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于江上,遥寄一支歌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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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跳上床,拉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一双狐狸眼在黑暗里转来转去。
前面那么顺利,搞得他以为自己明天就可以报完恩回青丘了,哪知功亏一篑,最后竟然被封玉看到了,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逢歌痛苦地用头撞了撞床板,正暗自悔恨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是封玉!
逢歌一愣,立即闭上眼睛装睡,并决定打死不承认。
封玉走到门口,那个一直守在逢歌门前的人对他行礼道:“世子,您怎么大半夜的过来了?”
封玉轻声道:“她可有出过门?”
那人说:“没有,姑娘房中并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动静么……”封玉颔首道,又对那人道:“你无需再看守她了,回去睡觉吧。”
“遵命,世子。”
待那人走后,封玉推门而入。逢歌立即将眼睛紧紧闭好。封玉径直走到逢歌床边,俯身看他,长长的头发垂到他脸颊上,有些痒,逢歌竭力忍住伸手去挠的欲`望,听封玉一声声唤他的名字:“逢歌……逢歌……”
正当逢歌犹豫是继续装睡,还是打个哈欠假装被他叫醒然后睁开眼,扫在脸上的头发忽然消失了,封玉直起了身子,揉了揉他的头,伸手替他掖好了被子,然后便走开了。
逢歌默默地睁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闭上眼睛,竭力使自己沉入梦乡。
梦境中他再度回到青丘,狂奔到长老面前,急切地问:“长老,我这恩算报完了吗?”
长老正在跟另一只老狐狸下棋,棋盘上厮杀正酣,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你做梦。”
逢歌道:“我本来就是在做梦啊。”
对面那只老狐狸略占上风,心情愉悦,笑呵呵地道:“小逢歌啊,你欠他的是一条命,哪有用一盏灯笼就还清这么便宜的。”
逢歌有些气馁:“不就是一条命,大不了我割条尾巴还他啊。”九尾狐狸精有九条尾巴九条命,没了一条还有八条,在逢歌的思维中,偿命一向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唔,用尾巴偿还恩情,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有点痛。”老狐狸慢悠悠地落下一子,哈哈大笑:“吃!”
“当真?!”逢歌又惊又喜:“那还这么麻烦干嘛!直接用尾巴还吧,我忍得住痛!”
“笨狐狸!这老贼的话你也信!”长老局势不妙,脸色铁青,斜眼狠狠地瞪逢歌一眼:“要强行斩断你与救命恩人之间的恩情,可就不止是还一条尾巴这么简单了,你要连斩八条尾巴,施法聚剑,才能斩断你们之间的线。”
“八……八条?”逢歌傻眼了。
老狐狸捻着花白的胡子笑眯眯地道:“不就是八条尾巴么,砍了不还剩一条命?省去这么多麻烦事,岂不方便?来,小逢歌,若是你对自己的尾巴下不了这个狠手,老朽倒是可以帮你这个忙。”
逢歌急忙道:“不用!不用了!我忽然觉得还是九条尾巴最好看!不就是报恩嘛,小菜一碟!长老告辞!”说完,屁滚尿流地跑了。
两只老狐狸眼睛从棋盘上挪开,望着逢歌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忽而又相视一笑,继续落子。
梦中跑出青丘边境的一刹那,逢歌的忽地睁开眼,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刺得眼睛有些疼,他支起身子,朝外看去,外头春意融融,天光正好。
逢歌伸了个懒腰,正想着今天要怎么继续实施报恩大计,屋外突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姑娘,姑娘!快醒醒!”是一个陌生的女声,逢歌趿着鞋子过去开了门,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地冲他行了个礼:“姑娘,请让奴婢为您漱洗梳妆吧。”说着也不等逢歌点头,便招手唤过两四个手里捧着各种发簪珠宝洗脸水漱口水的丫鬟,将逢歌按在梳妆台前开始捣鼓,一番漱洗擦粉描眉抹胭脂贴花黄后,对着逢歌的脸左看右看,确认无恙后才松了口气:“请姑娘即刻前往正厅。”
逢歌被折腾得有些头晕,脸上抹得左一层右一层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又不好当着丫鬟的面挠,强忍着不适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丫鬟支吾了一会儿,秀眉一皱道:“皇上突至王府,点名要见姑娘。”
“皇上点名要见我?!”逢歌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皇上为什么要见我?”
“这个奴婢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姑娘您还是赶快去吧。”丫鬟说完,不等逢歌说话,再一挥手,另外四位丫鬟一拥而上,围住逢歌,齐齐行礼:“还请姑娘即刻启程。”
逢歌无奈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
果然凡事都有两面性,金主虽然出手阔绰,但也有麻烦许多,穷书生虽然寒酸,但至少省事。逢歌大概知道凡间的帝王就跟他们青丘的族长差不多,他们族长是个爱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儿,逢歌一见他就双腿发颤,见皇帝的效果也差不多,心里那面小鼓敲得咚咚直响。
远远瞧着快到正厅了,还不能直接走过去,得一层一层地通报,等逢歌终于踏进正厅的门槛时,已在外头被太阳晒得满头大汗,并且还不能随手擦去,得先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民女逢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嘴上说的恭敬,逢歌的内心已是翻了一千个白眼,就你个凡人还想万岁呢,我都不行。
“你就是逢歌?”问话的大概就是皇帝了,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并不像族长那样威严,不待逢歌回答,他便又道:“朕还以为你在楚楚馆遇到了什么样的绝色呢,乍眼一看,不过又是一个珠翠满头的庸脂俗粉罢了,也能把你迷成这样?”
接着听见封玉的声音:“臣看重的,并不只是逢歌的颜色。”
“哦?女人不都差不多么,不看容颜,你看什么?”皇帝的声音毫无波澜,似乎只是两兄弟在聊普通的家常,逢歌却莫名地从中听出了些许嘲讽。
封玉沉默一会儿:“臣亦是说不上来,但看到逢歌,臣的心中便很欢喜。”
“想不到玉弟你还是个痴情种呐。”皇帝笑道,转头又漫不经心地对逢歌道:“你,平身吧。”
“谢皇上。”逢歌本就是个跳脱的狐狸,让他安静地呆着无异于受刑,得此大赦,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好在他为了报恩时刻牢记自己的淑女身份,夹着尾巴柔柔弱弱地起身。
“咦?”皇帝略略扫过他一眼,停住了目光:“逢歌,抬起头来。”
逢歌一怔,这不是戏折子里常见的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唱词吗?他乖乖抬起头来,作鹌鹑状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帝。皇帝估摸着与封玉年岁差不多,相比封玉的清秀,显得更英挺,一双眼睛深邃如海。他定定地看着逢歌,眼里有稍纵即逝的惊艳,但也只略略扫了他一眼,随即扭头对封玉调笑道:“朕还以为你成了情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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