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盆洗手作羹汤 作者:青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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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槿在床头坐下。
苏柏睁着眼,迷茫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低声道:“主人……”
“你饿不饿?我给你摘了些野果,都洗干净了。”
苏柏撑着床坐起来,垂眼看着手里的果子,咬了一口。
甘甜味美,口齿生津。
他默默地吃完一个,说:“主人,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庄槿笑道:“哪里的事,你别乱想。”
“我看到了主人留给我的纸条,我就去江州了。”他不安地攥着身上生了霉斑的被子,“然后……我就不记得了。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庄槿伸出手,温柔帮他理了理头发,说:“没有。你就是在人家店里喝酒,喝醉了而已。幸亏有我去接你,不然可是给人添好大的麻烦。”
苏柏迟疑道:“是……吗?”
“当然。”庄槿低头看了看他身上的被子,露出愧疚的神色,“因为城镇里不能待了,所以我带你找来了这里,没有别的可以盖……我待会拿它出去晒晒。”
“没有关系的。”苏柏温顺地说,“只要和主人在一起,哪里都好。”
庄槿叹气:“你当真没有半分怨怼过我吗?我拿你试药,你不痛苦吗?”
苏柏轻声说:“自然是痛苦的。可是我这条命都是主人给的,除了要吃药,主人对我什么都很好,我没什么别的奢求了。”他眨了眨眼,似有一些羞赧,“何况主人现在也很喜欢我,在帮我调理身子,我又哪里还会生怨。”
苏柏的待遇在药人中的确属于上等。
庄槿会教他念书写字,会给他买奇珍赏玩,吃的喝的用的都和自己是一样的规格,这是旁的药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他唯一难受的时候就是药性或毒性发作的时候。
每每疼到几乎昏厥之时,他就会想起那个初遇的傍晚。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庄槿微笑起来,“我十年前把你从乱坟堆捡回来,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幸亏我35章预警了一下……
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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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营养液:网瘾少年叶不修、陆北冥、tigerkh415、河兔兔的兔耳朵
☆、毒
刀烈春一路狂奔。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 她唯恐自己若是慢了一点,见到的庄槿苏柏已被人制伏。
山林密处无法再任意驰骋,她便刹住了马,手中缰绳紧攥,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深处,像是要把那重重的树林看出个洞来。
沈樊成在她身后停下。
刀烈春凝神谛听片刻, 调转马头, 眼中满是冷意:“你诓我。”
沈樊成勾唇一笑:“我何时诓过你, 是你自己主动跑过来的。”
是的, 他什么也没说,却让情急之下的自己误以为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竟就这么主动把庄槿的位置暴露了出来。
为时已晚, 此刻纵然再悔也是无济于事,她咬紧牙关, 脸色阴沉得仿佛可以滴水。
沈樊成反执剑鞘, 隔空虚虚点了点她怀里的包袱:“你这些药材, 是给谁的?”
刀烈春保持沉默。
“你不说我也可以自己猜。猜不中, 大不了就直接闯进去看个明白。”沈樊成道,“只是那时候场面一定混乱,难保不会伤着谁。”
刀烈春抬起右手, 拇指和食指聚在唇边,吹了个响亮的唿哨。
惊起一大片枝梢上的鸟雀。
沈樊成眉眼一凝。
只听锵啷一声,他手腕一翻,鞘回腰间, 剑破长空,剑尖顺着手势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对方的马腹上。
剑锋折射出太阳炫目的光,锐芒割破毛发下的皮肉,带起一串飞溅的血珠。
几乎是同时,他纵马前奔,因丛丛密林遮挡不得再入,他便脚下使力,身体腾空,在马背上用力一踩,跃入了深林。
而刀烈春的马受伤受惊,口中嘶鸣不断,奋力地挣扎着,状若癫狂。刀烈春怀抱包袱一时没来得及掌控,竟一不留神摔下了马,沾了一身碎叶草屑。她皱眉咬牙,以刀撑地站了起来,忍了一忍小腿传来的痛意,追着沈樊成而去。
……
沈樊成行至小木屋前,谨慎地停下了脚步。
他四下望了望,确认没有埋伏,又持剑于前,慢慢来到破落的窗户边上,往里面一看——
一团白色的粉末扑面而来!
沈樊成骇然,转身掩面疾退。
退至树边,他才终于背靠大树,正过身来。他眯着眼,捂着口鼻,一个剑招在手,蓄势待发。
破旧的木头门板豁然打开,伴着冷冽冽的女声,一道窈窕的身影缓缓步出:“阁下一人前来,所为何事?”
那女子长眉连娟、朱唇玉面,偏偏一双眼犹如寒潭,神情又冷淡至极。
沈樊成将她细细打量一番。她虽是一身朴素打扮,但绝不是凡人。
他道:“刀烈春为何找你,我便为何而来。”
便在此时,刀烈春终于踉跄追了过来。她看庄槿和沈樊成两厢对峙,不由道:“抱歉……”
庄槿没有理会她,只是盯着沈樊成道:“你是谁?”
“在下姓沈,双名樊成。又敢问阁下是何人?可与酒馆杀人案有关?”他持剑而立,衣袂微动。
庄槿似是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你便是沈樊成?”顿了顿,又道,“我不知你说的酒馆杀人案是什么东西。我不过是烈春的一个朋友,因为一些琐事不得不暂居于此,怎么,这挡着沈少侠的路了?”
刀烈春知道庄槿武功底子不行,绝对不是沈樊成的对手,便将刀锋一扬,寒声道:“沈少侠有什么事情只管找我,不要对旁人动手。”
“找你?”沈樊成冷笑一声,“你又什么都不肯说。”
刀烈春握紧了刀柄。
庄槿瞥了身侧的她一眼,轻声道:“勿慌,我方才对他撒了番木散。”
沈樊成只看到庄槿口型动了动,却没听清她究竟说了什么,但显然她的话对刀烈春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后者本来绷紧的表情此刻已稍稍松动了些。
“你该不会是——”沈樊成想起方才那骇人的一把粉末,“庄槿吧?”
庄槿幽幽道:“既然这么猜了,还能如此镇定,少侠实在好心态,令人佩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镇定又能如何呢。”沈樊成轻哂一声,“我就来讨个说法,那日在酒馆杀我好友的人,在哪里!”
庄槿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你素昧平生,你凭什么断定我和此案有关?”
“是真是假,庄大家心里还没有数吗?——我姑且称你一声大家,是尊敬你在制毒方面的成就,但你若伤害到了我身边的人,我沈樊成绝不会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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