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年龄越大,良心倒像是让狗吃了”
关麟与张星彩很小的时候就认识。
毕竟,小时候都是跟着各自老爹“四处流浪”,他们几个又年龄相仿,自然而然就会玩到一起。
只不过,关麟小时候身子骨弱,张星彩就强壮许多,遇到有人欺负关麟,往往是张星彩去出头。
不过,每次出头过后,张星彩都会逼着关麟喊她一声“姐”!
俨然,这一个“姐”字让张星彩十分受用!
只不过现在的关麟长大了,看起来,长高了许多,再不是那个体弱多病的小男孩儿了。
但……因为以前的事儿,张星彩依旧提出这么一句。
——叫姐?
关麟求助似的望向关银屏,关银屏一摊手,眼神示意……
——你俩之间,年龄上,张星彩真是姐!
关麟这才拱手,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星彩姐好……”
他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恭敬的给他姐,或者他爹行过这样的礼……
主要是觉得,张星彩这姐姐……还挺有意思的!
俨然……看到关麟乖乖的模样,张星彩很是欢喜。
“整个荆州,街头巷尾议论的,就数你风头最大了!”
张星彩坐到座位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关麟,笑吟吟的开口,“整个荆州坊间,到处都是有关你的事儿,说你挺‘勇’的,敢公然顶撞二伯父,甚至二伯父还因为你下了罪己书……近来,还有个加注什么,让二伯父当众道歉什么的……”
说到这儿,张星彩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姐姐方才说错了,你的风头虽然大,但真不是最大的,整个江陵城,风头最大是那两位,一个是‘洪七公’,一个是‘黄老邪’!”
呃……
关麟一愣,然后他就笑了。
呵呵……
他真想告诉张星彩真相。
——『星彩姐,你说的这两位,不才……也是弟弟我啊!』
当然,关麟也不会这么自恋。
只是笑吟吟的回答:“星彩姐说的是,论及名头,我还是比这两位要稍逊一丢丢的,不过,差距不算大!”
“噗……”
关麟的话惹得张星彩“噗”的一声,就笑出声来,她转头望向关银屏,“银屏姐,咱这位弟弟可比小时候开朗多了!”
呵呵……
听到这儿,关银屏就想“呵呵”了,那何止是开朗多了,简直是……画风突变了。
小时候,体弱多病的……娘都觉得养不活。
可现在,倒是没长的五大三粗,可……却都敢跟父亲叫板,硬碰硬了!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偏偏每一次“叫板”,还都能神乎其技占尽上风。
越是这么想,关银屏的表情就越是古怪。
而见她表情古怪,张星彩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好奇的问道:“话说回来,方才我在门前听到你们说‘侧漏’?什么是侧漏啊?侧漏给谁呀?”
呃……
此言一出,关银屏的面靥一下子绯红了。
终究,比起张飞的闺女,关羽这个闺女脸皮儿要薄上不少。
而随着她露出娇羞状,张星彩更好奇了,“云旗弟弟?这个不能说嘛?”
“啊……唉……”
关麟先是一惊,继而一摊手,顺着张星彩的话感叹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就在这时……
马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曹掾,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收网!”
而随着这道声音的传出,原本嘻嘻哈哈、没个正型的关麟一下子变得一丝不苟了起来。
“咳咳……”
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望向张星彩,“星彩姐……弟这边有个小小的公务需要处理,得抓几个人,等回来后,弟再向星彩姐说说我那莫大的委屈……”
言及此处,关麟不忘又瞥了关银屏一眼,他“唉……”的一声又是长叹。
感慨道:“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一个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故事呀!”
说着话,关麟已经走出了大门……
哪曾想,张星彩来兴趣了,不是对故事的行去,而是对抓人的兴趣。
“抓人?江洋大盗么?这种事儿怎么能少了姐姐我呢?”
说着话,她就追了上去。
“星彩……”关银屏无奈,也追了上去。
一弟,两姐,三人鱼贯出府……
张星彩尤自一连兴奋,“突然感觉,还是荆州有趣多了!”
