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闻错了, 卿鸢伸出精神链,摸索着对方的精神巢。
眼前一亮,卿鸢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眼睛, 眼罩突然消失了?
一道机械音响起:“‘青鸟157’这边请。”卿鸢抬起眼,看到正在向她微微鞠躬的机器人前台,智能球悬浮在她的右前方, 礼貌地催促她跟上它。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都已经进到茧房里了吗?卿鸢看着直起身的机器人前台, 他冲她微笑着颔首。
卿鸢犹疑地迈开脚步, 和智能球走进通道, 环顾四周,越看越觉得熟悉。
能不熟悉吗?几分钟之前,她刚走过这个地方。
难道是那种情况?卿鸢皱起眉, 想到上学时和同学聊过的一个灵异现象, 有时候会发现第一次来的地方,第一次做的事情以前好像来过做过, 甚至能提前想到一会儿将要遇到的东西……
卿鸢看到智能球降下来, 知道它要打开, 让她拿出眼罩。
眼罩的样式和她脑海里想到的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她记得她的同学说,有权威人士分析过,这种现象源自于平行世界巴拉巴拉, 后面忘了。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当然不会怀疑平行世界的存在, 但,她还是觉得是她, 不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她,刚刚走过这个通道,接过眼罩。
当时的感觉太真实了, 真实得她仍然能想起当时接过眼罩时的触感,卿鸢想着捏了捏手里的眼罩。
脑海里的触感和她手中感觉到的触感重合在一起,让她开始不确定,脑海里的触感是否发生在几分钟前。或许,只是她刚刚接过眼罩后才想象出来的?
卿鸢越想越混乱,智能球的提示音已经响起了,她捏着眼罩迟疑着要不要戴上。
智能球倒也没有逼迫她做出选择,反而耐心地给她一分钟的时间思考,要不要接受这次模拟训练,还提示她一定要慎重做出决定。
好像没有理由不接受,卿鸢仔细地想了一遍,深吸了口气,把眼罩戴好。
智能球给出最后一份通知,打开了通道尽头的机械门:“本轮游戏时长:1小时,通关条件:100积分。”
卿鸢微微偏头,感觉有点不对,和她记忆里的信息有错位的地方。
可她又记不起来正确的应该是什么,不对,她记起来了,她记忆里的信息就是这样“游戏时长:1小时,通关条件:100积分”,没有任何问题。
一切都在按她经历过的进行着,所以,她应该像上一次一样安心地走进茧房,在他们的指引下,找到她的位置。
卿鸢伸出手,和她记忆里一样,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闻到的两种香味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在茧房里等待她的就是两个人。
也是一个人,他们来自同一个源头,卿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一点,但她没有怀疑莫名出现在她心里的这个信息。
她在他们的牵引下走进房间,他们中的一个人放开了她的手,但在放开前,把她的这只手温柔地交给了另一个人。
卿鸢感觉他站在了她的身后。
“向导小姐知道游戏规则对吗?”
“嗯。”卿鸢毫不费力地从记忆里翻出关键词,微微点头,“找东西。”
好听的声音懒倦诱人:“嗯,我和我的搭档会找出让向导小姐哭出来的方法,谁先做到,就记一分。”
卿鸢张开唇,想要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记得这个游戏应该用到她的精神链。
她身后的人声音和面前的人很像,但要更温柔斯文一些:“为了给我们增加难度,向导小姐请用精神链进入我们的精神巢。”
前面的人低下头,气息轻轻落在她另一侧的耳边:“你知道的,我们两个人都无法抗拒向导小姐的精神力,会为你的触碰,爽得像条狗一样,失去理智,没办法继续游戏。”
“向导小姐更喜欢谁,就可以对谁手下留情,反之也一样,哪个惹你不开心了,就狠狠惩罚他,不许他赢下游戏。”
他们要想方设法让她哭。但,她能让他们任意一个变成“狗”,输掉游戏,所以,游戏的主导权到底在他们手里,还是她的手里。
好绕的游戏,卿鸢感觉都有点迷糊了,但还是放出了自己的精神链,缠住了那两个如同一团迷雾般的精神巢。
等她准备好,前面的人微微拉长话音,慢悠悠地吊着人的胃口:“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先让向导小姐哭出来呢。”
身后传来的声音礼貌地问询:“可能会比较难忍,请向导小姐把手放到后面,交给我可以吗?”
