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看我的虫巢吗?”虫母前辈向卿鸢伸出手, 涂着黑色指甲的手指纤长漂亮,手上套着很多带有骷髅元素的戒指和手环。
卿鸢把手交给她,虫母前辈的手很细腻, 凉凉的,握起来很舒服,但卿鸢还是有些拘谨没敢拉得太紧。
“这么害羞呢?”虫母前辈轻笑了一声, 指尖划过卿鸢的掌心纹路, 卿鸢睁大眼睛看着虫母前辈, 后者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看着她的眼睛,暗紫色的眼眸魅惑勾人,硬是把卿鸢看得脸红了, 无意识地张开手指, 等她反应过来,虫母前辈已经将手指穿进她的指缝。
卿鸢从来没被女性前辈这么“蛊惑”过, 整个人都有点懵, 看着虫母前辈慢慢地收拢葱削似的指尖, 把她的手紧紧握住了。
虫母前辈抬起另一只手放在卿鸢的脸边,没有触碰到她,但让卿鸢闻到了她身上特别的香味, 浓郁却又不刺鼻,神秘诱人, 好像多闻一会儿就会被她引到曲折深幽,藏着怪物的遗迹里, 她一边用指尖虚描卿鸢的五官,一边轻声说:“心跳加快,体温上升, 血液泵流强度增强……这些都能让哨兵更容易交出精神力的控制权,乖乖成为我们的工具,所以我们要利用好自己的眼睛,嘴巴还有身体……”
卿鸢紧贴着椅背,她以前没经历过这种,这种教学啊。
“当然,让他们有这样的反应,不只有这种办法,我也只会对我特别喜爱的虫族才会这样,其他的嘛。”虫母前辈顿了一下,手突然掐住卿鸢的脖颈,没有用力,真正让卿鸢无法正常呼吸的是从她裂开的嘴角中探出的恐怖口器,虫母前辈将柔软纤细的身体贴着她,冰冷尖锐的口器在她耳边轻轻吐息,“我会用更直接的方式刺激他们的心跳,让他们臣服。”
真的好刺激,卿鸢知道虫母前辈不会伤害她,可心脏还是砰砰直跳,没敢躲开虫母前辈的口器,但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
虫母前辈变回原样,捏捏卿鸢的脸颊,又笑了一下:“反应好可爱……好了,不逗你了,正式开始上课。”
她的另一只手也牵住卿鸢的手,因为害怕在虫巢里看到虫子,卿鸢有些紧张地放出自己的精神链。
“虫族都有虫链,普通虫族的虫链是单向的,只能被虫母连接,叫做子链,但虫母可以同时连接所有虫族,叫住母链。这就是我的母链,和你们的精神链本质差不多。”虫母前辈也探出了一些很像精神链的东西,和卿鸢的精神链缠在一起。
卿鸢“看”到一个巨大的虫巢随着她和虫母前辈的母链连接上慢慢展开。
卿鸢惊呆,这也太庞大复杂了。
“母链是构建出虫巢的基础,当虫巢形成,虫族哨兵本身的精神巢就会退化,精神体都要在我的虫巢里,在这里休息,筑巢,哺育我,侍奉我。相应的,我也会安抚他们,奖励他们。”
虫母声音欢快悦耳,可她向卿鸢展现得却是极为震撼的画面。
华丽的虫巢仿佛深渊的具象化,根本看不到边界,分割出无数形状风格各异的“房间”,房间里的虫族精神体也令人眼花缭乱。
卿鸢按捺着对虫子的恐惧,观察着虫巢。
哨兵基地里有这么多虫族哨兵吗!
前辈她到底连接了多少虫族哨兵?卿鸢感觉她现在有,不,不能说有,大部分哨兵还没被她标记,确定长期连接呢,这样她都觉得有些吃力。
前辈她真的管得过来吗!她的精神力得强悍到什么程度!
卿鸢脑海里闪过一个个惊叹号。
“是不是觉得我的精神力很强大?”虫母前辈猜到她在感叹什么,含着笑意问,“其实并不是,虫母本身根本没有精神力,只有吸引虫族哨兵的蜜汁,虫母的力量基本都来自虫族哨兵的反哺,换句话说,我的母链都是由这些哨兵用自己的精神力供奉出来的,别觉得我过分,远古虫母甚至会引诱哨兵用自己的血肉铸就束缚他们的枷锁,相比之下,我已经很善良了,而且。”虫母靠近卿鸢,“他们也都甘之若饴,甚至会抢着献出他们自己,我们要学习的就是接受。”
“很多人羡慕虫母,可很少人知道接受别人的供养其实也很难。”虫母想到了什么,神情略微伤感,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看着卿鸢,“你应该能明白我在说什么……我能感知到你的精神链里并没有融入太多哨兵的力量,标记他们,占有他们会让你感到愧疚自责,会怕伤害他们,不想剥夺他们的自由,对不对?”
卿鸢看了一会儿虫母,点头。
“那你觉得向导有自由吗?”虫母前辈往后靠去,冲卿鸢挑眉,“需要管理这么大的虫巢的我有自由吗?”
