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裴寂你轻点,你要扎死我吗……”◎
    裴寂到底还是带着安玖回了房间, 只不过是他自己的房间。
    整个过程中,少女都没从他身上下来。
    死死扒着他衣襟,眼圈红红鼻头红红, 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寂好脾气地什么也没说, 伸手关上屋门,他脊背挺直,靠在椅背上,尽量与紧紧贴上来的柔软躯体拉开距离。
    若不是他心知肚明她中了蛊,恐怕会怀疑她在故意勾引他。
    不过……想来应该是他的错觉。
    这女人昨晚才与“非衣”私定终身,怎么可能转头勾引他这个“瘸子”?
    “安小姐,现在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吗?”白衣公子轻叹一口气, 温声道。
    少女咬牙,双手撑着他胸膛, 腰部微微使力想要起身, 半晌后哭唧唧道:“我、我起不来。”
    她额头起了一层冷汗,鼻头上挂着一片细密的汗珠,黏在少女长着细小绒毛的白皙皮肤上, 像清晨沾了露水的粉桃。
    不像是装的,倒像真的疼得受不了。
    白衣公子眉心微动, 口气一转道:“安小姐, 请让我为你把脉。”
    安玖迟疑一瞬, 还是将手伸了出来。
    男子修长白皙的指尖落在少女纤细的手腕上, 浓长的眉眼垂落, 片刻后,他眼帘轻掀, 清隽眉眼浮现一抹凝重之色:“安小姐, 如果裴某没看错的话, 你应该中了蛊毒。”
    顿了顿,裴寂向来温和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他沉声问:“不知安小姐昨夜去了何处?”
    少女像是被吓到了,瞪圆了眼睛,受惊的猫儿似的可爱。
    她脸色还带着些许苍白,视线飘忽着,顾左右而言他:“我、我昨晚哪里都没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呀!这是中了蛊毒吗?你怎么看出来的?蛊毒可以解吗?”
    裴寂:“当然可以解,只是你要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会中蛊毒?”
    见少女抿唇不说话,似乎要嘴硬到底,裴寂叹息一声:“昨夜华山派捉拿那蛊师,却被他早一步得到消息逃了,华山派众人无功而返。如今你又中蛊,这不是一件小事,安小姐不要任性,事关重大,你还是把一切都告诉我的好。若你不说,我会告知华山派众人,让他们来问你。”
    安玖下意识叫起来:“我哪里任性了!”
    裴寂嘴角抽了抽,只觉她关注点实在离奇,“是,安小姐不任性,所以可以告诉我了吗?”
    少女不安地眨了眨眼,怀疑地望着他:“我告诉你,你不准告诉别人。”
    裴寂温文一笑,耐心十足地颔首:“好,我答应你。”
    少女嘴唇动了动,终于松口:“我、我昨晚遇见了那个蛊师……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偶然!”
    大小姐再骄蛮,也知道昨晚自己的行为有多无理取闹,况且她还因此破坏了华山派的计划,所以一开始不肯说,怕被指责。
    可现在为了解毒,又有裴寂承诺在先,她只能硬着头皮将一切都说出来。
    磕磕绊绊讲完全过程,当然阉割了非衣的存在,只说自己用计跑了出来。
    她紧张地咬唇,盯着面前的白衣公子,一副生怕他出尔反尔的样子。
    被少女两只浸过泪水湿漉漉的眼眸直勾勾盯着,裴寂沉默稍顷,妥协般摇摇头,无奈道:“安小姐别担心,此事我不会告知他人。”
    少女眼珠子圆溜溜,猫儿似的歪头打量他。
    “真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裴寂无奈笑道:“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少女仍旧有些不相信:“你为什么帮我?”
    “不论如何,在华山派人眼中,我与安小姐才是同伴。我并非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恐怕我等几人也会受到责难。”
    这倒是真的,他们是一伙的,安玖犯了事,其他人也得担上一点责任。
    听他这样说,少女彻底放松下来,方才警惕的模样一下子不见了,小身子委顿成一团,两只小手摁着自己的膝盖,瘪着红唇轻轻揉搓。
    口里还在小声吸气:“疼死我了……”
    她一动,柔软的身体便在男人腿上蹭动。
    少女大大咧咧,或许是觉得他双腿残疾,便随意当做一张无知无觉的椅子。可裴寂却知晓,自己这腿早已恢复正常,如今只是在装残疾罢了。
    裴寂忍耐片刻,道:“你到床上去,我为你下针,可稍稍缓解。”
    安玖特别理直气壮地说:“我起不来呀!”
    说着,她便将一条腿挪到地上,脚尖踩着地面,示范给他看,结果身体刚一悬空,又脱力般结结实实落了下来,坐了个敦实。
    裴寂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少女眨了眨长睫,眼神极其无辜:“你看吧,我又没说谎,你的腿这么硬,我才不想坐呢!”