是啊……
有关麟在,每天都是新的挑战,怎么可能无趣呢?
……
……
第114章 风起云飞扬,吾弟关麟镇四方
江夏北,山谷入口。
黄昏时分,厮杀声隐隐传来,曹仁依旧保持着那份紧张的情绪,翻身上马,号令全军,“列阵,迎敌!”
远远看见一群虎豹骑的将士正逃窜而来,他们没有马匹,甚至甲胄、兵器都丢弃了,他们惶惶奔逃如丧家之犬,狼狈不堪的朝这边跑来。
哪里还有半点,那曾经不可一世虎豹骑的样子!
而后面还有一支关平、关兴、关索三兄弟带来的追兵。
牛金对着弓箭手喊道:“掩护,射!”
弓箭手轮番发射,阻断了一轮追兵,整齐的阵列裂开一道口,让那狼狈不堪的残兵驰入了后军。
关平远远看到曹军那井然的阵列,他当即发令,“停止追击!”
关兴不解:“大哥?”
关平平静的解释道:“四弟说了,这次埋伏,若在谷中击敌,则必定全胜,一旦出谷,生死未卜,故而四弟要我穷寇莫追!至少现在看来,这一仗,四弟的话还是要听从的!”
“况且……观其军阵,倒有几分那曹仁布下‘八门金锁阵’的味道,他们严阵以待,以逸待劳,冒然进击,我军没有胜算!”
关平一番理智的分析。
关兴不再质疑。
关索却张开嘴巴,其实……他想说,不愧是曹操派来驻守襄樊的曹仁,竟真的忍心看到同父异母的兄弟……全军覆没。
可,这话关索还是咽了回去。
他想起了……曾经四哥关麟向他讲述过的一系列故事。
——袁绍、袁术兄弟相残;
——袁绍之子袁谭、袁尚兄弟相残;
——刘表的儿子刘琦、刘琮兄弟相残……
那么,如今的曹仁、曹纯,不也是如此么?曹仁又怎会去冒险救他的“嫡子”兄弟呢?
心念于此,“咕咚”一声,关索轻轻咽了口吐沫,他举目望向那湛蓝的晴空。
他回想起……
那是在四哥关麟一次次的忤逆父亲后。
关索忍不住寻他去问。
“四哥明知道会惹怒父亲,又何必如此?何必非要让父亲讨厌你呢?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在关索疑惑的目光中,关麟意味深长的讲道:“五弟,你心性淳朴……自是不知道这些!”
“古往今来,许多例子表明了一个无比残酷的现实,那便是作为年龄小一些儿子,或者是庶子,若是太讨父亲喜欢,往往会导致兄弟不睦,酿成悲剧……成为家族由胜及衰的转折!”
那时候的关麟语气愈发的沉重。
“比如,汝南袁氏如何是盛及转衰的?不就是因为袁逢偏偏要将嫡子、庶子一碗水端平么?他先是将袁绍过继给兄长,摘除袁绍那庶子的身份,继而助其在党锢之祸中,建立‘奔走之友’救助党人,以此得了人望,使得大量英雄归附袁绍!”
“可袁术呢?作为嫡子的他,看着一个卑微的庶子如今却扶摇直上,这就像是原本以吃羊为生的狼,突然有一天,它被羊骑在脖子上撒尿?心里如何能平复?又如何能不羡慕、嫉妒?而这羡慕、嫉妒,到最后就变成弄弄的‘恨’意了!”
“袁术曾公然提及,‘群竖不吾从,而从吾家奴乎!’,他是把袁绍当袁家最卑贱的奴仆啊,他还写信给公孙瓒,说袁绍并不是袁家的种,甚至……不惜在讨董联盟破裂后,与袁绍针锋相对,彼此攻伐!”
既然提到了这个话题,关麟还特地向这五弟关索讲述起。
那曾经群雄逐鹿的中原。
别看打的贼热闹,说到底,其实就两个阵营!
就一股子矛盾。
一个是以袁绍为首,曹操、刘表为从的“袁家庶长子”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