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回?事?”谢欺花开门见山的, “哪里出了问题,李尽蓝?”
“我?今天和你好好掰扯掰扯。趁你要?出国,我?把话往开了说, 你这完全是心理有问题。你是心理变态, 拿别人的私物做这种事,你觉得好玩吗?”
李尽蓝不敢看?她。
双手轻颤着交握。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谢欺花把他招呼到沙发?边促膝长?谈, “来来来,你说说, 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她摊平双手,“人做莫名其妙的事, 总得有个动?机吧?”
李尽蓝在她的诘问下?几乎不能呼吸, 愈发?急促地起?伏着胸膛,似想辩解,又无力回?天———被发?现的那一刻, 究竟是什么感觉?先是惊, 再是怕, 最后,竟然沦为如堕深渊般的快意。
他渴望吗?
被她发?现。
说实话, 这不是李尽蓝的本意。他只?是正好看?到了, 那样的东西,平白藏在床里他都想闻, 更别提明晃晃摆在视线里,那则是引诱。只?是没想到,在家里的最后一夜,他终究翻车了。
“我?……”他吞咽一口唾沫。
喉结轻微而暧昧地滑动?几番。
这一幕被谢欺花捕捉到。
她整个人像被打一闷棍。
“你他妈那是什么表情?!”
李尽蓝被她吼得略微失神。
见他不但不感到悔恨, 反而一副……困顿地渴求什么的样子,谢欺花简直要?抓狂了:“行了!你不用再解释了!你这就是一种病, 你知道吗?哪家弟弟会对姐姐的私物做这种事?”
他不是得了病。
他只?是爱慕她。
李尽蓝不认同。
谢欺花大骂,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她背过身咳嗽,李尽蓝想要?扶住她。
她堪堪躲开了。表情惊疑不定。
她害怕了。李尽蓝垂落着眼睫。
“……对不起?。”
其实李尽蓝并不让她害怕。他自始至终都在听训,紧抿着唇的模样和平日里别无二致。以至于,谢欺花差点认不出他是拿她内裤行不轨之事的人。
怪就怪李尽蓝有一副好皮囊,实在太会装了,短促的密睫遮住黑瞳,丹凤眼如绵云清水,眨动?时,只?剩纯情。
纯你大爷。
谢欺花哪里是怕他啊,她是怕自己心软,看?到李尽蓝如此?貌美就动?容!
好险!差点又被他卖惨糊弄过去!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保持冷静。
“道歉没用!你赶紧给我?改好了!听到没有!”她一掌大力地拍向桌子。
李尽蓝想说这不是病,但看?谢欺花那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又住了口。
他点头,说自己会改的。
谢欺花仍不爽,想扇他一耳光解气,谁料她一抬起?手,李尽蓝乖乖就凑了上来,用低沉绵软的嗓子唤了声姐。
“……你打我?吧。”
他自甘任她惩治。
谢欺花张了张嘴,闭上,又张嘴。
原本扬起?的手攥成拳,恨恨放下?。
她错开李尽蓝,自顾自点起?一根烟:“马上要?出国的人了,你这张贵脸我?还真打不起?。打坏了谁负责啊?说不定你记恨我?,在国外混出息了,回?来搞我?,我?还担待不起?你这尊大佛!”
闹这么一阵,也没了睡意。
谢欺花翘着腿抽了两支烟。
李尽蓝在一旁安静地作陪。
训也训完了,说也说开了,要?出国的人,她和他计较什么?谢欺花这么想着,又问他在国外有没有朋友,让他多参加聚会联谊,最好能处个对象。
“男的女的都可?以,活的就行。”
她沉吟片刻,又嘟囔:“最好还是不要?找黑人啊,我?不喜欢。大半夜只?看?到一口白花花的牙,我?会被吓死。”
李尽蓝说好。
“最好还是找个女的,找个平时聊得来的,最好是又漂亮,性格又好。”她越说越来劲,“说不定,到时候你弟看?到你娶了个金发?碧眼的洋妞儿,把他给嫉妒死了,哈哈哈哈哈。”
李尽蓝也说好。
谢欺花把自己给讲舒服了,又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大抵是说外国的月亮还是不如中国圆,就算在美国发?了财,也不能忘本,要?回?来报效祖国云云。
李尽蓝顺着她的话。
就这样,一直聊到天光蒙蒙亮。
“走?吧。”谢欺花送他去机场。
到了航站楼里,零星几点人。
谢欺花把李尽蓝送到安检口。
临到离别之际,那些闷湿的情绪也被暂时抛开,谢欺花露出大方敞亮的笑容,拍拂李尽蓝的背:“行了,一副骂不得的样子,我?知道你也有委屈。不想那些了啊,去国外好好读书。”
李尽蓝轻而认真地嗯了一声,在谢欺花看?来,此?刻的他忧郁得快要?淌雨。
“好了好了。”她哄道。
“来,姐姐跟你抱一个。”
她主动?去抱他,这可?够意思了吧。谢欺花自己都没意识到,在明知道李尽蓝对她感情不纯的情况下?,她依旧采取如此?含糊的态度。她永远不可?能接受这份感情,李尽蓝心里也很?清楚。
但她无意间纵容了他。
他心如明镜地抱住她。
李尽蓝魂颤地,将脸侧埋在她的颈间。谢欺花也揉了揉他的额发?,尽管因为身高的差距而显得吃力。姐姐,为什么体型如此?简小,却又有无比浩大的归宿感。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他的灵魂、他的爱,就恒存她身侧,就在于她予他欢愉的每一个瞬间。
就在于她从无数凉薄中瞥他一眼。
李尽蓝的春心重?新封存在暗匣中。
“再见,姐姐。”
再见吾爱。
。
谢欺花目送李尽蓝的背影远去,心中有怅然若失之感。她迎着朝霞驱车回?家,旧屋里空荡荡的,那种感觉加剧了些。李平玺在备赛,无法来送机,但也打来电话问哥哥到没到机场。
“我?都回?家了,你说他到没到?”
