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千里送人头!程普:我竟要被活活烧死?我不该来啊!
第103章 千里送人头!程普:我竟要被活活烧死?我不该来啊!
铁锁横江!
刘备竟打造了一条铁锁,拦腰截断了长江!
“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普憋了半天,方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眼神依旧愕然到如同见鬼。
凌统指着前方,颤声惊问道:
“德谋老将军,你回江东途经夏口时,可曾见过这条铁锁?”
“那怎么可能!”
程普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反问道:
“若是有这条铁锁横江,吾所乘之船,又怎么可能畅通无阻通过?”
凌统是满目狐疑,接连深呼吸,极力平伏着澎湃的心绪。
突然间,一个猜想迸现于脑海。
“那这条铁锁,就是老将军你过夏口之后,刘备才打造,距离我大军出发才不过六七日,故我细作根本来不及上报。”
“刘备他打造这道铁锁,难道说竟是识破了吕子明的计策,料到我们会再次背盟,以运送降卒家眷为名,水军奔袭巴丘敌军?”
“所以,他才早有防备,设下这铁锁横江来阻挡我战船过境?”
事态到了这般地步,这是以凌统智计,所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程普蓦然惊醒过来,再度倒吸一口凉气,更是狠狠打了一个寒战。
倘若凌统推测属实,便意味着早在孙权讨价还价时,刘备方面就料定其中有诈,料定孙权会再次背刺!
人家刘备索性将计就计,由着孙权他们如小丑般上蹿下跳,却暗中打造了这铁锁横江之计,叫他们白白折腾一场,最终自取其辱。
那识破吕蒙计策之人,得是何等神机妙算?
为刘备献上这铁锁横江之策者,又得是什么智谋天马行空的神人?
“莫非,又是那萧和?”
“吾不信,这世上真有如此鬼谋神算之人,连那吕子明如此天衣无缝的计策,竟然都能识破?”
“吾不信,不信——”
程普拳头紧握,口中喃喃自语着,苍老脸形扭曲着愤怒与悚然夹杂神情。
身旁。
凌统却长叹一声,无奈说道:
“程老将军,不管刘备是如何识破吕子明之计,这铁锁截断江面,我们的战船是过不去了。”
“不如暂且退兵至樊口,等待主公率后续大军赶到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退兵!
这两个字,如一柄利刃剜向了程普,令他心头一痛,蓦然清醒过来。
再次看向前方铁锁阵,程普已是眼中血丝密布,狰狞到令人毛骨悚然。
他可是憋着一口气,要用一场胜利来洗雪被俘的耻辱,要用关羽的人头,来重树自己江东武将之首的名望。
可现在,离复仇成功,却只差一步之遥!
难道就要被这一道铁锁拦住去路,就此放弃了雪耻的良机?
“吾大军已然至此,岂能无功而返?”
程普咬牙切齿一声怒吼,抬头向两岸扫过一眼,拔剑在手向南岸一指:
“铁锁两端必定要固定于岸上,北岸夏口水营不好攻,我们就攻南岸。”
“只要斩断南岸锁头,铁索坠入江中,自然无用武之地!”
“传令各船,即刻转向南岸进攻——”
凌统本就想立功,不甘心就此退兵而去,一琢磨这么打有戏,精神立时重新振作,当即便传下号令。
旗舰之上,信旗摇动。
原本全速疾驰的各船,眼见前船陡然减速,情急之下只得手忙脚乱的跟着减速。
这速度还未降下,旗舰又发出进攻南岸的号令,紧接着便开始掉头转向。
程普这一减一转,号令下达的极为仓促,已是乱了章法。
很快,几百条江东战船,便拥挤在了江上,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
前方铁锁阵处。
二十余艘斗舰,近千余名江夏水卒,皆是背靠着横江铁锁。
每一艘斗舰两侧,还拴了十余张扎满草人的竹筏。
此刻,旗舰之上。
苏飞正扶刀立于船首,神情肃然的盯着迎面而来的江东战船。
当看到那些江东战船,并未前往北岸渡头,而是转向要扑向南岸之时,苏飞不由笑了。
不往北岸夏口渡头,却反向南岸,则证明船上并非降卒家眷,而是江东士卒!
其目的,自然不是来送人,而是要越过夏口流域,直奔巴丘,在关羽水军背后插上一刀。
“诸葛军师和萧军师,当真是料事如神,孙权这无耻之徒,果然是狗改不了头屎,竟二次背盟偷袭!”
苏飞口中感慨唏嘘,旋即冷冷一笑:
“可惜啊孙权,你作梦也没料到,萧军师早布下这铁锁横江之计,就等着你送上门来!”
这铁锁横江,正是当日萧和向刘备所献之计。
此计的灵感,来源于当年西晋灭吴,名将王濬攻吴时的一战。
当时孙吴国力日衰,自知无法抵挡晋国自益州顺流杀来的水军,便于长江之上,设下了这铁锁阵,以阻挡晋国水军东下。
要说破这铁锁阵,其实也不难。
当时的王濬,乃是以堆满火油柴草的竹筏,顺流撞击铁锁,以烈火燃烧,最终将铁锁融断,破了这铁锁阵。
但用火攻,却要有上游地利,火船方能顺流而下贴上铁锁。
江东水军则是从下游而至,自然无法发动火攻,不然烧不到铁锁,反会烧了自己。
所以这铁锁阵一建,只需留千余水军于江上压阵,以步军守住两岸索基,则江东水军虽众,亦无用武之地也!