卿鸢感觉到面前的人低下头,她的皮肤掠起电流,与此同时她的精神链也感受到了一阵酥麻的震荡,双重刺激下,她下意识想要抵住面前的人的胸膛,可手刚抬起,就被身后的人轻轻地拢住,合在身后,她只能无助地展开手指。
修长微凉的长指穿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以温柔亲密,但又强势得不容她反抗的姿态桎梏住她的双手。
卿鸢用力地扣紧他的手背,抵抗前面的战栗,身后的人以非常纵容的态度任由她的指甲陷进他手背的皮肉,抠着他的掌骨。
她的眼睛很快就变得湿润,泪水还没来得及落下来,就被柔软温热的擦掉,她甚至能听到前面的人餍足地吞咽口水的声音,接着对她身后的人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了,这一分,我先拿到了。”
“没关系。”身后的声音温和地靠近她发烫的耳垂,把她的手交给前面的人,“重要的是向导小姐的体验。”
电流又跑到了她的耳朵上,接着落在她的颈椎棘突,一节节融化她的椎骨。
她以为她会比较好反抗这个温和的哨兵,而且她前面的哨兵并没有很好地控住她,反而像小孩子做游戏一样时而打开她的手臂,时而收拢,晃来晃去。
却不想,身后的人越是温柔,越是冷酷,大手按在她的肩颈,让她伏低。
懒洋洋的哨兵发出了愉悦的笑声,轻轻抱住她,卿鸢甚至能感觉到他笑起来时胸腔的震动。
对了,她可以通过她的精神链让他停下来,卿鸢试着收束她的精神链,缠住那团淡银色的雾气,喘息响起。
一道灼烫了她的心口,另一道让她的后腰发麻。
但他们谁也没有停下来。
懒倦的声音问:“想要停下了吗……卿卿?”
这个只有和她很亲密的人才会叫的称呼,还用那样蛊惑的语气叫出来,卿鸢感觉耳朵都要化掉了,眼泪不停流下来,又不停被吃掉。
“可游戏时间是一个小时,这是你确认过的。”温柔的声音提醒她。
她的碎发因为一个人落下,又被另一个人轻轻捋到耳后。
其实也不能说他们骗了她,她能感觉到他们变成了失态的狗,能听到他们错乱的心跳,感受到他们炙热的体温,交换他们急促沉重的呼吸,这些都代表他们已然失控。
所以,她很不解,他们为什么能在这种状态下,仍然很冷静地记着自己的分数。
是她对他们太心软了吗?卿鸢再度收紧精神链,这次用尽了全力。
两团雾气构成的精神巢被她捏碎,极慢地散开。
她的耳边响起两个声音,告知她这次的游戏结果:“五十二分钟,四十七积分。”
接着两个声音合成一个。
“你赢了,卿卿向导。”
卿鸢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湿漉漉的眼罩贴着她,让她有些不舒服。
眼罩……卿鸢抬起手,想把眼罩拿掉,却被人握住手腕:“现在拿下眼罩,可就是你输了。”
卿鸢的手顿住,接着听到茧房的机械音响起,播报她的对手拿下了眼罩,自动认输。
卿鸢拿下眼罩,想看这个哨兵到底是谁,却只从对面合上的门间看到几条蓬松的黑色尾巴。
几条尾巴……她目前见过长这么多毛茸茸的尾巴的就是执行长,可他的尾巴是白色的。
卿鸢坐在座位上,梳理着有些混乱的思绪。
她从进入茧房就没有再离开过这里,不存在又重新走一遍通道,进一遍的情况。
第二次完全是哨兵给她制造的幻象,基于她记忆的幻象,所以让她越陷越深,到后面就算有些怀疑也被她自己自动屏蔽掉了。
这个哨兵甚至还反向侵入了她的记忆,得知她有“卿卿”这个特别的称呼。她甚至都没能用精神链进到他的精神巢里,那两团雾气应该也是他捏造出的幻象。
卿鸢摸了摸都要被浸透了的眼罩,再碰碰湿湿的眼角,又觉得丢人又觉得备受打击,闭上眼睛。
她最近被那些哨兵“惯”得飘得不行,还以为自己能拿捏所有哨兵,越级征服他们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今天的哨兵让她认识到了现实,她和高等级还存在差距,而且一旦对方真心想要压制她,她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乖乖地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但他为什么要用让她哭的方式教育她?卿鸢想到他“分裂”出两个自己,比着赛弄哭她,就忍不住恨得磨牙。
太羞辱人了。
而且,他最后为什么要主动认输?别说从他的精神巢里找到记忆碎片,她连他精神巢的真实样子都没能看到。
故意嘲讽她吗?
卿鸢过了一会儿才撑起还有点发软的腿走向外面,智能球提醒她接收对方输给她的赌注。
100积分自动打入了她的账号,至于那一个小时支配他的时间则在系统中转换为一个待确认的选项,后面还跟着一周时间的倒计时。
她可以选择不行使这个权利,等过了一周,它就自动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