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毛茸茸像蟒蛇一样慢慢缠紧把手贴在它上面的向导, 偶尔痉挛时,会暴露出本能的猎杀欲念,往优美脆弱的颈间流动, 但很快就会被新一轮的刺激搞得软绵绵,服帖乖巧地弯起末端,反向服务起为它辛苦的向导。
疯狼不怎么样, 但他的尾巴卿鸢是真喜欢, 明明都因为治疗很痛了, 还记得用尾巴尖蹭她犒劳她, 卿鸢看了眼黑暗处,那双绿色的兽眼消失后就再也没亮起,他似乎真和自己的尾巴“断绝关系”了, 不管她再怎么弄他的尾巴都安安静静的。
“吃”完了一处伤口, 卿鸢悄悄把狼尾抱起来,收紧手臂, 丈量它到底有多粗。
哇哦, 卿鸢点头, 很满意狼尾的围度和触感,比她买过的毛绒玩具加起来还舒服,热乎乎的, 还会自己动,卿鸢刚夸完它, 就感觉尾巴尖扫过她的唇边,差点伸到她的嘴巴里。
卿鸢假装咬它:“不乖。”
都流走了的大尾巴又退回来, 乖乖地停在她的嘴边,好像在等她真的咬它。
卿鸢表示拒绝,站起来, 往尾巴根那边摸了摸,又摸到一块伤口,但这个伤口的位置,不太方便用手,卿鸢刚要调整姿势,狼尾抬起,自己找好了位置,趴在了她的怀里,伤口正好在她的锁骨到颈间那里。
虽然感觉有点痒,但卿鸢也有些好奇,这样也可以把毒素吸出来吗?
可以,卿鸢都被自己神奇到了,难道她的皮肤,不分哪里都有这样的效果,她稍微偏头,让脸颊也稍微碰到伤口。
“唔。”卿鸢发出轻呼,拨开才碰到就把她紧紧缠住的狼尾巴,吹着它的毛毛喘着气,又捏了捏它的尖尖,“坏蛋,差点憋死我。”
摸了摸微热的脸颊,用脸吸毒的感觉很奇怪,可能是离脑袋太近了,她总有种吸多了会变笨的不安感,还是用其他地方比较好。
真好吃啊,卿鸢砸吧砸吧嘴,疯狼打架的风格非常不怕死,根本浪费精力去防御,疯狂输出就完了。
所以他的伤口的毒素非常丰富,什么口感的都有,就是只能吃尾巴……卿鸢有点遗憾地往寂静无声的黑暗处看了看。
不过,吃个饭还要受气的话,那还不如不吃。
卿鸢收回目光,看向狼尾巴上的伤口,又有个想法。
手可以,手臂,脖颈,脸颊都可以,那嘴巴呢?能不能直接把毒素吃掉?
卿鸢思考了片刻,还是放弃了尝试,虽然毒素很好吃,但直接用嘴巴吃,就感觉有点恶心了,而且还有点脏脏的。
卿鸢一开始还注意黑暗里有没有动静,发现里面安静得好像疯狼已经离开只剩个尾巴在她这里后,她就放开了,做了不少奇思妙想的小实验。
疯狼的本体到底多大啊?卿鸢趴在暄软的狼尾上,光是个尾巴就能够她个成年向导当床睡了,她捏了捏狼尾硬而灵活的骨头,感觉它好像比最开始要粗了一些。
卿鸢坐在狼尾上,用手一匝匝量了一下。
等她研究得差不多,毒素也吃得差不多了。
没吃够,卿鸢意犹未尽地把狼尾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真没有了,她看向狼尾没入黑暗里的根部。
那里离疯狼太近了,还是不要冒险了。
卿鸢站起身,狼尾试图缠住她,但被她玩得软塌塌的,只剩尾巴尖还有力气,轻飘飘地勾住了她的脚踝。
卿鸢蹲下来摸摸它,把它拿下来:“今天就到这里。”纯黑,不带一点杂毛的尾巴尖可怜巴巴地垂下来。
她觉得没必要和疯狼说一声,所以把狼尾巴摆好,她便走向营地。
突然她听到身后响起树叶摩擦的声音,接着有股寒意越逼越近,她转头,看到一颗巨大的狼头悬在她后面,嘴角微微一咧,便露出泛着寒光的尖锐牙齿。
卿鸢被吓到炸毛,刚要叫人,就见压迫感十足的巨型黑狼踩着大爪子一步步退回到黑暗里,还把被它刮折歪到一边的树枝给叼了回来,挡住自己,好像这样她就不会被他吓跑了。
这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
不过,确实表明了他不想伤害她,至少暂时不想。
卿鸢谨慎地站在安全距离外:“你也想给我吃……治疗吗?”
被树枝半遮半掩的兽眼又泄出杀意,树叶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卿鸢皱眉:“不想要治疗,还不想让我走?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兽眼巨大,一点情绪变化都能看得很清楚,卿鸢就很清楚地看到他听完她的话后,从眼底涌上戾气,在她要走掉前,兽眼像乖乖臣服于时间的月亮,慢慢降下去。
卿鸢判断了一下它们和地面的距离……疯狼给她趴下了?
