰头望去,前方城市绵延没有尽头,笼罩在雾霾之下,他完全看不清自己的前路该往哪个方向走。
本以为事情会在他主动辞职的举动下无声无息的结束,但是他还是太天真了。在电视台这样就高踩低的地方,他居然没有学到完整的手段,真是遗憾。
第二天他打算把工作的一些尾声部分解决完 ,然後晚上就递交辞职书,但是迈进中视大门的一刻起,就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而他一回头看他们,人群立刻就散了。
顾从见很聪明,瞬间明白了,自己还是低估了领导的狠绝。
不论是风声不小心走漏的还是领导故意放出的,最终的目的就是不放心,於是用压力迫使他离开。
顾从见很清楚他的用意,既然都是身败名裂,那麽再小心的隐瞒什麽也没有必要了。
无视曾经同事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迅速做完交接接作,然後递交了辞呈,下午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
他的东西很少,都是工作资料,是要留在台里的,私人物品连一个小箱子都装不满。
收拾东西的时候别黎冲了进来,站在他面前劈里啪啦掉眼泪,就是不说话。
顾从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加油,好好干,你没问题。”
这是别黎等待已久的鼓励,如今听来却催人泪下。
别黎哇地嚎啕起来,不在意透明的玻璃聚焦著众人的视线,扑过去抱住顾从见连哭带嚎,嘴里含含糊糊念叨著不让他走。
顾从见顾及自己现在名声狼藉,怕对这个前途无量的小鬼产生影响,便把他推开, 只是别黎现在的智商已经退到了幼稚园阶段,死抱著他不松手,顾从见推了几下没效果,反倒被别黎连累得也微微红了眼眶。
他伸出手,默默抱紧了少年,安抚地顺著他的後背。
原来在这里,还是有人真心挂念他的。
第54章
出了中视的大门,他看了看风雨无阻在中视门口举牌子诉冤的几个人,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中视,庄严华丽的大楼看上去很高,灰色的墙壁显得冷漠而不近人情。
媒体要客观,这是他多年秉持的信念。但如今,他被赶了出来,这个信念还需要继续保持吗?
他也想跳脚大骂领导的老奸巨猾,他这些年为中视创造的价值远远要高於他犯的这一次错误,然後因为客观公正,就忽视掉了他的成就和能够为中视创造的价值。
但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理智告诉他,他所受的惩罚是正确的 ,他怨不得任何人,只能怪自己一时放纵,不计後果。
伸手招了辆出租车──这些天都是秦君斐送他上班,所以他没有开自己的车来──把箱子放在後座,自己坐到了副驾驶上 ,扣好安全带,扭头看到窗外,别黎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不停地抹眼泪。
他抬手冲他挥手当作告别,然後转回脸报了自家地址,没有再理会别黎。
他终会成长成一名优秀的电视导演,泛滥的情感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顾从见轻声叹了口气,这算是自己教给他的最後一节课吧。
回到家把箱子随手扔在了储物室里,没有急著收拾,看看时间快到晚饭了,秦君斐今天晚上说要加课,可能会回来的晚些,让他不用等自己。
肚子有些饿,他低头看看脱掉几层外套後终於原形毕露的球形物体,今天孩子乖得不太正常,往日又撒欢又打滚的,没安生的时候,今天可能是知道老爸心情不佳,於是就不凑上来找骂了。
顾从见笑了下,摸摸圆溜溜的肚皮,做了简单的饭菜,看时间秦君斐应该还没下课,於是把热气腾腾的饭菜装进保温桶里,给他带过去,准备两人一起吃。
其实他是不想一个人待著,他喜欢安静,但是一个人的安静,是孤独。
他一路上想著这件事是否要和秦君斐说,不是他要面子,只是即使说了秦君斐也无能为力,还多害一个人为他著急。
他不是凡事为他人考虑的圣母,他只是觉得没必要,再白搭上一个人情,他真心还不来。
提著保温桶往办公楼里走,碰到了几个秦君斐班里的学生,他们笑嘻嘻地跟自己打了招呼,然後呼朋唤友打算出去玩。
顾从见想,他来的正是时候,秦君斐应该没有叫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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