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凑近看看吗？”江瑶情没由来的心脏加快跳动，他回眸，一时之间竟忘了加上尊称。
    临了，又补上一句：“冕下。”
    “当然，以后不加冕下也可以。”虞蓝顿了一下，“我其实不太喜欢这个称呼。”
    说完还想感慨两句，却发现江瑶情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也便收回了话头。
    江瑶情早已经没心思听虞蓝在一边窃窃私语说些什么，失了魂魄似的朝前走两步。在看到那张构图似曾相识，但早已模糊不清的照片时，心脏抽痛一瞬，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透过这张照片，江瑶情好像看到了照片内没什么表情，眸光淡淡的少年。他浅灰色的眸子疏离的抬起，手中握着荆棘长鞭，对着镜头敷衍的停了一下。
    然后相机定格，拍出了这一幕。
    是西斯里。
    心脏莫名刺痛了一瞬，江瑶情恍然回神，真的是他吗？
    西斯里不是恶魔吗？
    恶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上个副本被江瑶情强行封锁在记忆里的情节一幕幕浮现，感情是最容易让动摇的事物。
    江瑶情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变化，但他知道，虞蓝恐怕早就看出些什么来了。
    “没错，他就是万年前第一个在藏宝阁拍照的孩子。”虞蓝见江瑶情停了下来，开口解释，“天资过人，绝世无双。”
    “他叫什么名字？”江瑶情快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不知道，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记载。”
    “毕竟万年前，时间久远，能留存到现在的只有这一张照片罢了。”
    虞蓝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江瑶情胡乱应付了两句，眸子却始终停在那张照片上。
    直到虞蓝关上保密厅的大门，江瑶情不知道跑去哪儿的心才收了回来。
    某个掩藏了万年的秘密，似乎在无形之中，被江瑶情掀开了一个口子。
    第523章 黄昏狂想（信息满满的一章）
    离开藏宝阁，江瑶情回到别墅，躺在床上。
    琥珀色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一手下意识转着指尖黑色的戒指。
    单凭一张照片又能看出什么来呢……
    修长的手指轻轻遮掩住眸子。
    西斯里究竟是人还是恶魔……
    如果放在以前，江瑶情会非常肯定的认为西斯里就是恶魔。
    但现在，他突然发觉，西斯里是人的可能性也不一定不存在。
    当然也不排除他本就是恶魔，只是碰巧降临到了人世，被当成人类罢了。
    江瑶情觉得有些燥热，半坐起身，将外套褪去，只留一个内衬。
    蓝溟市位于南端，没有供暖系统，脱掉衣服没一会儿，江瑶情的思路就被冻的异常清晰。
    如果是后者这种情况，江瑶情的心脏勉强好受了些。
    他没有办法想象，一个人经过多大的痛苦，才能蜕化成一名绝对的原始恶魔。
    小腹处似有若无的温暖，好似西斯里在身侧安抚，他单手轻遮面容，一时竟无法理清自己思绪究竟是如何铺展的。
    有些事情他不敢去想。
    但一旦开了头，这种情绪是遏制不住的。
    一些隐晦的，藏在暗处的思绪也被勾连起来。
    按第一种情况来说。
    如果西斯里是人，那他为什么会成为原始世界线006的最终boss？
    星际直播间那个时候就已经登陆蓝星了？
    但历史为什么没有记载？
    细思极恐。
    自己的星球早在万年前就被高纬度文明降临，并且入侵，这个星球上的人竟然毫不知晓甚至毫不在意。
    如果是这种情况，直播间现在所采取的一系列行动，放在漫长的纵向时间线上，就好比大清扫的收尾工作。
    内测直播、隐瞒信息的定点降临……
    也许还有很多很多江瑶情，或者说专门人员不知晓的情况在民间一幕幕的发生着。
    如果真要说出个一二三来，那就把蓝星比作蓝色，直播间比作红色。
    现在整个星球，很有可能早就化作了一摊血水，蓝色斑斑点点，在无知无觉的缓慢消失着。
    这一猜想，和江瑶情之前所设想的不谋而合。
    只是这个猜测有一个最大的疑问。
    问题就出在西斯里的身上。
    如果他是人类，在变成恶魔后为什么会对系统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按道理来说，如果西斯里是系统主动招揽进去的，那西斯里应该变成系统的棋子才对。
    但现实显然恰恰相反。
    系统的大多数行动，几乎都是避着西斯里在做，它对西斯里有明显的恐惧。
    这点从和神像的对比就能看出来。
    在神像介入直播间内后，系统对神像的做法是包容，接纳，甚至是同化。除非两者利益不同，出现对立局面，系统是不会主动针对神像的。
    但如果把这里的神像换成西斯里，系统大的做法就大有不同。
    首先，系统会对副本进行调整，就好比【玫瑰埋尸地】那样。
    其次，系统会对西斯里无限宽容。
    西斯里在系统内的所作所为，都被系统以一种‘无视’的态度，或者说不甚在意的情绪揭过。
    这种感觉该如何去形容……
    就好像，系统本能的觉得自己亏欠西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