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恨生25

    宋时绥再次收到了曲笙寻的信。
    她知道天衍族, 这些年经商,常常能听到不少奇闻轶事,天衍族在一夜之间被灭族的事也有所耳闻,生生死死, 死死生生, 在这个世界都太寻常, 听完之后也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穿越者和这些人并不存在亲缘关系,而且现代人的观念和古代人不一样,尤其是来自现代社会的北方人,宗族观念十分薄弱,不会产生那种怒发冲冠势必要为族人复仇那种想法。
    但是突然间知道这件事, 宋时绥的心情还是很难描述, 其中最让人她恐惧的,莫过于帝王心术。
    宋时绥再次感受到血缘关系的可怕,这种深藏在血脉中的天性无法抹去, 就像她的四色视觉和经商头脑, 就像玉京皇室一脉相承的狡诈阴险和冷血无情, 宋时绥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玉摇光的性格和玉无忧有么多相似,又是多么的令人望而生畏。
    要找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而不是找一个只在爱你的时候对你很好的人。
    情爱会消散,即使没有了爱, 本身就很好的人依旧会对你很好,另一种就很难说了。
    春晓街是个好地方,商枝和羽流萤选择在这里隐居是有道理的, 这里山清水秀,成活成本很低,太好的东西买不到, 但米面粮油不缺,也不会缺医少药,是个很不起眼的十八线小城镇。
    在宋时绥看来,这里也是相当不错的隐居地,而且她行踪保密,风雪山庄的旧人没有人知道她来了西海魂族,知道她住在这里的,除了穿越者老乡,只有一个何顺颂。
    宋时绥深吸一口气,再次决定搬家。
    可是她的这个决定遭到了宋母的激烈反对的。
    “你这次又要去哪?”她抱着小琉璃,眼睛里充满了指责,“小琉璃在船上就病了,我们好不同意安稳下来,这又有你的朋友们照应,再次搬家,我们能搬去哪,你和你爹能受得住,我和孩子呢?”
    宋时绥把理由说了一遍。
    宋母说道:“除非有人高密,不然谁会知道你在这儿,你的朋友都是好孩子,她们不会做这种事。”
    宋时绥说道:“娘,那何顺颂呢,你别忘了,他也知道咱们在这儿,他就不会告密吗?”
    宋母一愣,抱着孩子叹了一声:“造孽啊,小何人再好说到底也骗了你,有一就有二,防人之心不可无,那就搬吧,可咱们又能搬去哪?”
    宋母年纪上来了,离开风雪山庄之后精神就不太好,刚和春晓街的街坊邻居熟悉起来,现在却又要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感伤不已:“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们,可咱们家却要东躲西藏的,小琉璃这么小,明明是皇子皇孙,却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宋时绥说道:“娘,不要想这些了。”
    在成年之后,人的一生大多数时间都是茫然的,从前的宋时绥很少有这种茫然的时刻,因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直按照自己规划的路线稳扎稳打的往前走。
    奈何玉摇光横插一脚,把她规划路线弄得乱七八糟,后来又有长生殿和玉京的高手联合攻打风雪山庄,真正是具体阐释了何为计划不如变化快。
    折腾了三天,总算悄无声息地搬完了家,和春晓街隔很远。
    新的住处也很不错,在走合巷里,宅子更大,围墙更高,院里的景致也更好看,走出巷子就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街上卖什么东西的铺子都有。
    宋母出门逛了街,买了一堆东西回来添置宅子,忙活了一会儿,脸上又变得高兴起来。
    宋时绥把新的地址告诉了朋友们,方便彼此的书信往来和消息传递,羽流萤附魂在玄凤鹦鹉身上时,叹了好几声,竟然说了和宋母一样的话:“你说你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又像犯人一样躲躲藏藏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玉摇光登基了,比原著里早了两年。”
    听到这个名字,宋时绥总忍不住心里一跳,继而头皮发紧。
    *
    羽落清服下的第四味药是一颗乌紫色的药丸。
    走到这一步,她感觉自己已经停不下来了,尤其是越变越美的容貌,她享受着这种变化,短暂的时间里就可以获得如此巨大的、可以直接用肉眼观测到的收益,这种感觉太令人沉迷了。
    服下药丸,为了避免承受剧痛的折磨,她又立刻服下了麻痹感知的麻药,无知无觉地昏死了过去,什么痛苦都感觉不到了。
    戚海棠看着一脸安详地睡在床上的羽落清,自言自语道:“何必呢。”
    羽落清醒来之后,芜菁便一脸惊喜地说道:“公主,太子殿下给了好多赏赐,那些侍从们都等着你醒来呢!”
