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木 作者:小竖谷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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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今天自然也是不在的，高兴的又唱又跳，几个孩子甚至还支起一桌麻将。余下的围坐在客厅里打游戏、扇扑克，一屋子里里外外都是人，还有两个孩子在江江的卧室里，悄悄的上网看黄片。

    唯有大保紧张兮兮的把江江拉到一边“你爸呢？早上我看到你爸出去，去哪了？”

    江江接过他手里的烟，皱着眉用胳膊肘将他推开“你别管了，啤酒呢？怎么没拿啤酒？”

    大保擦了把脸上的汗，走到门前把啤酒箱套搬到阳台。“江江，我妈如果知道我偷拿了烟非骂死我不可。”

    江江挑开锡纸，一根根把烟抛给大家，回来看了一眼“就这么点儿？”大保坐在箱套上冲他运气。

    江江拍了拍他肩膀“算了，这些也够了，你真是的，谁让你偷拿了，你就说是来顾客了，卖的。”

    “屁呀，我妈就在楼下呢，进进出出就那么几个人，卖给鬼啊。”

    “那你还不下去，抽空悄悄把钱塞回去。”

    大保黑着脸瞅他，他对江江意见很大，非常大。这死小子是在作，换成他们家，他如果敢这样，他敢会把他打成扑克牌状。

    李叔当然做得不对，可江江这样非把他爸气背过气去不可，也不知道那老头心脏承受力怎么样，用不用得着救护车。江江倒是很从容，挤到桌边看牌，一群半大小伙子吞云吐雾的有模有样，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自以为特别成熟的爷们话。

    李加一进社区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腹议谁家这么没有公德心啊，越往上爬越觉得那声音的方位好像来自于他们家。

    李加的脸色都变了，他去购物，平时跟前跟后的江江并不想去“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动。”然后找尽借口打发他出门“家里的存粮可没有多少了，油也快用光了。爸，我特别想吃桃罐头，你去的时候再到二楼给我买点内蒙的牛肉干。”

    父子两个虽然和好如初，江江还是冷淡的对待了他二天，难得的冲他撒娇，李加义不容辞的直奔超市，恨不得把所有江江喜欢的都买回来。大肆采购一番，发现自己根本就拿不动那么多。找了商场的人协调，虽然是满满的一手推车货物堆得像小山一样，但是只有大宗购物才会送货，显然李加创造的价值还不值得他们出一趟油钱。

    于是负责人建议他再买一件大型家电，家电是在送货范围内的，连带着李加采购的物品可以同时送走。

    李加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而且家里的洗衣机早就出了问题，一直放在阳台上形同虚设。江江美其名曰手洗的比机洗干净，父子俩的衣物又不多，男人用的床单与被罩也很简单，于是李加一直在用洗衣板，也没想过再填置一台。今天认真的去挑选，才发现种类真是层出不穷，从程控器与电子板，从内胆到密封圈，从波轮到滚筒，从电子配水到全自动一体，李加光着听讲解，便已忙出一头热汗，最后还是在江江曾经称赞过的品牌里挑选了一台性价比颇高的机型。厂家虽然是德国的，促销策略很符合国内行情，赠品一堆，杯子、套碗外加一台咖啡机。

    李加捧着一堆赠品挤在一群货物中随车而行，虽然路途颠簸，空中狭小得很憋闷，还是兴高采烈的设想儿子看到咖啡机时的兴奋表情。按那小子吝啬的习惯，一定会对他今天的成就大赞特赞。

    李加家住三楼，机器很重，送货人员累得脖筋绷得突出，李加一再报歉“不好意思台阶有点高，没办法，一二楼都是门事，您受累了。”结果，在家门口就给了这样的冲击，真有五雷轰顶的感觉。

    家里挤了一丛丛的人，嘈杂声此起彼伏，他们投入的叫嚷，甚至在李加进来的第一时间竟然都没有反应。有一对男女同学还在那里搂着跳舞，额头顶着额头的。

    李加真是气血上涌，强压着火气，领着人把洗衣机搬进来，然后与安装人员洽谈怎么摆放，怎样在卫生间钻洞，需要多少加长管。

    孩子们怯生生的叫着叔叔，然后相互拉扯着快速撤离，屋里的气氛尴尬非常。

    李加确定江江是故意在气他，江江没事人般问“爸，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然后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吃的塞进冰箱里，面食放在储物柜里，调料放到吊柜上，洗化用品则一律摆放在卫生间。

    李加告诉自己要冷静，终于送走安装人员，系上围裙下厨洗米做饭炒菜，累得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休息，终于还是在江江晃过来问他“爸，你吃苹果吗？”时爆发了。

    李加冷着脸摇头“江江，今天是怎么回事？”

    江江撇着嘴，一副吊儿郎当相“什么怎么回事？他们啊？听说我病了，就过来看看，这不是校庆休息嘛，来的人就多点，你看你那脸色，好像我们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似的，别人家长可不这样，我去同学家他们爸妈可热情了。你把我朋友都得罪了，我多没面子。”

    李加第一次因为儿子的不争气打了儿子一巴掌。江江的脸扭向一边，脸颊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见，江江慢慢的扭过头，看了他爸一眼，转身开门出去，直接离家出走。

    李加冷静了好久才意识到江江是在与他对抗，连忙赶出去，早已不见儿子行踪。

    李加见人就问“有没有看到江江。”还是躲在小卖店里的大保，因为时刻留意这对父子的动向，第一时间冲出来告诉他“我见他往那边走了。”

    李加赶上江江的时候，江江正低着头梗着脖子赶睡。“江江你要去哪里？”李加跟在后面，因为过度消耗体力显得气喘吁吁。江江也不说话，只一味的低头走。

    从他家到火车站才走了一个多小时，意识到江江要去哪里，李加的脸变得惨白，在售票大厅前挡在江江面前，两手抓住儿子肩膀。江江已经长得很高了，看着只比他短半个头的儿子，李加浑身充满无力感。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赶上自己，或者超过自己的。“江江，你是同爸爸在生气吗？”

    “因为我打了你？”

    江江摇头，沉默着示威，李加委屈至极“那你是不要我了吗？”

    “不要我的是你。”

    “怎么会？我只有你。”李加检讨自己的过错“对不起，我最近对你关心不够，你不要生爸爸的气。”

    江江摇头“爸，我不走，我就是想冷静冷静。”

    “你到火车站来冷静？”李加潜意识里害怕儿子也离开自己，紧紧拉着儿子的手走回来，江江紧抿着嘴跟在后面，眼神安宁了许多。

    看着父亲痛苦的背影，江江一时心软还是说出口“爸，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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