这对他来说应该很不容易,很憋屈,那双兽眼拒绝看她,低着看地上,卿鸢再想象了一下他的姿势。
他应该是把大脑袋垫在了他的大爪子上面。
那还挺可爱的?卿鸢向他迈了一步:“你又想让我给你治疗了?想就叫一下,不要那种凶巴巴的,要乖一点的那种。”
快能把她装下的兽眼抬起,杀气腾腾地看着她。
真是一点软话,哪怕是软的狼话都不肯讲,卿鸢想了一下,难道她真的想要疯狼求她,跪着给她认错吗?
那样确实会很爽。
但也没什么必要。
疯狼确实态度很差,可她又不是很在意他,逼着他做那些,万一他以后又要报复她什么的,岂不是更麻烦?
只要他明确是他请求她治疗他,而不是她求着他被她治疗就行了。而且现在又是在执行任务,她作为向导,也应该给哨兵治疗。
卿鸢梳理好自己的想法,看向趴下来,和她差不多高的兽眼:“我让你叫不是为了羞辱你,是和你说清楚,是你要求我治疗你的,中途不可以发脾气,不可以伤害我,连吓唬都不行。”
“你叫一下就当我们约定好了。”卿鸢当然也不会完全信任疯狼,早就把定位发给戎予他们了,疯狼如果发疯,也会被其他哨兵制服。
深绿的狼眼盯着她,好一会儿,卿鸢都要不耐烦了,才听到黑暗里听到还是很凶狠,但又很轻的声响:“呜昂。”
是她听错了吗?她怎么感觉疯狼叫得跟小狗似的?“你……”
不等她要说什么,那双兽眼便重新凝聚起骇人的气势,卿鸢也没再说了:“那你出来吧,我看看你身上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接着有锋利的东西贴在她的皮肤上,那是之前她看过一角的狼王犬齿,比她胳膊还粗的牙齿可以轻松贯穿她,但她连一点疼都没感觉到,就这么被他叼了起来。
不疼卿鸢也害怕啊,抱住狼吻怕自己掉下去:“喂喂喂你怎么这么不讲信用?”
刚答应她不会伤害她的。
黑狼王没理她,在密林里狂奔,卿鸢只能抱紧他,分不出手操作光脑,还好没过多久,她就被放下来。
卿鸢暂时站不起来,用脚蹬着地往后退,看到黑狼王把大脑袋伸过来,她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脚:“你个诈骗狼,别过来……”
她这一脚伤害远不及侮辱性强,狼王连脸都没侧过去一点,冷飕飕地看她一眼,用狼吻把她扒拉到前面。
有风吹来,把卿鸢额头上的细汗吹开,她往前方看去。
黑狼王把她叼到了一个悬崖上,他看了她一眼,踩着岩壁跳下了悬崖。
不是,他就把她自己扔这里了?卿鸢刚想叫他,就看不到他的身影,突然,漆黑的深渊亮起光,无数不知名的变异生物被惊起,它们很像萤火虫,但又比萤火虫要大很多,有拳头那么大,颜色也各种各样,有飞得快的,已经到卿鸢面前,卿鸢这才看清,它们长得跟小水母一样,细细的触角拼命扑腾,好看又好玩,要不是怕有毒,卿鸢就伸手去戳它们了。
更多的发光水母飘上来,卿鸢往下面看,黑乎乎的巨影跑来跑去,把犄角旮旯藏着的小水母都给吓了出来。
卿鸢忍不住笑了,知道黑狼王是想逗她开心了,但也得考虑一下这些小水母的感受啊。
感觉黑影好像往上看了,卿鸢赶紧挥手示意他上来。
黑影最后一扑,顺着岩壁回到悬崖上,卿鸢仰着头看彩色水母飞过巨大饱满的银月,飘进夜空里。
她轻声感叹:“好美呀。”黑狼王蹲在她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看着小水母都飞没影了,卿鸢转头看黑狼王,还是觉得他大得有点吓人,稍微往旁边缩了缩:“这算是道歉吗?”
黑狼王冲她恶狠狠地呲牙,抬起勾了两只小水母的大爪子,要把它们放到嘴巴里,做出他刚刚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捕食的样子。
卿鸢有点不忍:“它们都不够你塞牙缝的。”
黑狼王停下来,冲她虚了虚兽眼,好像在问她,不吃它们那吃你行不行?
卿鸢不吱声了,但黑狼王也没吃那两个小水母,嫌弃地把它们丢开。
嗯……正好丢到了卿鸢怀里,她赶紧抱住两个被吓得唧唧叫的小水母,感受着它们特别的触感,开心地眯起眼,玩了一会儿把它们放生,拍拍手站起来:“来吧,我给你治疗。”
黑狼王又冲她呲牙,抬起大爪子把她按下去,卿鸢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毛毛海淹没,等她回神,发现黑狼王趴了下来,尾巴一收,把她当成阿贝贝圈在怀里。
说是圈在怀里并不准确,他没有让她贴近自己,还特意让有伤口的地方避开她,只是让她躺在他的毛毛里。
什么意思啊?这她也吃不到,卿鸢不解地看着把头放在爪子上,闭上眼睛的大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