    千金难求的明珠,价值连城的玉璧,精巧无比的首饰,缀着明珠的绣鞋,缝着宝石的衣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无比快乐。
    羽落清风风光光地回到了观月小筑,她身穿白衣,肌肤晶莹如玉,闪烁着星月光辉的鲛人泪缀在流苏上,在她乌黑的发丝旁轻轻摇曳。
    六名武功高强的婢女走在她身后,珍宝如流水一般赏赐进来,整个金月皇宫都在讨论小太岁是如何受宠,也许会是金月王朝未来的太子妃。
    江雨眠搬到了一间十分偏僻的屋子里,扶桑树的枝条正好垂下来几根,底下又有一种开着粉白小花的藤蔓植物攀爬上去,于是就形成了一堵密密实实的天然的花墙,把她的住处和其他人分隔开,形成了一个单独的小院。
    这地方偏僻,到处都是花花草草,有些花草长相很奇怪,曲笙寻看到一朵漆黑的花,花瓣合拢着,她拿着一根树枝戳了一下,花瓣猛地张开,露出花蕊中间两排尖锐的牙齿,疯狂地张合着。
    曲笙寻吓了一跳。
    “这什么花啊?”
    “那不是花,是一种虫子,叫榭嘢苜。”一只冰魄流萤从江雨眠的银薰球了飞了出来,落在“花瓣”上,榭嘢苜被吓了一跳,花瓣连忙合拢起来。
    “养这虫子干嘛?”
    “用来榨汁喝。”
    “那好喝么?”
    “别想了,不好喝。”
    “哦。”曲笙寻有些失望。
    养成一个毒太岁所耗费的资源令人咋舌,在吃下两条火蚕之前,江雨眠已经吃下了数不清的剧毒,服用火蚕之后还要继续服毒,光是碧落黄泉花这种世间奇毒江雨眠都记不清吃了多少朵,而这种来自异国的榭嘢苜,都是搅碎成汁液,混合着蓝莓汁一起喝下去的。
    羽落清搬来观月小筑这天,热闹持续了好一阵子,连金月皇后都被惊动了,穿着一身绯红衣衫,款步走进观月小筑里。
    金月皇后一来,观月小筑的人都连忙行礼问安,金月皇后梳着坠马髻,簪着一支石榴花发簪,温柔地笑了笑,看向穿着一身白衣的羽落清。
    羽落清的容貌变化以及那一双宝蓝色的眼眸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等众人散开,扶桑树下只剩她们二人,金月皇后看着羽落清的脸,忍不住叹道:“公主怎么选了这样一条路?”
    金月皇后雍容美丽,身上那种成熟醉人的风韵就连女子也为之神迷。
    若没有这样艳冠天下的绝世容貌,月山顷会这样宠爱她么,明明是获利者,此刻却又要做出这样悲天悯人的姿态,仿佛这一切都是强加在她身上似的,羽落清心中不禁觉得金月皇后有点无病呻吟。
    羽落清摸了摸自己吹弹可破的娇嫩脸颊,想起这些日子吃下的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毒药,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泪光,说道:“天下美人无数,想要获得男子的爱慕,容貌总要格外出众一些才行。”
    金月皇后的目光仍是温柔的,说道:“为何非要获得男子的爱慕呢,做个治病救人的女医难道不好么?”
    她是宠冠后宫的皇后,却劝她去做女医,羽落清心中冷笑一声,愈发觉得金月皇后无病呻吟,故作姿态。
    医师难免要面对一些溃烂恶臭的伤口,况且人们并不相信女子的医术,生病时也都找男医师,只有一些私密处得了隐疾的女子才会找女医,天天面对这些脏污之事,难道是好事么?
    就算医术很好,但没有身份背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物稍有不满意,行医的人就要小命不保。便不说行医的,就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见了有权势的人也要卑躬屈膝,唯恐家财不保。
    金月皇后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才能说出这种何不食肉糜的话。
    羽落清说道:“总是试一试才行,要不然……总是不甘心,若将来过得不好,总是会想着当初如何如何做就好了,放眼当下,只有这条路才是最好的路。”
    金月皇后细细地打量着她,笑了:“你不爱男人,你只是爱权势。”
    羽落清心里有些别扭,低声说道:“难道喜爱权势的女子很丢人吗,难道非要披上一层名为爱情的外袍,才能掩盖这种不光彩吗?”
    金月皇后说道:“即便为此而死,你也不后悔么?”
    羽落清想了想,居然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怎样选,都有很大可能会后悔,只能顺从本心,去争取想要的东西了。”
    金月皇后点点头,“这样也好。”
    这样确实很好,现在的奢靡生活,是她当公主时也不曾拥有的生活。
    江雨眠在花墙旁边放了一张双人躺椅,没事就坐在躺椅上打盹,曲笙寻觉得江雨眠已经“失宠”,白天也不出去鬼混了,陪着江雨眠看书,有时候看不进去,就把书盖在脸上打盹。
    这样素了三天,她实在受不了了,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坐一会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绕着江雨眠扭来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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