卿鸢想到刚刚虫母渴望退休的眼神,慢慢摇摇头。
“也不是不开心,一开始可能会,因为对那时候的我来说,他们都是陌生的,本能地排斥他们的靠近,等到我和他们有了感情,能够获得快乐了,我也就从那时候开始被困住了,被责任,被他们这些丑陋又可爱的小虫子困住了。”虫母前辈嘴上嫌弃,但眼神很慈爱,勾起唇角,她看向卿鸢,“你呢?有喜欢的哨兵吗?”
卿鸢被她问得一怔,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有。”
虫母露出懂她的表情:“不是一个吧?”
很难是一个啊,卿鸢努力微笑:“每天一个?”道德感让她无法同时喜欢不同的哨兵,所以她严格要求自己一天只能喜欢一个。
虫母被她逗笑了:“有这种心态就好。”她带着卿鸢的手,放在她铺着蕾丝的胸口,“打开自己的心,接纳更多的哨兵,无论你在情感上把他们当做什么,在向哨关系里,他们就是你的养分,你吸收得更多,也就能帮助他们更多。所以我教给你有关群连的第一课就是如何在同一时间里,‘压榨’更多的哨兵。”
卿鸢还沉浸在虫母前面的心灵鸡汤里,听到最后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在同一时间里,压榨更多的哨兵?
虫母被她傻气的表情再次逗笑,摸摸她的手背:“卿鸢同学好好想一想,按照我的虫巢的规模,我连接的虫族哨兵的数量,如果让他们一个一个地来侍奉我,我还有时间做别的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同时好多哨兵那也太……卿鸢真怕虫母说着说着被关小黑屋里了。
虫母看出她的迟疑,温柔地放轻声:“先学习一下如何一心多用,没有坏处,具体要怎么用,要不要用还是你自己来决定。”
这倒也是,卿鸢是真的很想学如何操作精神力同时做不同的事情。她的小水珠是可以分裂的,如果她能学会一心多用,它们应该能发挥出更精准,也更强大的力量。
卿鸢看着懒洋洋的,却魅力十足让人头晕目眩的虫母前辈,点了点头。
正式教学比卿鸢想的正经很多,虫母收起惑人的鬼魅感,变得严厉冷酷。
一节课下来,卿鸢累得额头上都是汗,头发都被打湿了。
虫母怜惜地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还要继续学习精神屏蔽吗?还是等下节课?”
卿鸢轻轻喘着气,想要摇头,脑海里划过哨兵们如同怪物一般侵略她的世界的画面,咬了咬牙:“学,现在就学。”
“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好孩子。”虫母摸摸卿鸢的脑袋,口吻怜爱,可一点也没让卿鸢歇着,话锋一转就接上了下节课的内容,“对你们向导来说,最简单的精神屏蔽就是让精神链连成网,再难一点就是直接调动精神力形成屏障。虫母就只能借用哨兵的精神力保护自己,但一般的向导无法像虫母一样让精神力外放……”虫母捏了捏卿鸢软若无骨的手,“这显然对你不是问题,我甚至能感觉到,你外在的精神力很强大,怪不得她们两个会磨着我,非要我来教你……搞不好我真的能教出一个‘奇迹’来。”
卿鸢感觉虫母对她寄予了太多期望,赶忙说:“我根本感知不到我外在的精神力,无意间才发现它们的存在的。”
虫母安慰着自己不安且不太自信的学生,收起眼里的颓废,柔情蜜意地看着她,给她甜蜜的鼓励::“没关系,老师和你一起探索,我们可以先按照我作为虫母使用的方法,试着运转你外放的精神力……”
卿鸢感觉心脏都被蜂蜜填满了,跳一下嘴巴里都是甜的。
她好像知道虫母为什么能拥有那么多虫族哨兵了,别说虫族哨兵,她都要受不了了。
第二节课在虫母的蜜香里进行,虽然学习的内容还是很难,但卿鸢明显感到没那么累了。
课程结束,卿鸢都不敢随便晃脑袋,生怕把快要溢出来的知识给洒到外面。
虫母前辈俯身,在她额头上留下甜蜜蜜的轻吻,接着偏头看被她撩得脸都红透了向导:“今天还有最后一课要教给你。”
卿鸢听虫母还有经验要传授给她,竖起耳朵。
虫母渐渐回归懒倦的样子,悠悠地说:“不要吝啬于你的奖励,它们会变成甜蜜的鞭子,让哨兵把你带到更高,更接近天堂的位置。”她说到天堂的时候,冲卿鸢挑了一眉。
卿鸢感觉虫母教的最后一课不止可以用在正事,好像用在别的地方也可以,飞快地点了下头表示她记住了。
卿鸢坐上电梯,回归地面,看到副主席竟然在外面等她,看到她冲她温和地招招手:“学得怎么样?她有没有对你发脾气?”
卿鸢有种上完补习班,被家长接回家的感觉,忍不住嘴角上扬,认真回答:“挺好的,老师也没有发脾气,非常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