就在苏飞讽刺之际,前方江东水军已开始转向减速,一时陷入了混乱境地。
苏飞眼中杀意狂燃,向着敌军狠狠一指:
“传令,依原定计划施放火筏,吾要以萧军师之计,火烧江东鼠贼!”
号令传下,令旗摇动。
各艘斗舰上,刘军水卒即刻将竹筏上的柴草火油点燃,将绳索尽数斩断。
百余张竹筏,满载着熊熊烈火,朝着近在咫尺的江东舰队便袭卷而上。
“呜呜呜——”
火舌飞舞,声势骇人。江东战船上,江东水军发现了刘军发动火攻,霎时间惊叫声四起,陷入一片大乱之中。
“程老将军,大事不妙,敌军还准备了火船,是苏飞那叛贼,他要火烧我水军啊!”
凌统指着那面“苏”字旗,以及上游袭卷而来的火筏,声音嘶哑的大叫。
程普回头一瞥,猛的打了个冷战,满腔的怒火被瞬间浇了个透心凉。
他终于慌了。
刘备除了铁锁拦江之外,竟还准备火船,这是他事先完全没有料到的。
正常情况下的火攻,他自然是不怕的,也有对付的手段。
无非是令各船拉开距离,派出拒火船将火筏拖至两翼,以船头伸出拒火竿,将火船推离战船。
现下却不一样。
由于仓促减速转向,各船来不及调整阵形,彼此间太过拥挤,距离靠的太近。
这种情况下,根本来不及避闪火筏。
且只要有一艘船被火筏引燃,很快就会发生连锁反应,整个船队都将迅速被引燃。
“大耳贼,你好生歹毒,竟然还有此后手!”
程普咬牙切齿大骂一声,旋即颤声大叫:
“传令下去,各船即刻散开,规避火船——”
不等他号令传下,江东军军心已乱,各船纷纷转舵,惊慌失措的躲避上游而来的火筏。
只是各船本就拥挤,这般自顾自的躲闪,反倒彼此相撞,陷入更加混乱拥挤的状态。
当江东军一片混乱时,百余艘火筏,已是铺江而至。
“蓬!”
一声巨响,两艘火筏,同时撞上了一艘斗舰。
飞溅而起的火油,泼溅上了甲板,数名不及躲闪的江东士卒,立时被点燃,哀嚎着跳入江中。
火势飞速蔓延开来,转眼间大半艘船便被烧起。
船上江东士卒惊恐失措,不是跳入水中逃命,便是争先恐后的抢上船侧走轲。
整条船失去了掌控,顺流漂去,很快又撞上了另一艘战船,立时又将之引燃。
与此同时,一艘艘战船,接连被火筏撞上引燃,失去控制又继续撞向其他战船…
这般连锁反应之下,很快半数的江东战船,便尽皆熊熊其火。
大江之上,火光冲天,照亮了两岸刘军士卒嗔目结舌的脸庞。
船首处的苏飞,看着敌军舰队化为火海的盛况,心中是说不出的痛快。
“孙权,当年你屠我夏口,杀了我多少江夏乡亲,今日我苏飞就烧你个天翻地覆,亲手为我死去的乡亲报仇雪恨!”
苏飞提刀在手,豪然大叫:
“各船出击,随我追杀江东鼠贼,给我杀——”
二十余艘斗舰,呼啸而出,尾随着败溃的江东战船追去。
江东军旗舰上。
程普环看着被焚毁的船队,拳头紧握,心如滴血。
此战他主动请缨,可是为雪耻而来。
耻没雪成,却落了个几乎要全军覆没的惨败局面。
这是名符其实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可恨啊,老夫岂能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可恨——”
程普咬牙切齿的宣泄着怨恨。
就在他愤恨之时,一艘失控的战船熊熊而至,硬生生撞向了旗舰。
船身剧烈摇晃,程普脚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咔嚓!”
一声巨响,撞击那船起火的桅杆断折,朝着程普就压了下来。
“老将军小心!”
不远处的凌统,惊恐的尖叫提醒。
程普猛抬头时,桅杆已当头压了下来,吓到他急是侧身躲闪。
若是寻常时候,以程普的身手,必能及时躲过。
现下他伤势未愈,身手远不及先前敏捷,半边身躯还未移开,桅杆便砸了下来。
“砰!”
程普两腿应声便被砸中。
杀猪般的哀嚎声响起。
桅杆不但将程普两腿砸断,更将程普的衣裳引燃,迅速蔓延。
“快救程老将军!”
凌统大叫着扑了上去,左右士卒们也大惊失色,纷纷上前抢救。
只是那桅杆已然起火,稍一接过便烫到皮开肉绽,根本无从下手搬离。
凌统几人围着程普乱转,急到抓耳挠腮,却不知如何救下程普。
“你们快走,回去告诉仲谋,老夫已为他孙家尽忠!”
“你要告诉仲谋,一定要杀了刘备,杀了那萧和,杀了那苏飞,为我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啊——”
自知难逃一死的程普,发出了悲愤绝望的最后哀嚎。
凌统却只能拳头紧握,蹲在远处,满眼泪光,眼睁睁看着程普被烈火吞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