    裴寂:“……”
    他只好自己推动轮椅,将腿上的少女“运”到床边,再低低吐出一句“冒犯了”,而后双手掐着她细软的腰肢,一把将少女举起,抱娃娃似的放到了床上。
    少女惊呼:“你力气好大!”
    裴寂收回手,袖中指尖微蜷,他敷衍地扯了扯唇:“裴某虽是医者,却也并不体弱。”
    少女连连点头,“我知道,你只是腿瘸了,手没瘸。”
    裴寂:“……”
    非衣面前的少女乖得不像话,让他感觉不真实。可裴寂面前的少女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性子,三句话不噎你一下都出了奇。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明明非衣对她并不热情,这女人反而喜欢得不得了。裴寂待人温和,她却怎么看他也看不顺眼。
    不知为何,虽然两个人都是他,这一刻裴寂竟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落差感,让他心情颇为复杂。
    “喂,裴寂,你不能给我解了那个毒吗?”
    少女坐在床沿,两条小腿悬空下来轻晃。
    那正是裴寂睡觉的床铺,然而上面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素色的床单上不见一丝褶皱,干净地就像没人睡过一样。
    不对,或许真没睡过。
    她目光只扫了一眼,并未停留,看着像是毫不在意坐一个男人的床。
    裴寂对此早就习惯,安玖生性大胆,都能做出逃婚这样的事,自然不指望她能有多矜持守礼。
    可以说在安玖的潜移默化之下,裴寂已经能够自然接受她超越距离的触碰,并且不会产生抵触和怀疑。
    不枉费她没事就往他身上扑,安玖好心情地想。
    男人温和的话语声传来:“我不知安小姐中了什么蛊,如今只能缓解,无法根除。得找到那蛊毒源头,才有办法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安玖失落地皱起脸,凶巴巴看向一袭白衣的温润公子,眼角眉梢都是恨铁不成钢:“你不是神医吗!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这是裴寂第一次被人说没用,活了两辈子,从未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然而安玖敢,她不仅敢,她还这样做了。
    男人眼底稍稍一暗,眼尾微微眯起,神色间多了几分危险。床边的少女对此毫无所觉,自顾自低头揉自己的膝盖。
    她揉一下,身体就扑簌簌抖一下,明明疼地不行,眼睛都红了一圈,偏偏还不停。
    揉着揉着,见裴寂一直没反应,少女红着眼抬头,兔子似的瞪他:“不是要给我针灸吗,裴寂你在干嘛!”
    这一声唤回男人的思绪,也让他陡然清醒过来。
    安酒就是这样的脾气,要她好好和他说话,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
    从始至终,她都看不起他。
    何况,他干什么和她计较,反正……最后她都会死在他手上。
    尽管这样想,内心深处翻腾的不愉还是让裴寂在下针之时,稍稍加重了力道。
    针灸本不会疼,裴寂下手也不重,对常人来说只是细微的疼痛,可落在少女身上,却犹如针扎一般难熬。
    “啊!”少女的痛呼如预期般响起,泪珠一下子滚落眼眶。
    “好疼,裴寂你欺负我!果然你平时都是装出来的,骨子里这么恶毒!”安玖一边哭一边喊。
    “公子,我回来了!我、这、你们……”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阿七健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口中话语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向屋内。
    阿七身边,还跟着贺子擎与林清妍两人。
    屋内,安玖躺在裴寂的床上,外衣脱了丢在一边,身上只穿着粉色的亵衣,还是轻纱制成的那种。
    白衣公子坐在床畔,正把手向少女身上伸去。
    少女嘴里那句:“裴寂你轻点,你要扎死我吗……”
    清脆的尾音还在空气中徐徐飘荡。
    总之,不管是听还是看,都特别容易让人想歪。
    一行五人,一时间脸庞全都僵硬了。
    “我我我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阿七一把捂住脸,飞快往后退,想要把门关上。
    林清妍两颊生晕,害羞地撇开眼,见贺子擎呆愣着没反应,连忙将他拽了回来。
    门又“砰”的一声在三人面前关上了。
    三人站在门外,互相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阿七尴尬地笑道:“没想到,公子和安小姐还有这关系啊哈哈……”
    阿七偷觑林清妍的神色,他一直以为公子会和清妍小姐在一起,毕竟两人自小青梅竹马。看见刚才那一幕,也不知清妍小姐会如何想。
    林清妍却不经意看了眼贺子擎,面上不见失落,只有羞涩的红晕。
    贺子擎挠挠头,看向身旁两人,浓眉大眼一脸正直地说:“你们在说什么?裴寂不是在给安小姐针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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