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思雨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的记下来，然后问道：“那你们两个人现在还有感情吗？”
    傅樾川一顿，神色冷漠。
    “这个和我的病情有关系吗？”
    他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提起他个人的私事，还是有关于阮棠的事情。
    聂思雨笑了笑，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反倒显得傅樾川想多了似的。
    “你别误会，我们精神科确实和别的科室不同，需要更多了解病人的情感背景，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但你要是肯说的话，医生也更好对你的病情下诊断。”
    她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傅樾川却还是不太想说，“还有别的问题吗？”
    聂思雨又问：“那你和你老婆是因为什么原因分居呢？”
    “……”越问越冒昧。
    傅樾川已经皱起眉头。
    他只是失眠，不是来做情感咨询。
    “我等阮医生过来，亲自告诉她吧。”
    聂思雨一愣，笑容也僵在脸上。
    她虽然不如阮棠貌美，但从小到大也算得上班花级别，还从没有一个男人会这样冷冰冰的对待她。
    她装都不想再装，脱口而出。
    “傅先生，就算阮医生过来，她也会问你这些问题的，你告诉我，跟告诉她，有什么不一样吗？而且她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厉害。”
    病房静默，傅樾川下颌线紧绷。
    他不想在医院暴露和阮棠的关系，怕外人说阮棠的闲话。
    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别人这样诋毁阮棠。
    此时，阮棠已经回到病房门口，恰好在开门的一瞬间，听到了聂思雨的问题。
    她握着门把手的手有些僵硬，很怕傅樾川会说出一些让她难堪的话。
    下一秒，傅樾川质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站在一个病人的角度，阮医生比你更有亲和力，让病人更愿意敞开心扉，就算她实力一般，我也只想接受她一个人的问诊，有问题吗？”
    聂思雨：“……”
    阮棠：“？”
    第90章 她想亲他
    聂思雨收起了病历本，看向傅樾川的眼神也有些凌厉。
    “傅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此时的傅樾川已经有些不耐烦。
    他纵横商场多年，虽说不能完全看透女人的心思，但是像聂思雨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操作，他还是能分清楚一二。
    前面她的问题还算含蓄，后面一个劲儿的询问他夫妻关系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当听到她出言诋毁阮棠时，他才彻底明白她的用意。
    无非是嫉妒阮棠罢了。
    但她毕竟还是阮棠的同事，以后两人也还得相处，傅樾川不想把她们的关系挑拨的太敌对，给了个台阶。
    “没什么，麻烦聂医生出去的时候帮我看看，阮医生什么时候过来。”
    聂思雨捏紧了拳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和阮棠同一批进医院实习，本以为自己会在实习生之中脱颖而出，可没想到阮棠却更受病人和院长的喜爱。
    今天傅樾川出现之后，她就心存不满，本想着利用问诊的机会和傅樾川拉近距离，却没想到，傅樾川的话这么直白。
    再留在这里，也只剩屈辱。
    聂思雨转身气冲冲离开。
    走到门口时，和门口一脸懵的阮棠对上眼。
    一想到刚刚的话可能也被阮棠给听到，聂思雨更觉得脸上无光，直接绕开阮棠夺门而出。
    阮棠迟疑片刻走进门。
    傅樾川听见脚步声，抬眼看过来，看到是她，脸色都变得柔和，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阮棠也觉得莫名其妙，满心的怒火在听到他刚刚为她说话的那一刻，居然平息了下来。
    她问道：“你说实话，你今天来，是真的失眠，还是来消遣我？”
    两人隔得有点远，傅樾川忍不住抬脚走近她。
    在距离她半米的位置才停下来，认真的回答。
    “不是消遣你，是真的失眠，也是真的……”想见你。
    但后面这句话，他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口。
    毕竟眼前的阮棠不再是从前的阮棠，可能他说出这句话，她会直接把他给赶走。
    阮棠没有留意他的停顿，而是被他眼底的一抹憔悴吸引了注意力。
    看起来确实没休息好。
    又加上大病初愈，他的脸色确实透出一丝病态的苍白。
    阮棠抿了抿嘴唇：“首先我谢谢你刚刚替我说话，虽然那只是你拒绝别人纠缠你的理由。”
    傅樾川眉头轻蹙，缓缓开口：“我……”
    阮棠打断他，“但上次你妈跑来说那些话，我心里还是挺膈应的，我们的关系本就复杂，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你。”
    也许是病房里很安静，两个人又是很平和的面对面，阮棠居然一口气说出了心里话。
    傅樾川一愣。
    他没想到阮棠会想那么多。
    看她露出苦恼的神色，他有些心疼。
    忍不住抬起手，撩起她耳边一缕碎发，拨到耳后。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阮棠有些惊讶，忍不住偏过头去避开他的手。
    这一次，傅樾川却没有任由她躲开。
    他的手沿着她的耳廓往下，滑到了下颌线，轻轻捏住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正面自己。
    他微微俯身，浅褐色的瞳孔靠的很近，身上的香味扑向她。
    他声音有些干涩。
    “对不起。”
    阮棠愣住。
    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这么干脆利落的向她道歉。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像一颗石子，在她平静无波的心底，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那一刻，阮棠似乎从他深邃的眼底，看到了满满的爱怜。
    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起来，像被泡进了碳酸饮料里，又刺激又甜腻。
    她的瞳孔很黑，很大，带着孩童一般的天真无暇。
    傅樾川喉头咕咚一声，忍不住慢慢的向她靠近。
    他好久没亲过她，没抱过她，没闻过她身上的味道了。
    无数个夜里，他都被这该死的欲念弄得满身燥热。
    这才是他夜夜失眠的具体原因。
    他想她，想要她，想的要发疯。
    两人的距离越靠越近，呼吸完全交织在一起。
    阮棠的眼底有些迷茫，却没有往后退开。
    就在嘴唇即将碰到的那一刻，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嬉闹声，是几个人从门口经过。
    传来的声音，让阮棠陷入混沌的大脑猛地惊醒。
    看着傅樾川近在咫尺的高鼻梁，她抬起手按住了他的胸口，把他往后退开。
    两人拉开距离。
    阮棠两只耳廓通红，避开傅樾川满是欲念的眼神。
    她是不是疯了？
    居然想和傅樾川接吻？！
    心脏狂跳不已，她慌慌张张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这个病，还是得让主任来给你看，我、我先去找主任，你稍等、稍等一下哈！”
    不等傅樾川开口，她已经逃出病房。
    仓皇离开的身影蹁跹，像受惊飞走的蝴蝶。
    傅樾川脸上的落寞一闪而过，然后是微不可闻的喜悦。
    至少在刚刚那一刻，她没有拒绝他。
    逃出病房门外，阮棠边走边按住自己狂跳的心口。
    她不断安慰自己：肯定是孕期荷尔蒙作祟！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