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三盗?江灵殊倒的确听说?过这个名号,传闻此三人善于偷窃,盗走无数珍宝,可那说?到底都是些民间宝物。她绝对不信,他们能将手伸到白?夜山庄里。
“可是扯谎!”江灵殊故意怒道,“白?夜山庄那样的地?方,岂是他们想偷就偷的?”
“没,我?真的没骗您!”那人吓得大?叫,忙哆嗦着摆手道,“我?,我?当时也是那么说?,可他们说?白?夜山庄的少庄主出了大?事,白?家所有人几乎都出了去,这,这才让他们寻着了机会。我?所说?字字皆真,如有虚言,就,就叫我?五雷轰顶!”
白?溟……“白?夜山庄的少庄主,出了什么大?事?”江灵殊又问。
“这,我?当时满心都在剑上,也没细问……”那人面露为难之色,“看那三个人的样子,左不过就是生?死?之事……”
江灵殊心中骇然,差点有些站不稳。
“你,过来。”随后?,她低声将那壮汉唤来,命他将此人用麻绳牢牢绑在树上。
方才见识过她的功夫之后?,壮汉此时对她是连声应和,无所不从,忙不迭地?照办了。
“你,你不是答应我?……”那强盗被捆得难受,梗着脖子叫道。
“我?答应留你一命,已?然做到了。”江灵殊平静回应了这么一句,便向前走去,再?未回头。
另四人驾车的驾车,牵马的牵马,忙跟着她离开了此处。
江灵殊坐在马上,回忆着方才那强盗的所言,全然无心搭理?身边几人的奉承。
她只想知道,白?溟究竟出了什么样的事,竟要整个白?家一齐出动。
——即便她对他并未特殊的情意,但该知道的江湖大?事总还是要知道,更何?况,江家与白?家乃是世交。
只是眼下……她还得先寻回灵衍,即便真出了什么事,也只能暂作不知,不得归返。
路上询人无数,总算是有了结果。
可想而知,虽然江灵殊早做了最坏的猜想,可骤然得知白?溟的死?讯,仍是如惊雷贯耳,久不能平复。
以白?溟的武功,一般人伤不了他,她也从未听说?过白?家在江湖上有什么死?敌——
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消息是真的。
但在这背后?,更让她不敢去想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觉得此事可能与灵衍有关。
这种直觉般的联想令她心慌不已?。
为何?是她离开后?便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当真会只是巧合么?
江灵殊希望是巧合,即便她内心深处并不这么觉得。
可笑?的是,即便如此,她却只是担心她。
担心若此事与她有关,会不会被人寻出蛛丝马迹。担心若此事与她无关,她会不会遇上相似的危险。
“可你又哪里需要我?的关心呢,是不是?”她独立于一个小土坡之上,遥望天际,轻声自语着。
夜幕将至,远处薄雾蒙蒙,笼住了前路。
凤鸣殿内,早已?得知了消息的晨星来回踱着步子,亦是焦急不安。
虽然她与白?家无甚交情,甚至还因?上一辈的恩怨对他们有些反感,但白?溟那孩子看着还算不错,并不算在其中。
而且,她也实在不希望江湖上有什么大?事发生?,搅了这许久的平静——儿时的江湖纷争,她亲眼见过,亲身历过,知道那是怎样一幅地?狱之景。
“您也别太着急了。”青珢在一旁安慰道,“说?不定,发现的那具尸体并非是白?家少主,又或者……他只是假死?了过去。”
晨星瞥她一眼,她也知道自己说?的可笑?,便低了头不再?言语。
“我?知道你是想宽慰我?,”晨星叹了口?气道,“但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了,且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人,必定知道白?溟的身份。现在既已?如此,我?只盼着能早些水落石出。”
“说?不准,又是与什么奇门诡派有关……”青珢犹豫着说?道,“您还记得之前少宫主她们……”
晨星无奈地?点点头:“我?正?是担心这个,那些鬼魅奸邪之人,怕是什么都敢做的,还好她们两个是结伴而行,前不久又有报平安的书信……”
“您放心,她们定会一直平安无事的。”
“但愿如此……”
沉沉夜色中,灵衍与花为裳从一家酒馆中走出,上马离去。
“这么看来,江湖上是已?经?有了消息了。”
方才酒馆内激烈的争论与猜测,皆是围绕着白?夜山庄少主遇害一事。
“是,”花为裳心内敬服,向她一拜道,“一切皆在您的意料之中,他们果然往偏处想了去。”
“那是自然的,”灵衍摇首叹道,“陈年旧事,这些不入流的江湖草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是清楚的人,也以为西域那一异族都已?覆灭未留一人,自不会想到那上头去。可寻常人,谁又敢与白?夜山庄作对?所以,他们只会以为是什么诡秘之人所为——而在见到白?溟的尸首与他手里的东西之后?,就连白?家人也会对此深信不疑。”
但仅凭一片从药傀身上割下的皮肉,就连魔繇教这三个字都未必查得到。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虽以魔繇教的所为祸水东引,却也并不想让他们真的发现了魔繇教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