谢欺花没好气地答。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四处寻找。奇怪,这里不在,哪里也不在。她又去卫生间晃了一圈,洗手台收拾得十分干净,光可?鉴人。
谢欺花沉思了一会儿。
随即她意识到了什么。
她立刻恼羞成怒起?来。
“李!尽!蓝!!”
两年后。
rockstar对战a.o.g总决赛。
中国区总冠军的角逐现场。
“rockstar!rockstar!rockstar!”
“a.o.g!kill the game!a.o.g!”
旗鼓相当的助威响彻整个场馆。
正在进行的是最后一轮赛点局。
今夜之前,rockstar作为一支具备新鲜血液的队伍,一路挺进决赛,最终和常年稳居冠亚军的a.o.g会晤。
这场比赛本没有悬念,rockstar确实一路高歌,但毕竟队伍太崭新,迎战老牌劲敌的经验不够丰富,导致对阵第一场就痛失比分,又惨遭零比二。
rockstar临时换上pinxi,这位年满十九的小将。没成想和辅助位的蒂芙尼绿配合出彩,团战中势如破竹,一举扳回?零封劣态,达到二比二的平局。
这可?是今年赛场上最大的惊喜!
“平c哥牛逼!一剑归宗平天下?!”
无数振臂高呼,只?为这匹场中黑马。
pinxi的本命英雄,无名师祖,大招为多段位移和伤害并存的一剑归宗。先前的淘汰赛上,pinxi凭借一手精湛的走?位和控伤拉满表现,又靠大招状态下?的爆炸输出,一挑三而不显劣势。
网友亲切称他“平c哥”,既有谐音的成分,也有对他c位输出的认可?。
而此?刻,比赛逐渐陷入僵局。
双方都在寻找团战的切入点。
不知何时,蒂芙尼绿操控的海妖塞壬潜入地面,将视野扩散至中路半扇。
幽暗涟漪荡漾。
下?一秒,敌方的队形被海浪斩断。
蒂芙尼绿的赛壬用歌喉封住退路。
“平玺。”蒂芙尼绿话音未落。
pinxi的无名师祖早已斩出残影。
一剑归宗平天下?。
观众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爆发?出惊人的呐喊。
“rockstar!冠军!pinxi!冠军!”
无数道声量汇集于上空。
万钟加冕于今夜的新王。
罗克斯塔尔。
摇滚的,晨星。
年轻的队员们欢庆着,拥抱着流泪。两年,从青训队到一线队伍,这支花费无数心血打造的雏鹰队展现出它应有的风采。每一位战友都值得最大的尊敬,尤其那位光风霁月的年轻人。
李平玺在欢呼声中举起?奖杯。
他朝着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接过队长?手里的话筒,却忍不住哽咽:“感谢……每一位rockstar的队友。”
“感谢今夜出现在这里的观众朋友,和屏幕前的你们。无论是ro粉还是a.o.g的粉丝,感谢你们的支持。”
“其次……”年少而耀眼的孩子,握紧了话筒,“我?还要?感谢一个人。”
“那就是我?的姐姐。”
“其实在这场比赛之前,我?们队长?已经安排好了亚军的庆功宴。谁也想不到,我?们真的拿了冠军。”他吸了吸鼻子,“很?艰难,零封那一晚每个队友都哭了,蒂芙尼绿哭了一整夜。”
这些队员还太年轻了。
对于取舍,对于胜负。
“我?想起?我?姐姐说的一句话。她说,如果不去尝试新的事物,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多勇敢,如果一直对自己说,不行,不可?以,谁都没办法帮你。”